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下梢尽出妖蛾子》
第31节

作者: 卢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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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4-11 13:04:00
  有误区,不是狻猊转世,前文书狻猊是遁形于香炉之上,看见龙生九子的另一位转世真身受小日本欺负才火烧了海光寺。所以屠娇娇是另一位龙生九子的转世
  日期:2014-04-11 14:47:00
  可别小看团头,过去津门买卖铺户开张或者大宅门有个婚丧嫁娶做寿什么的大事,都得请团头。把团头打点好了,到你办事的当天,他就在你门口立一根儿打狗棍,大大小小的叫花子见了这根棍儿就不会来这家讨饭了,这叫“辟邪”。要是没有这根棍儿,那你就等着吧,越到“啃节儿”上越出事儿。新娘子的花轿刚到门前,不知从哪就窜出来一个小叫花子,脱了裤子朝着花轿就是一泡尿,你说恶心不恶心?要不就是办丧事时,棺材刚抬起来还没出门,门口就来了一位,拿条白绫子往大门框上一拴就要上吊,让这家犯重丧,你说丧气不丧气?

  今天带着一群叫花子在同善里闹事的就是一位团头,此人真实的姓名已经无人知晓,只有一个响亮的外号——“齐蛤蟆”。叫这个名儿不仅是因为他四肢精瘦肚子却特鼓,长相像极了蛤蟆。最大的原因是他有一手儿吹铁管儿的绝活儿,一般叫花子讨饭的招数是唱数来宝或者拿砖头拍胸口。齐蛤蟆与众不同,他随身带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铁管儿,不论到了哪家的大门口,先把铁管儿高举,运足了一口气能把铁管儿吹响了,声音虽然不刺耳但是听了准叫你心烦意乱嘛正经事也干不下去,你不给钱他就不停。齐蛤蟆本姓齐,吹铁管儿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酷似池塘里的蛤蟆,所以才有了“齐蛤蟆”这个外号,主家听见铁管儿的长鸣声,就得出来恭恭敬敬的给钱,他也不多要,一角钱足矣。

  要饭花子也有规矩,吃哪条街哪条路都有明确的地盘儿。吃买卖铺户的不能到住户家门前乞讨,吃南门外的绝对不能到鼓楼老城里,有时候就隔着一条街,有积善之家发白面馒头,不是你的地盘就得干看着,饿死也不能越界。否则,坏了规矩团头把你赶出锅伙,就再也别想在这一行混饭吃了。
  今天,齐蛤蟆按照惯例依旧在自己的地盘上吹铁管儿。没曾想到了一户门前,吹了半天愣是不给钱。不给钱您就在屋里呆着别露面,假装家里没人不就完了么?这家主人也是昔日蛮横惯了,非但不给钱,出来是破口大骂。这一下,可伤了齐蛤蟆的面子,锅伙的团头你也敢得罪,这不是没王法了么?没别的,得给你们家“刷刷门脸儿”让你长点儿记性。
  日期:2014-04-12 06:53:00
  第二十二回 刷门脸儿
  乞丐锅伙儿的“刷门脸儿”可不是用油漆粉刷大门,那叫装修。他们的“刷门脸儿”是“小鸡儿尿尿,另走一路”,为了整治为富不仁“根毛不拔”的人家,乞丐们到茅厕弄来一桶屎尿,往大门上一泼,要是赶上三伏天大太阳一照,那味道——绝了,保证恶心得你,就是龙肝凤髓摆在眼前也吃不下去了,这叫“刷门脸”。
  今天,齐蛤蟆在老西开教堂前自己的地盘上丢了面子,一气之下聚了好几十叫花子,给这户不懂规矩的人家“刷了门脸儿”。
  这户人家姓屠,主人也是大有来历。要是在大清国的时候,不用说齐蛤蟆这个叫花子头,就是天津的知府也惹不起这屠家。为嘛呢?因为这屠家的老主人是位前清的太监,而且据说还是个小头目。太监的厉害,不用我多说大家应该也都知道,像李莲英、小德张、安德海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也是尽人皆知。他们平日里伺候的不是皇上就是娘娘,要不就是太后,嘴角稍微一歪歪给谁说两句坏话,赶上主子心情不好,这个人脑袋就搬家了。所以大清国的时候,就是朝廷的官员都对这能“通天”的太监礼让三分。

  这位屠公公在前清养成了骄横跋扈、不可一视的臭毛病,可如今是民国了谁还买你的账呀?虽说民国政府跟皇室有优待协定,小皇上溥仪还在紫禁城里住着,可身边的太监是用不了这么多了。屠公公也就出了宫回到了天津老家,凭着从宫里带出来的几件宝贝换了些银子,才在老西开教堂前置了所宅子颐养天年。屠公公膝下有个义女名叫屠娇娇,也就是卢一天和小刘三儿上文书在海光寺搭救的那位大姑娘,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也算是一户本本份份的正经人家。

  对于齐蛤蟆的厉害,屠娇娇是知道的,每天他来门前乞讨,只要铁管的响声一起,屠姑娘马上出门给上一个大子儿打发他走人。可今日,正巧赶上屠娇娇不在家,屠公公昔日在宫中骄横跋扈,到了天津卫又是深居简出,哪里知道丐帮锅伙儿的厉害,这才骂了齐蛤蟆被“刷了门脸儿”,屠家也是注定有此一劫。见到众多的乞丐无赖在门前闹事,提鼻子一闻还有一股恶臭充斥了整个胡同,深谙世事的小刘三儿就知道今天这场事小不了,没有个有身份的人出来“平事”,这事是了(liǎo)不了。这才让屠娇娇照顾屠公公,自己去找卢大少爷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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