《白雪黑城---记威虎山下雪乡黑道的那点事儿》
第53节作者:
大狗剩子 日期:2015-10-26 23:3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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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按照胜子的要求,只进行了简单的缝合和包扎,便匆匆了事,到后来,胜子的左手果真像大夫说的一样,留下了残疾,不能正常弯曲和活动,但是这对胜子的生活毫无影响,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眼下对胜子来说最大的问题是钱,他回到山上的那个落脚点的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他打车的时候,把身上最后的五块钱递给司机,说:“我就打五块钱儿的,你觉得到地方了就给我放下,别跟我扯别的,多一分也没有。”
司机人品倒是不错,如果在室内转,五块钱到哪儿都够了,又看了看他吊着的胳膊,态度和蔼地说道:“没事,别太远就行,你这刚从医院出来吧?钱都看病了?我们那时候看病都上子弟医院看,不花钱,哎,你没赶上好时候,现在叫什么市场经济?连他嚒看病都得自己花钱,还他么死贵,啥世道,你去哪儿?”
胜子故意报出了一个山下市场的名字,而不是准确的位置,这个市场离他的住处至少还有十分钟的车程,全都是崎岖的山路,即使这样,司机还是一愣,叹了口气,说道:“行,走吧,全当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胜子下了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算走回去。目的是避免公丨安丨顺着出租车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过去。
他捅的是市长的儿子,不管訾林报不报案,公丨安丨都会全力以赴破案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好在这事不是因他而起,涛崽子是邴建华的左膀右臂,邴建华肯定会尽力摆平此事,如何摆平只是个时间问题。
只要暂时不抓到自己,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没事的。何况,用不了多久,他就远走高飞了。
实际情况也正如胜子所预料的,小狮子和猪羔子不敢在医院里久留,包扎完毕也匆匆躲了起来,只有涛崽子伤的较重,被踢折了三根肋骨,后脑勺子上还留了一道不太深的口子,邴建华又托院里的大夫为他伪装了一下,脑袋上,手上,胸口都三层外三层地裹满了纱布,直接推进了重症室,乍一看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他拿着从放射科的垃圾箱里挑出来几张发生车祸时的X光片,找到訾林的家属,添油加醋地介绍了涛崽子的伤情,訾林家属(不是他爸)拿过片子一看,吓了一跳,一张片子颅骨粉碎性骨折,好像骨头渣子已经进了大脑,另一张片子肋骨折成三段,有一段骨头已经伸出体外了,看完之后,竟然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人,没死呀?”
“这不,现在还在抢救呢么,都一天了,整个昏迷,估计就是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你家訾林下手也太狠了,明显就是故意杀人呀,人都躺地下了还打呢,这老大冰刀大板凳子的,好的了吗。”
邴建华先是对訾林以及訾林家属进行了一番恐吓,当然,这种恐吓仅限于被这些学生打伤的这几个人的伤情,他还不至于蠢到用语言威胁或者其他流氓手段,如果激怒了对方,只要訾老爷子一个电话,不仅涛崽子等这几个参与斗殴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就连没动手的邴建华自己也难逃厄运,随便找个理由打他个流氓罪,恐怕他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连个姐夫也别想保住他。所以恐吓只是个铺垫,为的是能够换取点儿和解的筹码。
訾林及其家属虽然对邴建华描述的伤势将信将疑,明知道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毕竟他们不是混社会的,缺乏处理善后的经验,另外也是怕给訾市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訾市长位高权重,但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上面还有市委、地委,权利斗争异常复杂,稍有不慎再被对手抓住把柄,就变主动为被动了,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官僚们腐败和嚣张的程度和今天相比有着天壤之别,放到今天,这些公子们在打人之前,早就放出‘我爸是李刚’的豪言了。
综合这些因素,訾林也产生了和解的想法,邴建华见訾林态度有所缓和,于是抓紧时机顺水推舟,又说了一些软话,放下五捆子崭新的十元大钞,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医疗的费用,全当是赔偿,服软,訾林及其家属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待訾林伤势稳定之后,气也基本消了,有经过了一番刁难总算吐口答应私了,这事本来 就归孙旭的治安大队管,销案自然异常顺利,一场令人担心的纠纷总算化险为夷。
