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4-30 22:22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脚上,竟轻轻触上去,“很疼吧?”
我有些不自在的把脚一缩,“没事,以前在千香楼受的比这多多了。”他盯着我看了良久,倾下身子,我以为他要抱我,劈手就打了过去,他没有挡,眉头也没皱一下。身子愈发靠近,我颈上一痒,偏了一下头,他道,“别动。”我这才发现他是在我的脖子上系一条红绳,微有薄茧的指腹触上皮肤,弄得我愈发不自在。
“别碰我!”我皱了眉就要躲开,他道,“可以了。”帮我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眸色复杂地看着我,不笑,也没有其他表情。我低头去看胸前的红绳,是一个玉坠。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可不正是慕相多年前给我的那块吗?
纪别弦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今日还给你,你务必贴身戴着,”他一顿,“我找大师开过光,总归是好的。”
“脚上不能盖被子,敞着好的快些,这屋子里生了暖炉,半夜也不会冷。”
怪道这样的季节屋子里还显得有些热气,我不看他,也不答话。
“另外,从如今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形势愈发紧张了,宫里太远,我护不到你。”
说完没等我答应便匆匆出了屋子,我坐在榻上,脑子有些发昏。我自然不想在回那个宫里了,可要待在这里,更是我不愿意的。
脚上伤一个月多才好,痛倒是不痛了,只是身上又留下一处狰狞伤疤。
吱呀一声推门声,我以为是纪别弦,抬眼却见纪别铃面色苍白,满眼泪痕的走了进来。我略略吃惊,却不愿意再跟纪家的人扯上关系,只当没看到她的往门外走。
她扯住我的袖子道,“未已姐姐,你可千万救救我。”
她未施粉黛,往昔看来娇媚鲜妍的面容,衬着那双盈盈泪眼,显得十分楚楚可怜。我早见识过这位纪家妹妹的跋扈,第一次见她这样,倒也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她眼睫一垂,泪水簌簌滑落,攥着我袖子的手愈发紧了,“嫂嫂,嫂嫂她要害我。”
“其其格?”我更加不解,“她不是被软禁了吗?”
纪别铃左右环顾,似是极恐惧似的合上门,这才凑到我耳边低低说,“我昨日叫厨子做了松瓤卷子,送来时没了胃口,摆在桌上没动。歇了午觉起来才发觉我养的一只小猫躺在地上,死了!盘子里的松瓤卷子少了两个,那猫儿正一嘴的渣呢!”
日期:2014-04-30 22:22
我一皱眉,“你怎知是其其格所为?”她咬着嘴唇红着眼睛道,“那猫儿死状与向晚嫂嫂一模一样。”
我心里愈发不得解,想了一会儿问她,“跟你哥哥说了吗?”她的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未已姐姐,你可千万莫要告诉哥哥,虞祁公主来路大,哥哥现在还不能跟她闹僵!”
“那怎么办?”我道,“你告诉我有什么用?”她盯着我怯怯道,“哥哥最相信姐姐,姐姐只管扯个谎哄了哥哥说是虞祁公主干的,再找个由头把她送到寻隐园去。向晚嫂嫂的事,随便找个丫鬟混过去便罢了。哥哥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万不能真跟虞祁撕破脸皮!”
真是其其格干的?她害花向晚还能理解,那她为何还要害纪别铃?
我推开她的手,“我这就去跟你哥哥说清楚。”纪别铃死死抓住我的袖子,摇头哭道,“不可不可!若是哥哥气不过要处置虞祁怎么办?到时候坏了哥哥大事,那可就完了!”
我有些不耐道,“你太小看纪将军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日期:2014-05-01 22:20
“姐姐!”纪别铃竟哭着跪下了,“不可以!已经到了这样的关头,哥哥不能有一点风险!”看着她一张小脸哭的发白,我心里有些烦躁,愈发觉得她没有脑子,纪别弦那种人,泰山崩于前都定会不动声色,这样得事情也值得她担心吗?
