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7-30 22:34:00
鹰隼见得沅萝眼中流露一丝幽怨之意,但很快化为满眼的落寞,心中不免有愧,转过脸去,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咳嗽,转眼看去,却是魇暝盘坐垂首,背心微微耸动。
魇璃见状不由一惊,忙起身奔了过去:“暝哥哥,你怎么样?”
魇暝抬起头来苦笑一声:“可能是这两天累着了,居然会岔气。”
魇璃心头一沉,心想吐纳养气乃是最基本的恢复元气的行功指法,以兄长的造化又怎会如此不济?
说不得还是被檀帝咬的那一口在作祟。思虑至此,伸出手去拉开魇暝衣领检视他右肩的咬痕。
只见那嵌于肌肤之中的墨绿色牙印如故,只是周边出现一些细小的墨绿色网状纹路,看起来似乎比两天前大了一圈,再仔细一看,竟然是细微的血管被咬痕侵润而致!
魇璃蓦然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道:“那咬痕在侵蚀暝哥哥的身体!”说罢手一翻亮出手里的金翎剑:“暝哥哥你忍着点,待我剜除这块皮肉,以免遗毒无穷。”
魇暝一把握住魇璃持剑的右臂摇摇头:“不行!现在还在藤州境内,这些时日周围的魔藤已然初具规模,别说剜肉,就是流几滴血也会把那些成群的魔藤引来。要剜,也得等明日咱们上了冰峰之顶再说。”
日期:2014-07-30 22:40:00
魇璃听得魇暝言语,蓦然心念一动,原来兄长一早就知道那咬伤的祸害,这些天来一直按捺不提便是在顾全大局苦苦支撑。
早知会累积兄长,她宁愿自己没有逃出瑸珲宫,就算在风郡日夜忍受禁锢煎熬,也好过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至亲受苦而束手无策……
鹰隼见得魇璃面色惨白,如何不知她心中自责难安,伸手将魇璃的金翎剑收回鞘中道:“大殿下言之有理,眼前最要紧的是登临峰顶,到了千丈冰峰之上也就不必顾忌藤州魔藤。
帝女且放心,大殿下灵力精湛福缘深厚,必定可以揽过此劫化险为夷。”
魇璃虽知魇暝的决定甚是妥当,而鹰隼的话也很有道理,只是心中始终惴惴不安,此时听得沅萝怯生生的言道:“事已至此,咱们就别再打扰大殿下休息,让他养好精神,明日才可登临峰顶。”
魇璃无可奈何,跺跺脚长叹一声奔天脉冰峰而去。
鹰隼虽知她心中难受只是走走散心,但此地尚在险境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远离团体,只是转眼看看魇暝。
魇暝摇头苦笑一声:“这孩子……上卿,你替本座看着她吧。”
鹰隼点头飞身追了上去,魇暝看着两人的身影被篝火的火光映得长长的,落在远处那一片光洁发白的冰峰之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吩咐有些多余。
鹰隼追逐着魇璃,就如同影子紧跟着本体,始终保持着那样一段既近又远的距离……
日期:2014-07-30 22:45:00
魇暝笑笑摇了摇头,牵动右肩的创口,说不出的胀痛不适,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想要伸手合好之前被魇璃拉开的衣襟,却觉着手臂乏力,稍稍抬了抬,又垂在了身侧。
他苦笑一声,心想没想到自己也有这般不济的时候,正想再做尝试,旁边已然探过一双纤纤素手,轻轻的拉过他敞开的衣襟。
而后便听得一个万般温柔的声音:“大殿下好好休息,沅萝就在左近,有什么开口吩咐便是。”
魇暝看着近在咫尺的温婉面孔上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温柔的眼睛,不由得一呆,心想世间竟有如此温婉可人的女子。
沅萝对上魇暝的痴痴眼神,不由得微微侧首,眉目之间尽是女儿家的羞涩娇态。
此刻魇暝方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低咳一声,转过眼去看着篝火,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篝火微微撩动,显得温吞而暧昧……
日期:2014-07-30 22:54:00
次日天刚亮,众人将坐骑撇下,齐集冰峰之下,抬眼看去只见一片银装素裹,光滑的冰面在晨曦之下反射着白光。
鹰隼与魇暝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将身一晃化身为巨虎,长啸一声已然顺着垂直光滑的冰壁一路飞奔而上,。
利爪过处,如同巨斧一般在坚实的冰壁上凿出间隔丈许,吊桶般大小,深逾尺许的冰窟窿!
