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华夏的兴起——说说老祖宗的故事》
第58节

作者: 如是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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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23 08:56:48
  《征服:华夏的兴起》-177
  箕子被囚,比干剖心,殷商帝国大厦的两根大柱子倒下了。
  姬发与姜太公等的就是这一天。
  商纣自毁长城,此时不兴兵灭殷,更待何时!出兵之前,西伯姬发照例以龟甲占卜,结果大失所望,占卜的结果竟然是不吉。苦苦等了两年,明明时机已经成熟,可是占卜竟然通不过,怎么办?这是考验一个人意志的时候了,上天似乎为了营造不吉的兆头,暴风雨突至,电闪雷鸣,众人无不惊骇。以姬发之英明神武,亦不免犹豫踌躇。
  此时只见一人挺身而出,体现出大无畏的历史唯物精神:殷商腐败,贤臣尽去,以正义之师伐不义之国,天理昭然,何惧不吉之卜辞乎?
  问此人是谁?姜尚在此!

  管你是人间奸邪还是魔界妖孽,我姜尚照打。
  龟甲怎么能左右历史呢?在姜尚姜太公的坚持之下,姬发奋起武士之心,毅然下定决心,讨伐殷商,为天下除害。姬发把讨伐殷商的决定遍告诸侯:“殷有重罪,不可以不伐。”此时周的兵力如下:有战车三百辆,虎贲之士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诸侯闻讯,莫不摩拳擦掌,纷纷前来会盟。一支讨伐殷商的诸侯联军迅速组建起来,联军的主力当然是周的军队,周的军队数十年来南征北战,已锤炼为钢铁之师矣。

  由于姬发后来称周武王,这一年又称为武王十一年。十一月戊午这天,诸侯联军在盟津誓师。大家宣誓的口号是:“孳孳无怠”,就是说,要孜孜不倦,不要懈怠。宣誓完毕后,由姬发发表战前动员演说,这篇演说辞又称为《泰誓》。在《史记》中,只记录一篇,且行文较短。在《古文尚书》中,《泰誓》共有三篇,也就是姬发前后有过三次演说,篇幅较长。
  姬发都说了些什么呢?主要是三个方面:其一是列举纣王的种种恶;其二是说明自己造反的理由;其三是鼓励全体将士奋勇杀敌。
  日期:2014-06-24 08:37:07
  《征服:华夏的兴起》-178

  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首先是揭露纣王的暴行:
  “商王纣对上天不敬,给人民带来灾难,他沉溺酒色,残忍暴虐,采用灭族的恐怖手段。生活奢侈,大兴土木,大造宫室楼榭,以盘削百姓。以炮烙之刑炙杀忠良,以剖腹之法残害孕妇。”(《泰誓》上篇)
  “如今商王拼命干坏事,抛弃老成持重的大臣,亲近奸佞小人,淫乱酗酒,放纵暴虐,致使朝廷朋党林立,互相攻伐。而无辜之人却只能呼天喊地,无处诉冤。”(《泰誓》中篇)
  其次是说明自己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上天要护佑万民,这才有了君主,才有了百官。君主是要恭从天命,安抚、爱护四方之民。纣是有罪还是无罪,这是上天来决定的,不是我一个人敢自作主张的。纣有亿万臣民,就有亿万条心,不能同心同德;我就算只有三千臣民,也可以上下一心。殷商已是恶贯满盈,上天已经命令我诛杀之,我若不顺承命,罪恶与纣相同。”(《泰誓》上篇)
  在这里,什么天命,姬发说得还是不清不楚。
  可是不久后,他在第二篇演讲中,就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他把“天”与“民”结合起来,说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这是姬发思想的一大突破。我估计他之前第一次演说,未能得到认同,特别是讲到天命时,凭什么说你知道天命呢?你是如何知道的呢?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讲清楚。他把不可捉摸的天意,与可以理解的民意视为一体,那问题就变得简单了。上天的意愿,就是人民的意愿,这是多高明的见解呀,神从天上回归到人间了。

  其三是激励将士奋勇杀敌:
  “我将率领你们诸将士,消灭仇敌。尔等应奋勇向前,以坚毅果敢之精神成就伟大的事业。功多者有厚赏,怯懦不前者杀无赦。”(《泰誓》下篇)
  日期:2014-06-25 10:43:39
  《征服:华夏的兴起》-179

  政治动员是必要的,战斗力的由来,在于明了为何而战。姬发强调此役乃是惩恶扬善,乃是除暴安良,救民于水火之中。
  还有比这个更崇高的事业么?
  次年二月,诸侯联军抵达殷都郊外的牧野,兵力有所增强,据《史记》的说法,此时的联军的兵车已经有四千辆之多。那么纣王的兵力又有多少呢?《史记》给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七十万人。
  以我的看法,这个数字都很有水分。
  在纣王之前,通过卜辞所查到的资料,在武丁大帝时代,我们看到一次征集的军队最多也就是一万人。在当时,一万人就算得上是一支相当庞大的军队了。纣王孤注一掷,把能上战场的都征入队伍中,数量上可能远不止一万人,但也不可能比武丁时代要多出七十倍。再说了,就算临时召了七十万人,哪来那么多武器配给呢?难不成赤手空拳上阵么?因此,我猜想纣王所称的七十万人,只是虚张声势,能有二十万人就算很了不起了。

  那么诸侯联军的兵力有多少呢?
  这个不太好估算。在联军之中,周派出的兵力,共计有三百辆车,四万八千人,平均每车对应一百六十人。按照后来周的定制,每车应该配置七十五名战士,这说明姬发手中的战车数量不够,他必须从诸侯那里调来更多的战车。诸侯国提供了三千七百辆战车,但每车配置多少人,却是未知数。我想,周军至少占联军的一半兵力,如果没占到这个比例,指挥系统会出现问题。倘若以此来推算,联军的数量,大约在八万人到九万人之间。

  从数量上来说,诸侯联军远不及纣王的军队,但是武器上应该是占有绝对优势,因为四千辆的战车,绝对不是小数目。中国战车发展的巅峰期是春秋时代,晋文公称霸之时,也只有战车七百辆。到时春秋晚期,当时最强大的两个诸侯:晋国与楚国,所拥有的战车,也不过是四千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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