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下梢尽出妖蛾子》
第59节

作者: 卢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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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7-02 16:29:00
  第三十八回 收了个“小师叔”
  上文书说到,卢大少爷抬腿刚要进刘府拜寿,忽听身后有人一声高喊:“八大爷驾到!”。转身观瞧,身后不远处从一辆“胶皮”上下来一人,此人身穿古铜色精纺长衫,头戴黑色礼帽,往脸上看四方大脸上镶着一对儿小眯眯眼儿,乍一看到有几分的和气,可仔细观察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卢一天心里明白,此人是个“笑面虎”。
  就这么一错神儿的功夫,四五个跟班打扮的壮汉簇拥着这位“笑面虎”从卢大少爷身边超了过去,先一步进了刘府。卢一天看此人的派头儿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心里虽有些不大高兴,但是转念一想此次为拜寿而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按下心中不满迈步进了门房。吕二傻子身份低微,自然没有跟进去,只是把洋车停在胡同的拐弯处,找了块儿有阴凉的地方歇腿儿去了,就等着一会儿刘府里头的下人出来送寿面,跟着吃顿好的。

  刘四海这次做寿,事儿可办的不小,院里都搭了大棚了。这搭大棚可是有讲究的,旧社会有专门的行当叫棚铺。有时候,听年轻的评书演员说书,说家里办喜事搭“起脊大棚”。呵呵,这也就是现在,要是在过去的说书场子,这一句话就能让人把场子砸了。您要问为嘛?爷们儿,我告诉您,过去家里有丧事儿死人了才搭“起脊大棚”啦。所以说,我这文章宁可写的慢点儿,也得严谨不能露怯,让人笑话。您看我每回更新这几千字,可我每天看的资料可不止一万字,就这样还保不齐有个疏忽,所以说写书真的不容易,没办法,没生在那个年代,想写那个年代的事,就得多看资料融入到那个时代中去,以后要真是没留神出个小错儿什么的,大伙还是多多的原谅。(拱手)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家里有喜事例如老人做寿、大少爷娶媳妇都是搭平棚。棚内四个角带托檐儿扇,棚外四犄角满带花活,彩墩子、彩架子。棚前有迎门桌、拦门桌,桌上供着
  天地码、斗米五供,桌边儿围着红彩绸,门房管事的坐在后面,专管来宾登记和写礼单。卢一天进了门房还没等说话,迎门桌后面一个红脸大汉就迎了出来:“哎呦~介不似卢大少爷吗?恁么着,您了也来给海爷拜寿来啦?”
  卢一天一看来人,认识!原来是刘四海手下四大金刚之一人称“傻柱子”的梁国柱。都是场面上混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卢大少爷跟梁国柱也算是个半熟脸儿:“可不嘛?海爷做寿,我哪能不来啊,前两天我跟海爷在老西开见了一面,定了死约会,今儿个咱可是得一醉方休啊!”
  “海爷早就吩咐过啦,您了现在可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啦’,就凭海光寺火烧日本宪兵队这场事,您了就是天津卫的这个!”说着傻柱子右手冲着卢一天挑起了大拇哥,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用白布包扎着的左肩头:“好家伙的,还挂了彩了!好样的!”。
  卢一天不便解释自己左肩受伤的原因,也就来了个顺坡下驴,顺口搭音应承了几句。门房有下人收下礼物登记了礼单,卢大少爷跟傻柱子携手揽腕寒暄着往里就走,转过影壁到内院一看,嚯!院子里已经坐满了来道贺的宾朋,放眼看去坐了三十多桌足有二三百人,卢一天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刘四海在西头的势力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心念一转,又想起了刚才在门口遇到的“笑面虎”随口向梁国柱问了一句:“梁爷,刚才在我前面进门的那位人称‘八大爷’的是何方神圣啊?以前怎么没听过?”。

  傻柱子一听卢一天称呼那人“八大爷”,脸立刻沉了下来:“哼!嘛‘八大爷’?那小子叫八延庆,是河北大街一带的脚行把头,他爸爸‘八老顺’在青帮才是悟字辈排二十三代,他一个学字辈儿的小崽子也敢称‘爷’?”
  日期:2014-07-11 19:57:00
  “八延庆?”卢一天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日后就是这个八延庆成为了他在天津卫的最大威胁。
  “傻柱子,你说的可是老黄历了,现在八延庆在帮里的辈分可不是学字辈啦!”一句话像晴天响了一声炸雷一般,由于说话人离得太近,震得卢大少爷耳膜都疼了,就觉得耳朵里“呜儿”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全天津卫谁能有这样的嗓门儿?各位看管肯定猜出来了,对,正是刘铁嘴!
  卢大少爷顺着声音扭头一看,身边就坐了一桌人,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欠身离座,从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冲他抱拳拱手了,可不是刘铁嘴么。以刘铁嘴的身份是不可能进上房屋吃上等酒席的,只能在院里吃“流水席”。嘛叫“流水席”呢?这还要从清朝雍正皇帝的陵墓说起。
  讲到此处,又得说点闲白儿,希望长江以南的书友和部分不太熟悉传统评书的年轻书友不要着急。这叫“外插花”,是北方传统评书中连评再讲的艺术处理手法之一,也是津味儿评书的精华所在,听书听的就是这点花活,行话这叫“有嚼头儿”。
  话说残唐五代的时候,有位了不起的丞相叫冯道。这位冯大人经历了后唐、后晋(契丹)、后汉、后周四朝伺候了十位君王,拜相二十余年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十朝元老”,真正的官场“不倒翁”。他最大的功绩是校定了《九经》文字雕版印书是中国大规模官刻儒家经籍的创始人。这九经是:《易》、《书》、《诗》、《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周礼》、《仪礼》和《礼记》,世称“五代监本”。后人为了纪念他,在泰宁山下建了一座寺庙叫静觉寺。泰宁山就在云蒙山的东侧,现在的河北省保定市易县城西。

