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十年》
第30节

作者: o秦时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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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4-14 20:43:34
  西行初始(三)
  三藏见天色向晚,决定在五行山上歇宿。
  “悟空,我冷!”一阵冷风簌簌吹来,三藏发抖。

  “漫漫西行路,往后还有更冷的!”
  “悟空,我饿!”
  “我被压在五行山五百年了,比你更饿!”
  “悟空,我渴!”

  “我五百年没喝过一口水,比你更渴!”
  “悟空,你真可怜!”
  “那你放我走吧。”
  “一旦放你走,为师比你更可怜!”
  “所以你的不可怜,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孙悟空说。
  孙悟空被压在山下五百年,三藏却只给他一日时间告别过去。次日,孙悟空刚离去不久,三藏念咒,不过半晌,孙悟空飞回。
  “有事么,师父?”
  “没事,为师就是想试一试紧箍咒的灵效能不能穿越千里。”
  孙悟空再度离去的半刻钟后,三藏又念咒,孙悟空又飞了回来。

  “有事么,师父?”
  “悟空,为师怕有妖怪!”
  孙悟空手持金箍棒以三藏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师父不跨出降妖伏魔圈便没事。”
  孙悟空其实只是随意画了一个圈,降妖伏魔圈云云不过是为了给三藏一剂定心丸,也让他禁步于圈,暂时失去自由。毕竟,是三藏耍他在先,没事找事。
  “若为师想要小解呢?”

  孙悟空冷笑,“师父,你其实不信我,你怕我一去不返!西行十万八千里路,若师父一路上都怀疑老孙,必会寝食不安!”
  “悟空,为师看到了你眼中的杀气。”
  “反正不是要杀你!”孙悟空否认,他昨夜筹谋良久,仍是不得妙法诛杀二郎神。
  难道又要大闹天宫一场?
  孙悟空刚想离去,想了想,去打来野果,又给三藏装来清水。
  “悟空,你放心去吧!为师送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孙悟空那里理他?一个筋斗跃上天庭。
  巨灵神看到他了,冷哼一声。
  “有胆你再哼一声!”孙悟空说得很轻,很淡。
  巨灵神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别脸向一旁,不再理他。
  太白金星看到他的第一眼,恐惧之情然于表,随即神色复常,喃喃低语:“奇怪,近来眼睛不好使,看到什么都是朦胧一片。”
  托塔天王李靖也看到孙悟空了,他揉了揉眼,喃喃自语:“一定是我眼花了,孙悟空是被镇压在五行山下呢!”

  身在天庭的孙悟空成了透明的空气,谁都看不见他。
  孙悟空已在天庭转了一圈,没见到二郎神,一把揪住将要错身而过的托搭天王,“二郎神呢?”
  托塔天王装若恍然大悟,“原来真是大圣,失敬,失敬!”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二郎神呢?”

  “那货早离开天庭了,不知所踪!指不定是在那逍遥快活呢。”
  “当真?”
  “骗谁也不敢骗大圣啊!”
  孙悟空察言观色,知他所言非虚。
  孙悟空又抓了几个神仙盘问,均无人知晓二郎神的下落。
  天地苍茫,他要去何处找二郎神报仇?
  好不容易强压下滔天怒火,清醒了少许,心想:“我边西行边打探他的下落,总有一日能找得着。只要我不死,总有一日能报大仇!”
  他决定去看看紫霞故居。
  然孙悟空料不到的是,那些大神大仙对他视而不见,那些小仙却是胆肥得紧,当他步入云霞苑,一仙子手叉蛮腰,“你就是孙悟空?”