“你不必怕!”我拉起纪别铃,想跟她说若真是其其格做的,纪别弦定知道怎么做才能护她周全又处置了其其格。脑里却突的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想说的话在舌尖上一滚成了,“不必担心,你说的不无道理,我自会考虑该怎么跟纪将军说。”
纪别铃起身,眼中氤着水汽,目光中仍有犹疑,我道,“你若是怕,搬过来与我一起住也是可以的。”纪别铃眸子突的一亮,“既是这样,那我就不怕了。”
到了晚上,本答应跟我睡在一起的纪别铃突的变了卦,说是睡相不好,怕晚上踢到我脚上的伤,只搬来了住在我隔壁的屋子里。
夜里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又想起今日脑子里浮现的那个猜测,心里乱糟糟的。
因着这两日天气闷热起来,屋内的暖炉早撤了出去,我睡不着觉,披了件软纱罗薄褂子起身把窗子开大了些,想起还在宫里的阿凝,又担心起来,不知道太后会不会为难她。
隔壁纪别铃的屋子还亮着灯,我心里奇怪她这么晚还不睡,提了一盏小灯去敲她的门。
“谁?”纪别铃问。
“白未已。”
丫鬟开了门将我放了进去,我一进门便感觉一股热浪袭来,天,这样的天气纪别铃竟还紧闭了窗子,整个屋子一点气不透。纪别铃披着件桃红坎肩,汲着鞋子站起来笑道,“姐姐怎么来了。”
她睡觉用的竟是一个釉色素美的瓷枕,我有些好奇,走过去看,问道,“你也不嫌膈的慌?”纪别铃怔了一下道,“天气热,布枕头太吸汗,我枕不惯。”
我道,“你也知道热呢?这样的天气还不开窗户。”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眼泪随即又流了下来,她满眼惧怕地抓住我的手,怯怯道,“那窗子好大,我怕有人晚上爬进来害我。”
我一愣,拍拍她的手,“看来你真被吓得不轻,既是如此便搬过去跟我睡吧,我这伤本就好的差不多了。”
纪别铃低眸道,“哥哥要不高兴的。”
我看着她幽长羽睫投下的那一抹青色剪影,突的觉得,这哪里是纪别铃?她的性子也变得太大了些吧。
我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住的这件院子护卫多,你不必担心有人害你。”
纪别铃微僵了一下,点了点头。
纪别弦似乎对自己府里的治安很有信心,不仅没禁我的步,还给了块白玉令牌,说是有什么需要的,拿着那牌子吩咐谁都行。我心里一直不得其解,想去看看其其格,伺候着的两个大丫鬟非要跟着,我好说歹说支不开她们,也就不再坚持。
走过廊子时看见湖边立着个青衫男子,背影郁秀,却显得有些消瘦,再往前走几步看着他的侧面,惊得步子一顿,皇上?
来兴师问罪的?我低了头加快步伐,心里默念他千万别转过来。
“站住。”
极清秀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凉薄。
我叹口气,转过身朝湖边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
日期:2014-05-01 22:20
“嗯,起来。”他极自然的伸手来扶我,我忙立起了身子,不落痕迹地抽回了手。
很长的沉默,长到我几乎以为他已经走了。抬了眼,他并未看我,负手对着湖水粼粼,目色飘忽,侧影俊挺深刻,眉宇间却有落寞。
他忽的转过来,脸色淡淡,“你何时回宫?”
“啊?”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不会回去。”纪别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姿极其挺拔,似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鹜凌然。
“哦?为何?”皇帝并不生气。
“你不是说过,我要什么都可以么?”纪别弦冷笑一声,声音中似是愈发的厌恶。
“是。”少年天子微微应了一声,“是我对不起你,晚儿…她的孩子多大了?”
只有轻轻的风声和间或的鸟啼。
皇帝的脸色愈发苍白,声音都染上了痛楚,“都有了孩子,她怎么还能忍心这样对你?那孩子,也是她的…
“她的什么?”纪别弦寒声打断,“跟她没有关系,我跟她没有关系,我的骨肉也不会跟她有关系,从来没有过,将来也绝不会有。”他拉住我的手腕,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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