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匠怪闻录》
第43节

作者: 阳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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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女人回头看是我,笑了一笑,”孩子,怎么是你啊,“
  我看着这位脸色苍白有些过分的大妈,有些气喘的说道:“对不起了,刚才在这迷路了,没听见你来到我身后,所以吓了一跳,我跟着你是想要谢谢您,刚才如果不是您推了我一把,我估计就要掉进河里了。”
  那阿姨却是笑了笑,不过我看着她脸上还在往下掉的粉,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我的天哎,这得往脸上抹上多少粉,才能达到这地步?

  不过接下来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只见我面前的这个大妈,把头发一拽,那清水挂面般的长发被她抓在了手里,看着光秃秃头顶的大妈,我张着大嘴都合不上了
  她看着我轻声说道:“没事的孩子,我这辈子,就喜欢帮助人,别说是我,就是别人看见你快要掉进沟里了,也会出手帮你的,
  至于别的你别往心里去,大妈我这是癌症晚期了,活不了多久了,还有啥想不开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大妈,我心里不知怎的,和我心中妈妈的样子重合了起来,以前小时候的妈妈,也是这般慈祥温柔的。

  “那您既然这么重的病了,为啥不再医院,来这里做什么呢?而且为啥打扮成这样呢?”我问完这句话,都向给自己一嘴巴,我这嘴,咋啥也往外秃噜啊。
  那大妈却是毫不在意“今天我女儿过生日,她在徐州上大学,我生病从来没有告诉她,她过年也没有回去,所以根本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可是女儿我是见一面就少一面,这次住院,我怕我等不及她回来了,我就偷偷的跑出来,只要远远的看上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可是我现在的病,大夫们都不让我出病房的门,如果不打扮成这样,别说溜出医院,骗过医生,就是我们家里那口子也瞒不过去,我就打扮成这样,偷偷的跑出来了。”
  这大妈的话,让我心里一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作为儿女们有几个能时常惦记父母呢?恰如我的父母,他们只是在每个月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让家里知道他们还在为这个家庭努力工作着,可等他们老了,我们这些孩子,能有几个能如现在他们对待我们这样?

  这大妈的女儿怕也是糊涂,这大妈现在都病成了这幅模样,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就没有察觉出来?
  不过看着大妈那温柔幸福的表情,我有时候虽然说话不经大脑,但是现在也不愿意把这话题扯到这个上边,影响了她的心情
  ”您打算回医院,还是回家?“
  大妈叹了一口气,”回啥医院啊,我如果回去了,那家就是彻底的毁了,为了我这病,我们家早就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孩子他爸现在更是四处借钱,可是我清楚的很,我这病是个无底洞,就是填进去再多的钱,怕最后还是人财两空,
  所以这次跑出来,我就没有打算回去,独自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死在外边,孩子他爸还能找个好工作,从新找个女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过完下半辈子。女儿也能继续上完大学,所以啊,我走了,是去掉家里最大的负担。“

  阿姨的这句话,让还不喑世事的我,心里莫名的一痛。
  到是这阿姨心态恢复的很快,她看我低沉的模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孩子,别想那么多,阿姨刚才给你说的太多了。这不是你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哦,对了,你来这里有啥事么?是找人还是找房子?”
  听着阿姨问我,我连忙回答道:“我是来找我父母的,可是他们给我留的地址太模糊了。找了他们一天,根本就找不到。”
  “那你没有他们的电话?”
  “我有就好了,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他们不知道怎么想的,出门在外,竟然手机关机,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这阿姨沉吟了一下,”你把地址给我看看,或许我能找到,我娘家是徐州的“
  我连忙把老爸给我的条子递给了她,
  “哦,这个地方啊,我还真的知道,这样吧,这地方比较偏僻,我领着你过去,“我跟着她转过几个巷子后,一条狭窄脏乱的街道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街道是老徐州才知道的,这是老城的一部分,不过这交通不方便,很少有人住在这里了。你看这院子里,都开始长满野草了。“阿姨一边走着,一边叹息道
  看着她那惆怅的模样,不用说这里应该是她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晓峰,怎么是你?你怎来徐州了“远处过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工装的中年男人,看见在街口站着的我,惊讶的问道
  我一看,这人是我熟悉不能在熟悉的人了,他从我五六岁出去打工,见一面也不过一年只有一次,这就是我那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爸爸。
  ”爸,奶奶出事了“我看见他,猛地想起我来找他的目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啥,家里你奶出事了?来快跟我说说是咋回事?”老爸拉住我紧张的问道
  我只好把这几天来的事情,一件件的给老爸讲了起来。老爸则蹲在路边,叼着一根香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这时我才发现领我来这里的阿姨,却是早就消失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想到这阿姨一家的遭遇,让人不由的心里一阵难受。
  “晓峰,走了回家了”父亲听见奶奶的死讯,却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平静的让我都感到一丝的陌生。
  我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向他租住的地方走去,这时我才发现,在我说完这话后,爸爸那曾经挺拔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微微佝偻了起来。
  走了没有多远,只见老爸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我急忙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所院子跟前,
  “孩他娘,你看谁来了”老爸一进门就冲着屋里喊道
  我激动的看着那屋门,想像见到妈妈的情景,伸出手却迟迟不敢掀开这薄薄的门帘,
  “晓峰,你咋来了?”一阵趿拉趿拉的穿着拖鞋的走路声后,门帘一掀,妈妈那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
  本来她欣喜的面容,见到我却是变得郑重起来,转头冲着老爸问道:“晓峰来了,莫非妈妈那里失败了?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
  老爸没有回答她,而是推了母亲一下,“问那么多干啥?一会赶紧给孩子买些好吃的,中午我们改善一下,”
  母亲收拾起疑问,挂着一个篮子,就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而趁着这个空挡,我也由父亲陪着,来到文丽姐的房子,拿走了我的行李,临走前,老爸再三感谢她对我的收留,我苦笑着看着老爸,您可不知道,我住在她这里是白住的么?我可是拼了命保护了她们一晚呢,

  文丽姐则淡淡的笑着,没有之前的那份亲近,仿佛我出去这一趟,我们之间就成了相见不识的陌生路人,
  等老爸领着我走到回家的半路,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没有听你奶奶的话,在那小姑娘的住处,动用咱们杨家的纸扎术了?”
  老老实实跟在老爸身后的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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