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6-16 21:57:21
“你想拿来搞啥子?银行最近抓得紧,审核有点严,看投资的风险大不大?”
看来姐夫是经得起酒精考验的,他喝了那么多,脑袋还是没有糊涂。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听说马上要修成渝高速了,现在有个加油站,集体的,老整不好,想把它卖了,那个加油站据说是在规划的高速路旁边,说不定将来可以整个服务区什么的,我和我们交警队的另一个队长准备去把它盘下来,你也可以入股,整好了,以后肯定赚,现在正在给他们乡长谈,不过那龟儿子乡长味口有点大!”
“看你们意向到底如何,可以考查一下。”
“那要投入多少?赔了不得了,你单位的房子值不了多少钱的。”父亲很着急。
“爸,你不要管,现在的东西,你们老年人懂不起。”
生意上的事我也懂不起,吃的差不多了,两个小孩都早已跑得不在了,我和丁文涛也起身出去在外面走走,让他们在那儿慢慢谈。
丁文涛自从做了几次胰岛素休克疗法,脑袋里面就几乎听不到有人在叫他,也没有出现有人和他说话的情况,医生说幻觉几乎消失了,只是思维还很死板,目光也还很呆滞,有时我感觉他双眼还发出幽蓝的光,甚是恐怖。
我拉着他向院外走去,他没有拒绝,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孩,我只好没话找话说:
“你哥哥真历害,将来把加油站整好了,肯定赚钱,你羡慕吗?”
“不羡慕。”他很干脆地说。
“为什么?”
“我不懂。”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平视前方,好像根本不是和我在说话。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想我快点好起来,早点出院。”
“哦,那当然,这才是最重要的。”我非常欣喜地对他说,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其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是空了吹,说多了,担心丁文涛又出现幻觉了,我也不敢再说其他的什么了。
我们慢慢地走着,离医院越来越远,道路也越来越高低不平,周围的人家也越来越少,刚出来的时候还看见在医院的周围住着很多人家,好多农民跳着粪筒,担着竹篮到自己的田地去施肥浇水,现在几乎见不到人了,这里的人们其实挺不容易的,除了我们脚下这条大路,其余的都是狭窄弯曲的山路,农民有时要弄点肥料到山顶是很吃力的,虽然这些山很缓,都不高。
我们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我们就坐到田坎上,观夕阳落下,远处炊烟袅袅,我自言自语地说:
“山上的农民还是好辛苦了。”
“我觉得我就想过他们的生活,好单纯了,与世无争。”
“那你就留下来当农民算了。”我笑着对他说。
“我还真有点想。”
我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天色渐暗,和那些辛勤劳作的农民一样,我们也慢慢踏上回归的路。
日期:2014-06-19 21:43:41
15
这两天由于我的到来父亲又去找了一间房子,那是一间老式的病房,里面除了一间床什么也没有,那间房位于一幢即将撤掉的大楼里,那幢大楼已很少有人的气息,夜晚更是静得吓人,是名符其实的鬼屋,我们都很担心父母,可他们却从容不迫的乐意前往,看着他们像英雄般的矫健步伐,让我心理很难受,那里不光洗漱不方便,连上个厕所都得走很远。
到了星期天,丁文涛上午做完了治疗,下午应大哥的要求,我们到县城聚会,父母一早就把房间的东西重新整理一遍准备拿到大哥那里,洗洗换换。
今天坐班车的人很多,可能因为是周末的原因。看到那么长的队伍,丁文涛给母亲说我们走路到县城,母亲很担心,坚决不同意。
“到县城那么远,天气又怎么热,你现在又在生病,上午才做了治疗,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能行!”
“妈,你还是那么惯他,你看他现在身体那么壮,就十多里。我那天从成都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全程走过来的,没感觉太累,我想应该没问题。你就让他锻炼一下,想想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都走过来了,这点算什么,何况丁文涛自己想走。”
父亲也说:“去吧,想走就走,和蓝蓝一起,你们小心点儿,是应该锻炼一下,他都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
丁文涛不理他妈,拉着我就走,母亲看着也没办法,只好随他。
我们出了医院大门,就顺着一条小路进城,听说从这儿走更近,只不过要经过农田和小溪,有的农民刚种下蔬菜或粮食,担心有人从那经过,损害庄稼,他们常常自己立一块简单的牌子,用粉笔或木炭写一个‘禁止通过,践踏粮食可耻’的牌子!不过要跟这些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人讲这些道理是徒劳的。但是丁文涛让我有些吃惊,他经过那里的时候不但小心翼翼,就像害怕踩死脚下的蚂蚁似的,而且还不停地对我说不要踩着别人的庄稼,免得遭人骂,农民也是很辛苦的,我看着丁文涛很吃惊,难道治疗精神病的药还能够提高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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