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05 14:14:45
刘青山惴惴不安地坐下,只听得段瑞成笑吟吟地说道:“我刚听说,那天你被车撞了,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两天假,去医院检查一下?”刘青山忙说没事,用不着去医院。段瑞成又叹道:“唉,也怪我让你送材料,才发生这么档子事。不过你也是的,这么远打个车去不就行了,干吗骑车呀,又辛苦又危险!”刘青山不敢说赵月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是有限的,超支了就不好交待。段瑞成见他不语,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提前给你打声招呼,也好有个思想准备。这老王不是已经退休了吗?咱们设计部是个大部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没个副手可不行,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当然啦,也综合平时的表现,我再三考虑,将你报上去了,也许过几天许总就会批下来!”
刘青山欣喜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有个出头之日了,连声道:“谢谢经理栽培!”话音未落,段瑞成下面的话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不过,报上去的名额不止你一个,还有范琳。这也是为了公平竞争,就算我偏向你,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是吧?”
这段瑞成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驴形脸,头发花白,门牙已脱落了一颗,因此说话时常走风漏气。他精力充沛,走路都是一阵风。许文昌称赞他是工作狂,但有人说他是变态狂。段瑞成在公司差不多是年纪最大的了,但他感觉公司里的人好像并不因为他的年纪大而尊重他,因此他也学了乖,并不倚老卖老,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他更愿意装嫩。刘青山刚到公司没多久,就发现段瑞成有两个致命的毛病,一是贪色,二是胆小。一般人们认为,好色者必定胆大包天,但段瑞成恰恰是有贼心没贼胆,因而这好色往往打了折扣,变得可笑。据公司里资深人士说,十年前段瑞成曾闹过一个笑话。公司里新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段瑞成为老不尊,死缠滥磨。女孩不想搭理他,他就趁下班女孩出去约会时在后面跟踪,结果发现女孩进了一家派出所就没出来。段瑞成心生疑惑,就站在派出所门口朝里张望,这时出来一名警察,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给了他两个耳光。段瑞成被打得晕头转向,这才明白那女孩的男朋友是一名警察,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在十字路口碰见交通警察都要出一身冷汗。据说他那颗门牙就是这次被打掉的,第二天捂着嘴上班还流血不止。大家都问是怎么回事,他撒谎说是昨天骑车不小心摔的。管子说:君子好色而不淫。段瑞成用自己的切实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个君子。等到牙伤初愈的时候,他又将魔爪伸向了他身边的女同事。如此朝三暮四换了好几个,却没有一个得手。但他并不死心,所谓芝麻不熟年年种,直到将矛头对准了范琳。
日期:2014-05-05 14:16:22
范琳就坐在刘青山的对桌,三十多岁。不过三十多岁是她自己说的,刘青山和她同事十来年,才发现她的年龄一直飘忽不定,也就是最近才有了比较可靠的数字,估计离四十也不会太远。别看范琳的生理年龄不小,可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十年前,无论从她穿衣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虽然她的皮肤并不好,没有南方女人的细腻,也不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弹出水,而且还有点黑,但范琳到底对穿衣打扮有一套硬功夫,巧妙地将一些该露的地方露出来,令周围的男人侧目。在男同事面前,她从不以老员工自居,尤其是当着男上司的面,那时候范琳的表情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并无二致。据说她这种自信是从年轻时炼就的,大学毕业没两年她就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来岁的老男人,那男人据说是某集团公司的老总,钱财自然有的是,关键是这十多年来一直把范琳像孩子一样的宠着,也让她在老男人面前着实有了无坚不摧的自信心。
刘青山倒不认为范琳会因此感激段瑞成而以身相许,那也不过是她认为可资利用的砝码而已。但段瑞成这么安排,无疑是拿他刘青山掩人耳目,做个陪衬而已。
刘青山想起这些,恨不能跳起来骂段瑞成老糊涂,那范琳对业务样样稀松却还常常自以为是,将来设计部落到她手里岂不是死路一条!但他没有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他不敢,这么多年了,他干得再好,也不过是在段经理的英明指导之下作出了一点成绩,外人谁会相信,那些关键的、重要的工程设计,都是出自他刘青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手里!所以这次段瑞成拿他当挡箭牌,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刘青山强忍着怒火退了出来,来到走廊里点了支烟,猛吸两口,心情才平静些,总算没冲回去找段瑞成再吵一架。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只当老段发神精开了个玩笑。等回到了办公室,他才知道这事根本没完,而且是刚刚开始。
刘青山以为自己在这当中只是个垫背的,范琳却不这么认为,相反她把刘青山当作头号大敌。平心而论,如果抛开个人恩怨不说,单就综合能力来讲,范琳根本不是刘青山的对手;但反过来看呢,刘青山的入围显得可笑。
日期:2014-05-05 14:18:35
刘青刚坐下来,就感觉到对面的气氛不同,往常这个时候,范琳总要说点什么,譬如昨晚的电视,她儿子最近又淘气了什么的,刘青山偶尔也会附和两句。但今天,范琳将报纸举得高高的挡着脸,刘青山根本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办公室的另外两个人,假装手头忙碌,其实都是在静观其变。
中午的时候,刘青山忽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单位要股份制改造,给老职工按工龄分配了一些原始股,需要三万块钱,要尽快,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刘青山觉得这是好事,父亲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总算有点补偿,再说也不能让他老人家扫兴,忙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月,道:“你下班的时候顺便去一趟银行吧,把钱取出来,我明天好给我爸寄出去,晚了就耽误了。”赵月听他一一说明原委,就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吗?”刘青山说没有,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显然,她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下午回到家,进门之前,刘青山赶紧把苏媚的短信从手机里删除了,并给她换了一个看似男人的名字。
赵月下班晚,一般是刘青山先回家买好了菜,洗净切好,等着她回来做。刘青山刚忙完,赵月就回来了,忙去开门,迎着她进来,一边道:“今天好像回来的早。”赵月不支声,扔了包,换衣换鞋,去洗手间洗手。等她好不容易忙完这一切,刘青山忙问:“钱取出来了吗?”
“没有!”赵月白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回答。
“为什么?”刘青山心一沉,明天这钱不寄出去,还不把老头子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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