日期:2015-10-29 00:02:18
当然,后面发生的这些事胜子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他在回到住处之后做事更加小心谨慎,行踪也更加飘忽不定。
这个时候,胜子已经囊空如洗,大海更是穷困潦倒,他哥大洋子后来又来了一趟,给他留了一点钱,之后就杳无音讯,这点钱早就花完了,他的那些朋友,从他受伤之后就东拼西凑倾其所有给他看病,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再大的脸也不好意思再朝他们要钱了,胜子躲起来不敢见朋友,能接触的只有麻杆和王永等有数的几个人,小狮子这一伙人本来就穷的掉底,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又受了伤,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没有多余的钱接济他,王永倒是够意思,听到消息之后,立刻扔给胜子三百,并慷慨激昂地放下话儿:不够就吱声,没啥说的。
可这区区三百块钱连看病换药都不够,几天就没了,而胜子本来就欠着王永的人情呢,因为自己的事让王永赔了几千,还蹲了俩月号子,现在就是饿着肚子也没脸再向他张口了。
所以胜子这些日子的经济来源,就只能靠兵兵那点可怜的积蓄了。
兵兵自从胜子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出去摆过摊,做过买卖,开始时胜子有钱,就花胜子的,反正她的开销也不大,除了偶尔买几件换季的衣服就是吃吃饭,因为他们早就计划着离开雪城,所以也就没有了其他的不必要的开支,就是这样简单地熬着时间。
胜子从见到她那天起就说过几天就走,结果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拖拖拉拉找各种理由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有走成,胜子和她说的最后一个不走的理由就是等可心回来,见上一面,他们俩是从小的光腚娃娃,这种感情兵兵能够理解,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可心就出来了,她总有个盼头,但是最让兵兵不能接受的是,胜子的行踪越来越神秘,以前还能隔三差五的见上一面,在她家里住上两天,尤其是在大海没出事之前,那段时间胜子无所事事,除了偶尔去山上的那个住处呆几天之外,她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只有沟里的那个住处胜子没有告诉兵兵,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可自从大海出院以后,胜子来找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在沟里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这确实让兵兵很生气,也很不理解。为此,她还和胜子吵了几架,兵兵也发现,自己的脾气好像越来越焦躁,也越来越黏人。
这也不能怪兵兵,自从小丑和大军走了以后,空荡荡的房子里常常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早上醒过来就开始盼着胜子出现,如果她有点事做还能打发一下时间,可她偏偏又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他们早已打算好了要走,所以她也没必要再为生活忙忙碌碌,辛辛苦苦地出摊赚钱,小丑走了,她也没有更要好的朋友可以聊聊心里话,排解排解心中的苦闷,更没有心情逛街,在没有胜子的日子里,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她基本上只有两件事可做,一件事是把已经收拾好的箱子倒出来再收拾一遍,另一件事就是拿一副扑克牌摆乌龟王八阵,这是个算卦的阵,扣着4乘4、3乘3、2乘2摆三层,最后一张亮着,然后四个角和头尾再各扣两张,上面亮一张,依次抽出手里剩下的牌,和亮着的成对拿起,如果整副扑克牌都能拿起来就算摆开了,摆开了就心想事成,摆不开就心事不成。
兵兵常常是废寝忘食地一遍一遍地摆,不摆开誓不罢休,直到摆开了为止,在她心里面,摆开了胜子就能回来了,这是给她增加信心的唯一方式。上午摆开一次,等到下午,下午再摆开一次,等到晚上,可是到最后,她却总是失望地抱着枕头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尤其是最近,她的心脏总是会毫无先兆地突然咯噔一下,一种恐惧就会无缘无故地袭上心来,然后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心脏出了什么毛病。
那一天麻杆来找她的时候,她又犯了这个毛病,麻杆一推门,把她吓了一跳,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胜子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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