然而在冰壁上飞奔究竟是艰难,鹰隼在距离地面约五十丈的所在便已然无法继续上升,唯有现出人形紧紧扣住之前开出的冰窟窿,悬在冰壁之上。
魇璃见得此景,也不由得捏了把冷汗,转眼看去,只见魇暝已然循着鹰隼开出的冰窟窿飞纵而上,几起几落之间已然与鹰隼会合。
虽说冰峰本身便是天道洪流冻结而成,但此刻魇暝真气有亏,也不敢贸然对冰峰解术,以免中途出纰漏,于是只能在稳住身形之后,催动法决,将地上冻为坚冰的水流已然部分化为水龙,一路牵引直上,汇聚到他与鹰隼脚下。
日期:2014-07-30 23:19:00
很快那水流如摊开的面团一般伸展开去,在魇暝冰封之术下顷刻化为四丈来宽的一个圆形冰台,牢牢的与垂直的冰壁紧紧契合,远远望上去就好像冰壁之上突然长出一大片冰叶一般。
鹰隼魇暝稍稍松了口气,落在新造的冰台之上,稍事休息便再次朝峰顶进发,循环接力,愣是在高逾千丈的天脉冰峰之上造出若干休息平台来。
魇璃抬头看着鹰隼和魇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萦绕冰峰的流云之中,一颗心也如同与他二人一起悬在了那高不可及的冰壁之上。
虽然最近的冰台离地面不过五十丈,有鹰隼留下的一串冰窟窿并非不可攀上去。
铘身小体轻,由人背负即可,但要将全身被绳索绑得不能动弹的时羁和娇弱无力的沅萝也弄上去倒是个问题。
魇璃冷眼旁观蒯肃的动静,见他面色从容,倒没有任何异动,想来是知道兄长的毒伤严重,所以没有再节外生枝。于是她吩咐周围的将领将所有能用的绳索结成一条约百余丈长的长绳准备登峰。
日期:2014-07-30 23:29:00
蒯肃上前请命先行,魇璃心想怎可让你这包藏祸心之人先上去,万一就此收了绳索,甚至破坏冰台,这余下的十几个人岂不是要生生儿困在这里。
于是开口言道:“蒯将军,大皇兄与上卿都在冰壁之上吉凶难料,你可得留下保我周全,万一有什么凶险,可得仰仗你了。”说罢挥挥手示意两名将领携带绳索先行。
蒯肃也是一呆,魇璃身为帝女,自然也不可违背,于是退到一边担任警戒之职。那两名将领身手敏捷,不多时已然到了冰台之上,而后将绳索抛下。
魇璃再命其余将领依次而上,顺道把铘背了上去,等到冰台之上已有六人,方才将时羁绑在绳索之上叫上面的将领将其吊了上去。
时羁全身无法动弹,就连嘴里也被魇璃塞上一块布料,也只得听之任之。
日期:2014-07-30 23:39:00
待到沅萝之时,虽然绳索结实,又有将领随身护卫,可悬于半空,也不免吓得花容失色,紧闭双眼。
直到踏上冰台的实地方才松了口气,朝下看去,见魇璃与蒯肃等人依次顺着冰壁朝上攀爬,可谓惊险非常,自是暗自捏着一把冷汗。
大约一炷香时间,所有人都上了冰台,极目远眺,只见远处被撇下的十余匹骏马依旧矗立原地,看上去比一把花生粒大不了多少。
稍作休息之后,魇璃便安排众人按之前的顺序朝上面一层冰台进发。
经过这些日来的历险,一干将领早已看出魇璃并非寻常娇生惯养的皇家女儿,机智魄力不在他们一心追随的大皇子之下。
此间魇暝不在,自是唯魇璃马首是瞻,一个个尽心竭力。
唯独是蒯肃,时刻被魇璃绊在身边,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也难免有些隐隐不安。
日期:2014-07-30 23:45:00
一行人在这千丈冰壁上缓缓上行,行到高处,四周全是稀薄的流云霞霭,一轮红日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攀升。
一大群人的行动自然更不上鹰隼与魇暝的步伐,所以也不知道上面的状况如何。
一路行来,魇璃发现越往高处走魇暝留下的冰台便越小,想来定是多次使用这样霸道的法术,体力开始衰竭的缘故,想到此处,心头自是更加不安。
过午之后,她们依然攀到距离地面七八百丈高的所在,正下方的藤州大地早已被层层流云所屏蔽。
只是远远望出去,可见远处的峦都依然隐在一片苍翠之中,很明显,那片废墟又一次被生长神速的魔藤所掩盖,完全可以预料留在冰峰之下的马匹的凄惨结局。
最值得庆幸的是,大家都避过了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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