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4-22 21:28:52
【接上,第五十九章】回到家里,母亲偷偷趁孩子不注意的时候告诉我方云过完年就要结婚了,劝我也重新找个人过日子。
母亲一直都希望我和方云复婚的,得到这样的消息,她大概是死心了。我说不清此时是怎样一种情绪,仿佛有着一丝伤感又有着一份释然。
这个曾经是我的妻子的女人,终于要重新开始她的另一种生活了。我们的纠结大概也会因为她的结婚而彻底在各自的心中断绝吧。
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尤其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而我心里那份隐藏的负疚感也会得到减轻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到一丝隐痛,竟悄然流下几滴泪来。
下午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接连几天都是如此,阴沉沉的天气,突然便会下起一阵雨来。没有户外的运动和消遣,便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更难以忘记寒冷的威胁,穿多了老觉得身体臃肿,穿少了又冷唆唆地让人无法忍受。
两个孩子不是在楼梯间玩鞭炮便是在阳台上玩鞭炮。鞭炮一旦没有了就来我面前缠着要。我自己小时候就爱玩鞭炮,因此也能体谅小孩子爱玩的心思。总是孩子稍微多缠一会儿就无可奈何地答应他们的要求,父母亲都说我不应该这么由着他们。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都规矩得很。
父母亲都只是这么训斥着,脸上却乐呵呵地笑。两个孩子都因为我而现出几分被娇惯的神气。
我整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么看电视,要么抽着烟发呆,然后用手机和谷育网聊或是电话聊。工作的时候总盼望清闲几日,真正清闲了却原来也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内心里既燥动又对这样可恶的天气感到无可奈何,连思绪也被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莫名其妙地想设若谷育也在这间房里和我面对面地促膝谈心,我也不会这么寂寞难耐了吧。或许还会为这样的天气把我们囚禁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而感到愉快吧。
母亲有一天心血来潮地跑进我的卧房,我正窝在床上看电视。母亲说托了一位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离异的女人,女人生过一个孩子,不过离婚的时候孩子判给了男方。
母亲毫不讳言地将她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还像十年前给我介绍女朋友一样积极活跃,循循善诱。唯恐我犯倔强的脾气不肯好好合作。
我对母亲的这种举动感到既气愤又无耐。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知道我这个作儿子的也够让她操碎了心。
如今的我已不像当初那样年少气盛,再也不愿耍倔强的脾气让母亲伤心了,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和对方见一面。同时嘱咐母亲不必为我的事到处奔走,我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些事情。
母亲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刚要启齿,我便打断了她,说:“妈,你别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母亲见我这样说,只好怏怏地退了出去,顺便替我关闭了房门。我想母亲大概又会躲在某处黯然伤神了吧。她一辈子为我操心,却并未得到我如何的孝敬和慰藉。
第二天我草草地和对方见了一面就找个理由走掉了。我也不想回家,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着,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毫无目的地走过好几条大街。在匆匆的人流里我只感到落寞。都说是“熙熙而来,皆为利来,攘攘而往,皆为利往。”那么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名利我没有,女人我也没有,我将生活过得一团糟。我在这一团糟的生活里只能漫无目的地瞎游荡。可是这样的游荡何时才是个头啊?
我想起我曾经有过的梦,作飞行员,作律师或是法官,最不济也要作个在某公司指手画脚的人物。在人前说起自己的这份工作能够沾沾自喜,春风得意。谁看见我就算不羡慕至少也得投来尊重的眼光,我自己走起路来也将是自信满满,潇洒大方。
可是现在,我走进社会已经十载,我一走进社会就在公路监理的行业混。我结了婚,生了孩子,送走了几位亲人,又离了婚。
日期:2014-04-23 22:01:10
【接上,第六十章】这十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让我应接不暇,有些让我一筹莫展,有些让我疲于应付。当然也有过一些幸福快乐的事情。只是相比之下,幸福和快乐太少了。
对我本身而言,心里的平衡木已经倾斜。我已是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能挥霍的青春年少的日子廖廖无几。虽说男人三十还是朵花,那也是对有钱的男人而言。像我这样的男人,身无分文,身无长物也就只能以烂稻草自比,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自己漫游了多久,直到肚子的饥饿提醒我该吃点什么了,我才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一番观望,前面过十字路口的地方刚好是一家小餐馆。
我迈开大步走了进去,对正在招呼顾客的胸前围着围裙的老板娘喊道:“喂,给我先来两瓶啤酒。”
老板娘一边应付在她身边的客人一边头也没抬地答道:“呃,好呢。”
我拣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来,久等不至。我开始打量这家店的装潢和摆设以及店里正在吃着和等着的十来个顾客。
东看看,西瞧瞧,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我对面的墙壁傍着上楼的木阶梯,阶梯下方挂着一个长方形的有龙饰图案的挂钟,还有挂历。靠地面的地方有饮水机以及饮水的一次性杯子,餐馆才有的那种大的出奇的电饭煲。这些东西使得那个狭窄的木梯下排得满满当当。
再有一条通向里间的门,里面应该是厨房了,现在的小餐馆都是这样安排的。外面的桌椅也是满满当当的,一丝空闲的地方也没有。端菜的服务员怕也只能侧身通过。
“庆生,快下来,下面忙地不可开交了,”老板娘冲着木梯口喊。
一丝动静也没有,大约过了三十秒,又一次响起老板娘怒吼的声音:“你到底下不下来吧。”
这时从木梯口传来慢条斯理的声音:“就一会儿了。”
老板娘终于气急败坏地拖着她那肥胖的身体动作敏捷得没入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瓶啤酒。她侧着身体,高举啤酒走过好几个位置,来到我的座位旁,怒气早已收起来,改用笑脸轻声问我还需要些什么。
大概这家小餐馆没有菜单,我看了看侧面墙上挂着的宽大的菜目单价表,我要了香辣腊牛肉,酸炒猪肚。我看着她用一个小册子记下来,字体清秀大方,她记完后又挤过几个位置进了里间。
我开启啤酒瓶,白沫“唰”地冒出来,啤酒瓶里一阵翻腾后又归于平静。
她也没给我拿杯子,我仰头就着瓶口“咕咚咚”地喝了几大口,放下瓶子,泡沫还是泡沫,水平线下去了半截。
“一杯清水,轻轻一搅便不见清澈,一杯浊水,搁置一旁自清自净。”我是一杯清水还是浊水呢?婚后和不同的女人睡过觉算是我的劣迹吗?说到底我没付出过情感,那不过是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的事罢了。我没必要为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禁锢自己的**,合理发泄,理所应当。
况且这事没伤害到谁,就是雨婷,如今想来也只伤害了我自己。可是和不同的女人睡觉说到底仍是一件荒唐的事。我本可以忍耐,我本可以自己解决。
在空虚的黑洞里不断地下陷,就是这种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无法忍受。我相信爱可以拯救我,也只有爱可以拯救我。于是我去寻找,接着就发生了和女人睡觉的事,说来也奇怪,每次和女人睡觉之后我便觉得轻松愉快,我便觉得我站在了实处。
可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只好再次寻找,然而我越是寻找,越是不断地和不同的女人睡觉,那种在空虚的黑洞里不断地下陷的感觉越是强烈,而和女人睡觉带来的轻松愉快越发变得脆弱不堪,难以弥补。
可是我总是要拯救自己的啊。谁能告诉我如何才能拯救?我不想这样下去,我想做一个纯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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