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往事——一名刑警的真实讲述》
第18节作者:
_小哥_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为了缓和气氛,我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柔和些,想把谈话拉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冷静?怎么冷静!”秘书俯视着我,眼镜片后面的目光灼灼逼人。但他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一扭头,马上转换成了一种哀怨和无助的眼神看向温琪美的母亲。
“这是你们人民丨警丨察说的话吗?啊?!你家里死了人你冷静一个给我看看!”温琪美的母亲再次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这位称职的秘书,只用一个眼神就将她拉入了质问和斥责我的战团,他的目的达到了。
温琪美的母亲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手臂和音调同时在颤抖,但颤抖并没有消耗她尖利的嗓音给我的耳膜带来的不适。
“我要见你们的领导!我必须见到你们的领导!啊?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见到的最大的才是个科长!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们这就是不作为!你们是想逃避责任吗?啊?是不是!”
不作为?没有大领导接待就是不作为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也叫不作为。我的心里上下翻滚着一团愤怒,清晰的听到了自己鼻孔里急促的喘息声。我用手扶住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这个动作太过猛烈和突然,秘书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伸出一只手挡在了温琪美母亲的胸前。
温琪美的母亲也闭上了嘴,愣眉愣眼的看着我。
“你,你,你……”秘书扶着鼻梁上的眼镜,眨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连说了好几个你字。
我没理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日期:2015-10-17 16:48:06
绕过办公楼,支队的后院是一大片湿地。
旭日初升,阳光照耀着杂草环绕的水面,波光粼粼。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除了不远处一群野鸭“呱—呱—”的叫声,周围十分安静。
我在水边蹲了下来,默默地望着湖面发呆。
无奈,真的无奈!
虽然我十分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虽然我能够想象到他们在看完那盘光碟后是怎样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虽然有那么多人或不明真相或煽风点火对丨警丨察指指点点我都司空见惯……可刚才的那一幕,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屈辱。
我随手抓起一块石头,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掷向湖面,“噗通”一声,石头晃晃悠悠的沉入水底,涟漪荡碎了幽绿而又沉静的湖面。
“哈哈!我一猜你就到这儿来了!真不够意思,你躲清静倒是叫上我啊,还是不是好大哥了啊!”刚才就坐在我旁边的汪旗也找了过来,冲着我大喊。
“嘘!你能不能小点儿声,那么大嗓门有必要吗?”我把食指竖在嘴边,回头又看了一眼办公楼。“我这也是没办法,你看看刚才那种情况,咱们能问出什么来?还是先晾他们一会儿吧。”
“可不是咋地!女儿被人杀了,当妈的激动,控制不住情绪,这也就算了,可你说说,那个四眼儿秘书指手画脚的算什么玩意儿!狗仗人势!”
“行了行了,过去就算了。”我一边扭头继续看着湖面,一边对汪旗说:“你只要记住,咱们是丨警丨察!丨警丨察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但丨警丨察绝对不是某个人的家奴!”
“嗯,生哥,你的意思我明白!”
汪旗拽着我在水边蹲了下来,看了一会鸭子,他问我,“三天多了,生哥你说说,王思言这兔崽子到底藏哪儿去了?”。
“这个说不好,”我摇着头叹了口气,“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停顿了半晌,我又说,“德国的一个精神病学家将容易导致犯罪的异常人格分为十种类型。王思言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杀死自己的女友,很有可能是其中的一种,属于偏执型人格。这种人格类型的人会十分顽固地坚持自己的错误观点并坚决的付之行动,极有可能,他的这种偏执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所以,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有一种感觉或者说是一种担心。”
“感觉?担心?担心什么?”汪旗皱起了眉头。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一旦一个人内心的欲望或者仇恨冲出了道德和制度的牢笼,就会肆意的膨胀和蔓延,会带有极度的快感从而展开更加疯狂的报复。”
“你是说......他还会做出其它什么事情来?!”汪旗提高了嗓门问道。
我望着幽绿安静的湖面,没有回答。
日期:2015-10-17 16:53:03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我和汪旗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秘书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温琪美母亲的情绪看上去也缓和了一些。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们都已经很累了。
“真是对不起,刚才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平淡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王思言和温琪美开始谈恋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王思言家处县城,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民。虽然家境贫寒,但是王思言聪明上进,而且长相白净、能言善道。温琪美则与之不同,是典型的官二代,家境富足、娇生惯养。虽然温琪美的样貌极为普通,只有一米六二的身材又矮又胖,但王思言还是疯狂的追求了她。当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后,温琪美的父母和王思言见过一次面,对于当时的情景,我面前的这位官夫人做了详细的描述......
日期:2015-10-18 14:42:21
那天,在我市一家豪华酒店的包房里,温琪美小鸟依人一般挽着王思言的胳膊,坐在父母的对面。虽然王思言在席间百般献媚、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但在细致的询问了王思言的家世之后,温琪美的母亲却对眼前的这个穷小子没有半点好感。看着这个点头哈腰像个奴才一样的年轻人,她的脸冷得像腊月里的天,甚至还觉得有自己点儿恶心。
“小美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她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们家小美哄成这个样子,但是我问你,你以后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条件能照顾好我的女儿?!”温琪美的母亲对王思言说完这番话,毫不留情面的起身离席,独自回到了等候在外面的车里。她的态度很明确,王思言也许在长相上要比自己的女儿强上许多,但他那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家庭实在拿不上台面。她想,女儿现在只是不谙世事、大小姐脾气,用不了多长时间,女儿是会主动离开王思言的,她是有这个把握的。
包间里的气氛十分尴尬,温琪美对父亲撅起了嘴,王思言低着头强颜欢笑。作为一名官员,温琪美的父亲倒是始终维持着一种只有官员才有的不温不火的和善。临走时,他对王思言说,“小美是我和她母亲的掌上明珠,她独自一人在外地求学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既然你们走到了一起,那就好自为之吧。毕业后,小美肯定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那时如果有条件,我再帮你解决工作的问题吧。”
王思言听了温琪美父亲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胜过吃了十年的补药。他端起茶杯,鞠躬至九十度,迭口回应着,“谢谢叔叔,谢谢叔叔。谢谢您对我和小美的理解,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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