  “正是!”
  “你个泼猴,害死了我姐姐!”
  “你个泼猴,害死了我妹妹!”
  ……
  紫霞的众姐妹纷纷指责孙悟空,不断扔来臭袜脏鞋。
  孙悟空苦涩一笑,并不闪避。

  “我们都知道紫霞在强颜欢笑,可谁都看不出她心里的泪。”红霞仙子说。
  “自从你被镇压五行山后,紫霞每天都在忙着织霞,那怕再累,也会坚持到夜晚降临。她说,她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但她能用云霞替你遮阴,让你免受日晒之苦。”青霞仙子说。
  “在每一个下雪的夜晚,紫霞都在祈祷,别让雪花降落在你身上,她还说,没有她在旁边陪着,你肯定觉得很冷!”赤霞仙子说。
  “紫霞唯一遗憾在于,你们明明是深爱,她却听不到你说一句,紫霞,我爱你。”橙霞仙子说。
  孙悟空听得哽咽无语。
  他上天庭,首要是找二郎神复仇。当然,他也抱着万分之一的指望,以为紫霞会留下书信之类的遗物给他作个念想。
  但是,紫霞走得很洒脱,什么也没留下。
  生如夏花灿烂,灭如秋叶悲零!或许,这就是他与紫霞的爱情。
  要不是天地有风,谁知道浮云曾经流动过?要不是爱过,怎知道痛得如此之深?
  孙悟空忽的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事。
  以前紫霞经常和他提及,织云台上有一株万年老树,她喜欢躺在它的树躯上听着它的故事。
  日期:2014-04-14 20:44:46
  西行初始(四)
  孙悟空几个闪落,来到织云台。
  眼前的老树枯枝零叶,绝非紫霞口中所言的极有风采和生命力。
  孙悟空暗忖,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如果它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只悲伤的猴子经过,请你一定要开导他好好的活着,让他把紫霞的那一份精彩也活出来!”声音顿了顿,“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也要像在一起的样子。”
  孙悟空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分明就是紫霞的声音。
  他茫然四顾。
  “紫霞,是你么?”
  孙悟空的声音在空旷冷清的天庭上飘荡,与之响应的是落叶潇潇而下。
  “还请你告诉他,紫霞此生无悔!让他切莫活在愧疚中!”
  孙悟空长久抑制在心头的悲伤终于喷涌,眼泪夺框而出。
  “以前紫霞一直很想带你来见见我,她说你很有趣。孙悟空,我们终于见面了!我很高兴在临终前得以把紫霞的遗言转述!”
  它恢复了原来的声线。
  孙悟空遁声望去,终于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巨大的树洞发出。
  “五百年前,我看到了紫霞的泪水;五百年后,我也看到了你的泪水。抹着泪水的爱很动人!”
  它的语气宛如慈祥宽厚的长者,孙悟空在它面前哭得像个小孩。
  “紫霞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仙子,五百年来,天庭再无她这样的仙子!”
  它很怀念她。
  也许是将要枯亡,它每说一句话,都会掉落数片发黄的叶子。

  一切与紫霞有关的,孙悟空都想保护,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树凋零。可当他把灵气输入老树躯体,却发现它的脉络已然断绝。
  “没用的,你救不了我,是我不想活了!”
  “为何?”孙悟空问。
  “紫霞死了,天庭再无值得我留恋的朋友,我的种子已经随风飘向人间,虽死犹活!”

  “你很有勇气!”
  “孙悟空,你有想过么?为何你和紫霞明明相爱,却以惨剧告终?若你们只是凡人,当会幸福终老!”
  “你是说,天地不该有神仙的存在?”孙悟空若有所思。
  “我只提出困惑,这一切要靠你自己去揭晓!在我看来,神仙庸庸禄禄的长生不老,远不如凡人快快乐乐、平平淡淡的一生。凡人知道为什么而活,神仙却不知活着能干什么!”老树说。
  孙悟空告诉老树,他要去走一段很长很陌生的路,路上他有大把时间思考。
  “把你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变成你和紫霞的家!”
  “有意义么?紫霞不在了!”
  “不,紫霞还活着!她是山、是水、是风、是云……她会一直看着你!”
  孙悟空黯然点了点头,向老树告辞离去。
  他决定在西行之前,去看看他和紫霞曾经的家——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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