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副支队长带我们进特护室,他朝女护士摆摆手,轻轻地走近病床,病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嘴唇没有血色,双眼紧闭着,鼻子以上的部位都已经浮肿变形,病人那灰白的脸在纱布的包裹下,犹如一个没有生命的白色石膏雕像。如果不是床头上写着病人名字,我真没认出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林海。
日期:2014-03-16 21:56:41
辛副支队长轻声地问女护士:“情况咋样?”女护士摇摇头说:“嗨,病人情况还是一直不太稳定,前两天还出现昏迷,现在情况刚刚有所好转。”也许是听到了说话,林海轻轻地呻*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向我们扫了一眼,他认出了我,下意识地点一下头想打招呼。而他只轻微地一动,立即皱起眉头闭上了眼,看着很难受的样子。我连忙轻声地对他说:“先不要动,受这么重的伤,做什么都要小心点,说真的,能不动就先不要动。”我说话的这段功夫,林海那股难受劲好像也过去了,睁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
看他睁开了眼,我忙介绍说:“林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省厅刑总的辛副支队长和侦查员小吴,说真的,省厅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特别派他们来侦查。”林海对着辛副支队长他们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辛副支队长微笑着看着林海说:“小林,俺们到县局时间不短了,工作也做老了去了,能干的活基本都干完了,只剩下你这块,很不好意思,今天来找你,希望你能理解。再说你是侦查员,应该明白,这案子的关键线索和证据都是离不开你的,还想请你能全力配合。”林海微笑了一下,又轻轻地说:“中啊,我会尽力的。”林海嘴上虽这么说着,其实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没想到,就在我们与林海谈话期间,林海又突然昏死过去,这一下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日期:2014-03-17 18:54:24
第二章 鬼楼蹲守
一
由于林海的情况特殊,我们试着上午谈半个小时,下午再谈半个小时,这样与他谈话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感觉他的状态好了一些,上午,我们安排了两次谈话,没想到,在下午刚谈一会,林海突然昏迷了。
眼看着医生和护士忙着抢救林海,我们心中都很懊悔,着什么急这是?一点点来的话,也不至于让林海再度昏迷啊,现在可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探望林海,出乎意料的是林海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正和当班护士紫鹃聊着天,林海和紫鹃说:“昨天,我还看到天国世界了。”
看到他恢复的这么快,大家都很高兴。这时,林海心情格外好,主动与我们谈起了案子的事情,就这样,我们很快就把案件了解的差不多了,根据林海的几次讲述,我们把情况给完整地串了起来。
林海是从探亲回来开始回忆的:
那天,我坐了7个多小时的火车,才从老家赶到墨乏市,然后又在墨乏市坐上了回墨竭的大巴车。
马路如同被地雷炸过一样,到处都坑洼不平,大巴车更像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行驶着,车内的乘客被颠簸的极为疲惫,人们厌倦了北方冬日单调的灰黄颜色,都无心往窗外观看,以各自舒服的姿势闭幕目养神,或者做着夏天的美梦。
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响,抬头时,被那旋转着的警灯红光刺了眼,是一辆蓝白道的警车,同样颠簸着快速驶过,车尾扬起了滚滚的尘土。人们似乎对这些都麻木了,司机习惯地减慢车速让了路,大巴车里的其他人依旧养着自己的神,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现在的百姓对警车早已麻木,不知这种心态究竟是好是坏。记得刚刚做警察时,社会治安还算好,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刑事案件,百姓对执法的警察还很敬畏。真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刚过去几年时间,治安状况越来越差,发案明显上升,警察整日出现场都忙不过来,就在这种形势下,人们却越来越不把警察当回事了,动不动就会产生给警察告状的念头,警察们除了正常的办案外,还要经常抽时间应对被告的事情,督查和纪委的人,也都为这种事都忙不过来,每天忙于办案的警察们,都被整的灰头土脸的,现在走在大街上,没有人愿意说自己是个警察的。
作为警察,我也考虑过这些事情。公正地说,警察在执法中,确实有恶劣习气,以前的老警察们,多少都会沾染一些蛮横、欺瞒等匪气,一代代学下来,也就都这样了,自己根本也就意识不到了,当上级要求百姓监督自己时,他们因为野蛮权利的丧失,总会心痛不已,从来不去从法律角度,或工作方法上想办法,反倒以失去了权威性为借口,散布嫌疑人从此不惧怕警察的谎言。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嫌疑人也是人,他们应该畏惧的是法律,法律才是所有人,包括警察都需要遵守的。正是很多警察不明白这个道理,也分不清个条理来,领导一有要求,或者纪委一调查,再执法时都要畏手畏脚的,给一些人造成妨碍执法的条件。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总会痛一下,看着远去的警车,以及尘土遮住的道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长途奔波本是很辛苦的事情,八九个小时的颠簸路途中,却忍不住想起家中的老父亲,想起他那更加苍老的面孔。自己真的不知道,跑出来做个人们越来越不喜欢的警察,是不是一个正确选择。母亲去世后,孤独的父亲一下子就老了,这回探亲见到的老父亲,竟然驼背了,他才刚刚退休两年,看到他那个样子,总有想哭的感觉。大年三十,我们爷俩喝了点酒,一边喝酒,老父亲就一边念叨:“想你娘了,也许,她这就快来接我走了。”每当想起这些,觉得自己情绪极为低落,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很想找浴池泡上一个澡,再躺在大床上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汽车到站后,一边往下拿行李一边想着:反正假期还差一天,先回到租住的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再说。背好双肩背包,两手各提一个纸袋,这是给单位同事带回的土特产。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刚下大门外的台阶,忽听“哗”地一声响,低头一看,左手提着的纸袋被撕开了,东西撒了一地。拿着破袋子,正无奈地看着满地洒落的物品时,耳边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娃啊,我这儿有个塑料袋,不嫌破的话,将就着用一下吧。”顺声音看去,墙角坐着一位老者,满头花白发,穿一身灰色中山装,坐在一个小木马扎上,地上摊着一张不大的黄色厚纸板,纸板上有几个黑色的大字,“麻衣神相”。老人的手虽生出很多老年斑来,但依旧很润滑白净的样子,不像是常年在外干活的手,他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这时,我清楚地看到,老人手指甲是修整的很齐的。我不想辜负了老人的好意,于是,伸手接过塑料袋,蹲下身装进了散落的物品,随后朝着老人笑了一下,说了声:“那就谢谢了。”
日期:2014-03-18 08:10:00
那位老人说道:“娃啊,不谢,给你看看相,中不。”看相?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小时候上学时,老师告诉我们,算命、看相都是封建迷信,是不可信的。算命的老人看我犹豫的眼神,就慢声说道:“娃啊,你就坐过来吧,给你看相不收钱。”老人给了帮助,还要好意的免费给我看相,真是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于是,慢慢地坐在他对面的马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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