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外婆同样是鸠山的徒弟,和格桑算是同门。母亲说她们二人关系一直很好,但到了都该出嫁的年纪,却发生了激烈的争斗,起原因,跟师傅鸠山有很大关系。
鸠山先后取了四个妻子,但都不幸的死亡,都没生孩子,这对于他来说打击很大。要知道彝族比摩传男不传女,而且只在家族内部传。所以鸠山很着急继承人的问题。
不知道什么原因,鸠山将格桑撵下了山,师徒情缘丧尽,而我外婆则是一直留在他身边,可惜的是鸠山并未和我外婆所有纠结,没多久就死了,最后留下这羊皮卷。
被撵走的格桑对外婆一直耿耿于怀,据说她去了香格里拉,好像跟香格里拉的活佛纠结在一起了,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还成了云南昭通白彝里第一个女毕摩。
而她对外婆耿耿于怀,多次借着黑彝和白彝之争,来凉山找我外婆斗法。
母亲说她曾见过格桑把村里的狗全弄死,而外婆则让昭通悬棺坠落砸死了格桑和活佛偷情的生下的儿子。
关于白彝和黑彝争斗的问题,这里就不介绍,大家可以去了解。但作为彝族人,我要说的是不管白彝还是黑彝,我们都是一个民族,流着同样的血液。
母亲说格桑死的那天,恰巧我出生,她到村子里下咒,让我从小玩弄蜈蚣,最后后死于蜈蚣。
日期:2015-10-30 22:12
母亲的讲述让我一阵唏嘘,不管真假,我觉得两人应该都曾爱过师傅鸠山毕摩!
但所谓‘克滋’,在我看来并不存在,都迷信而已。如果真有这东西,那我们还要军队干啥,直接下几个‘克滋’就能弄死小日本,把钓鱼岛都收回来。
我好奇的问母亲,她是不是鸠山和外婆所生,对此母亲自己都不知道。
至于我吃了‘婴儿’心脏,蜈蚣毒突然消除了,我不认为是外婆的道法。
在我看来,蛤蟆、蚯蚓、壁虎等东西,都有剧毒,而我吃了那‘婴儿’的心脏,达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故而把蜈蚣毒驱除了。
听母亲聊完这些,我们随即将外婆埋葬,然后拿着羊皮卷,打着手电筒就回家了。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一看,放在床头的羊皮卷不见了,我并没有太在意。
修养两天后,身体没出现什么大碍,但我还是骑马去了镇上的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一检查,各项指标都很好,不管是血液,还是肝脏、心脏,都健康。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我的肾结石居然也好了。
这结果让我诧异,但也安心,没有病痛,那么我又可以回学校教书了,多好的事情啊。
但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日期:2015-10-30 23:04
检查完后,我骑马就往家里走,正走到山林里,我突然身体不适,一阵疼痛,像是有虫在我体内不停的撕咬,我完全控制不了马的缰绳。
一波一波的痛楚袭来,我死死的勒住缰绳,一向温顺的马儿却变得急躁起来,不停的甩着蹄子,如同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猛的一下我掉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在石头上,马一下就飙走了。
而那剧痛越来越激励,如万千蝼蚁在啃噬我的心脏。为了忍住疼痛,我嘴里咬了一根木棍,爬着前行,手给树枝挂的全是血。
我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医院检查错了吗?难道蜈蚣毒并没有消除掉?
忍受,忍受,只能咬着牙忍受!你们永远不知道,当时我是多么的痛苦!
这痛苦一直持续着,一下比一下猛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把身上的佩刀扯了出来,就准备捅死自己,一了百了。
然而,就在我要插下去的那一刻,迷迷糊糊,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喃喃的说:彝族人,可以为自己的民族而死,可以为自己的姑娘而死,可以为兄弟而死,可以为父母而死,但承受不了痛苦,选择自杀的的人,不配做彝人的后代。
冥冥之中,我感觉有个男人在树林里说话,但是找不到人,回头一看,树林里吹过一阵阴风。我放下了佩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同时,身体也不再疼痛,整个人好好的,很是健康。
这一下把我搞糊涂了,是医院检查错了?还是真的像外婆说的那样,我体内还有‘克滋’没有根除?
日期:2015-10-30 23:33
为了再次确认病情,我父亲让我去成都华西医院看看,为此还找邻居借了五百块钱。
而这次去华西医院检查,我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这答案,不只关乎病情,还跟鸠山毕摩,以及外婆有关!
华西医院检查的结果,和之前一样。但我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讲了出来,说自己看上去虽然是好的,但‘克滋’会时不时的发作。
在场的医生一阵哄笑,根本没当回事儿。然而,其中一个老中医,却把我叫到了一边!
老中医抽着烟,问了我事情的经过,我一脸的茫然,但他却说我这事儿,可能还真的跟‘克滋’有关!
同时,他告诉我,说五十年代,凉山州州长魏立成,患了怪病,去北京都没治好,但回凉山州,给一个叫鸠山的毕摩,看好了。
一听这话,我激动了,心想,难不成外婆说的是真的?
要知道这鸠山我母亲提过的,正是外婆的师父啊。
听到鸠山这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想起了外婆临走前跟我说的那番话。
想到这里,我火速赶回老家,抱着一种半信半疑的心态吧,就准备去翻看外婆留下的那羊皮卷,因为她说过驱除‘克滋’要用还魂草和羊皮卷上面的知识。
然而,羊皮卷上的文字,我不认识。更为糟糕的是,体内的‘克滋’发作的时间间歇越来越短。
日期:2015-10-30 23:41
之前是三天来一次,现在变成一天一次,并且一次比一次猛烈。
最开始,只是胸口上有黑印,随着时间的退役,整个人都浮肿起来,像是得了巨人症一样,只是我个子并不高啊。脚趾头溃脓,头发越来越稀疏,吃饭都成了问题。
格桑毕摩的克滋还在折磨我,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像是要一点一点的蚕食我的生命,以此来惩罚我的家人。
但我没有选择自杀,一直咬牙坚持,给学校请了病假,四处寻医问药。
去过北京协和医院、到过上海、南下广州、北上西安.....甚至去了乌鲁木齐,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而那羊皮卷,早已被我扔到了床下面,因为身边的人都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为此,家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更为糟糕的是,由于长期请假,南充教育局知道后,将我开除出了教师队伍。
当校长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我已经被辞退的时候,母亲悲痛的哭昏死过去了。而这距离我被蜈蚣咬伤,已经过了整整一年时间,这一年我过的日子是非人的,可以说是在苟活。
面对满目疮痍的自己,面对家徒四壁的房子,面对一次次剧烈的讨债声,我决定要用自己最后的价值,去回馈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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