  起初,此庙香火并不旺盛。后来清朝在此依山修建了泰陵,也就是雍正皇帝的陵墓。泰陵是清西陵的首陵,建国后曾经有人谣传泰陵被盗过,因为在泰陵宝城琉璃影壁发现有旧盗洞一个。民国时期,有军阀孙殿英率部队武装盗取慈禧和乾隆陵墓一事,以后清朝陵墓也有几次惨遭民间高手盗墓,所以有很多人坚信雍正的泰陵也被盗过。因此,在1975年清理了被盗的清东陵乾隆地宫以后,学术界就开始不断鼓吹要求发掘泰陵。

  1980年,国家文物局还真批准了,开挖泰陵地宫。可是在沿着盗洞口下挖了两米以后,发现下面是原封土,原来盗洞只挖了两米泰陵从来没有被盗过。考古挖掘队随即又把琉璃影壁下的盗口砌死,从那以后泰陵一直完好保存至今。
  日期:2014-07-11 19:58:00
  雍正驾崩后,泰陵开始启用。乾隆皇帝来祭陵的时候到静觉寺下榻,赐名“泰宁寺”。静觉寺更名泰宁寺以后寺庙的香火日盛,来朝拜的人们多了起来。鼎盛时期,每逢三月三都有庙会。可是山高路远又没有酒店茶肆,赶庙会的人吃饭成了问题。泰宁寺为显道场慈悲,在庙会当天会舍一顿斋饭,不分男女老幼每人一个饭条,凭条领饭。这下可不得了,寺庙的香火更旺盛了,每逢庙会来领饭的香客络绎不绝,人挨人人挤人十分的混乱,弄得庙里的老道们叫苦不迭。本想是给烧香的人一个方便,没想到弄得道场清静之地杂乱不堪。

  终于有高人出主意,借山泉流水之势修了一条石砌的水渠一直延伸到庙外的空地,空地上摆放若干石桌供人们用餐使用。厨房却建在离饭场一华里的水平渠上游,厨子们盛好一菜一饭,放在木制的条盘内漂在水渠上,条盘顺流而下漂到饭场。香客们按先后顺序,每人端一盘饭菜进食,有条不紊。流水送餐随来随吃既方便又新奇,一下子哄动了几百里外,上庙烧香的人更多了。久而久之,人们就把泰宁寺的斋饭称为“流水席”了。

  后来“流水席”被民间宴席逐渐吸取,当然不可能每家都建造一条水渠,只是延续了“随来随吃”的方式。大户人家有个婚丧嫁娶都要摆“流水席”
  ,席面上每道菜都离不开汤水,吃完一道菜上一道菜如行云流水。不管是亲戚朋友亲支近脉还是路过的陌生人,只要来道贺那就可以入席随到随吃,彰显了办事人家的大家风范,天津话这叫“大吃大有”。刘四海做寿这么大的事,那是肯定要摆流水席的。
  卢一天见是刘铁嘴,倒也并不意外,本来说评书的就是“金、皮、彩、挂、评、团、调、柳”江湖八大门之一,刘铁嘴身为江湖中人来参加青帮老大的寿辰庆典,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令人奇怪的是刘铁嘴刚才说的八延庆辈分之事,想到此处卢大少爷脱口便问:“哟!这不是刘先生么?咱爷们儿又在这聚会啦?你刚才说八延庆不是学字辈,那我倒想问问,他究竟是什么辈分呢?”
  刘铁嘴面带媚笑,他早知道卢一天肯定有此一问,清了清嗓子张嘴就要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可是还没等他张嘴,就看见上房屋有六七个人窜了出来,随后屋里又跟出了几个人,两拨人骂骂咧咧指手画脚,看情形这是要打架啊!这是哪啊?刘四海的宅院!打架也不分地方?究竟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卢大少爷踮着脚尖儿也随着刘铁嘴的目光往出事地点放眼观瞧,只见一个身穿破长衫骨瘦如柴的老者指着那位“八大爷”的鼻子正骂着了:“八延庆,你小子算什么悟字辈?”说着只见此人一抱拳冲着周围的人群作了个罗圈儿揖:“各位老少爷们,我孟瞎子能掐会算的本事大伙是知道的。今天我算定了,此时此地得给他八延庆收个师叔!”

  孟瞎子怎么也来参加刘四海的寿辰了?一向胆小怕事的孟瞎子今日何以如此的胆大妄为?真是弄得卢大少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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