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长得不好看嫁不到蔬菜队。”
红玫瑰没有事逗胡老太玩,胡老太也跟着红玫瑰疯,这一老一少相互逗趣,引起了棋牌室阵阵笑声。
日期:2015-08-09 16:22:46
“老太婆,你打个电话给鹅妈妈,请她来救救急,我骑车子去接她,”吴长生被几个老太催急了,只好叫老太婆周桂英出面,请她的干姊妹来救急。
“不就是二十块钱的元子,八块钱的牌钱,打不起来就算了,何必兴师动众的,又请人家鹅妈妈救急,这个月已经请了她五回,我都不好意思再找人家了。”周桂英嘟嘟囔囔的,不愿意给鹅妈妈打电话。
“这一桌是我们会友棋牌室的门面桌,不能闲着。”
十多年的惨淡经营吴长生总结了一套生财之道。他按元子的大小,把棋牌室的牌客分成三等。两百元以上的大班子属于第一等,他们是棋牌室的财神爷,吴长生专门靠他们发财。二等的是两百元元子以下的普通客户,他们是会友的基本队伍,吴长生靠他们的牌钱维持棋牌室的正常开支。二十块钱元子的属于第三等,虽然他们只有两桌,吴长生靠他们撑起会友棋牌室的门面,壮壮人气。
“棋牌室还有什么门面桌,我还从没有听说过。”
“你先打电话,等会我慢慢告诉你。”
十多年来的摸爬滚打吴长生深知门面桌的作用。棋牌室玩的就是人气,牌客们来棋牌室是打牌的,都希望来到棋牌室立即就能上桌,最多等个十几分钟。看见棋牌室桌桌都有人打,看斜头的看客围成了一圈,连走路都不好走,说明这家棋牌室生意好,人气旺,到这里打牌容易上桌。反之,看见棋牌室冷冷清清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桌在打牌,连一个看斜头的都没有,客人们就会掉头而走,寻找新的一家棋牌室上窝。根据吴长生的经验,这家棋牌室要不了一年就得关门。
对待看斜头的看客,吴长生从不歧视,照样上茶、敬烟,让坐。不象有的棋牌室门口贴着一条告示,写着“不打牌者请勿人内”,吴长生认为这是最蠢的做法。看斜头的看客人人都会打牌,他们来棋牌室就是为了打牌,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合式的搭档。一旦有了合适的搭档他们就会上桌。或者本来不想打牌的,看斜头看起了兴趣,有时也会上桌打个八圈。
日期:2015-08-11 15:39:29
对待两桌门面桌吴长生更是把他们当成祖宗,一点都不敢得罪。且不说这帮老头老太从会友棋牌室开张,就成了会有的铁杆牌客,都是会友棋牌室开张那天打牌的二十八个元老,他们中绝大多数人还是吴长生父亲当年牌桌上的“亲密战友”。
“老太婆,你记得啦,去年下大雪要不是这两桌撑门面,我们会友还不是跟人家一样,关门歇业。”
去年年底下大雪,街上的几家棋牌室都关门打烊,只有这两桌的老头老太还是坚持到会友打牌,其中胡老太更是感人,是她老儿子扶着她来的,为会友棋牌室撑起了门面。看到会友开门营业,原本观望的牌客纷纷而来,不但有会友的牌客,而且其他四家的牌客也赶来打牌,其中有的人从此就成了会友的牌客。那天会友不但没有关门歇业,牌客反而空前爆满,许多人都找不到窝上。
“大妹子,我是周桂英,靠门口一桌的几个老太三缺一,请你帮个忙,救个急。”
“周大姐呀,我刚下班回来,饭还没有吃,衣服也没有換,身上脏兮兮的,怕来不及吧。”
“你来,我到隔壁下一碗面给你吃,衣服不換了,又不是到人家吃酒,长生已经骑车来接你,你就出来吧。
鹅妈妈五十出头,一头灰白的齐耳短发,圆圆的脸常常带着微笑,满脸的皱纹和年龄极不相当,记载着农村岁月的雨雪风霜。她常年套着一条长长的无领带袖反穿的花格圍裙,和扬城的同龄大妈相比,看上去要大个十头八岁。
鹅妈妈姓什名谁牌友们都不知道,只晓得她在郊区的一个盐水鹅加工厂上班,牌友们就称她鹅妈妈,老伴叫鹅达达(扬州方言:爸爸),女儿叫鹅姑娘,女儿的男朋友叫鹅女婿。
日期:2015-08-12 16:55:02
鹅妈妈来自水网纵横、盛产老鹅的江苏里下河地区,鹅达达别具一格,隔壁邻居都是年轻人外出打工,老头老奶带着孙子孙女在家留守,老鹅家却是鹅达达带着鹅妈妈、鹅姑娘外出打拼,留下鹅儿子、鹅媳妇带着鹅孙子在家留守。先是离土不离乡,帮助下乡收购老鹅的盐水鹅厂的鹅厂长收购照看老鹅,时间一长,鹅厂长看到两人忠厚老实,吃苦耐劳,就把他们带回扬城,住在盐水鹅加工厂。鹅达达晚上守厂,白天料理收购来的老鹅,鹅妈妈专门剖洗鹅肫,翻洗鹅肠。鹅姑娘初中毕业,她才不愿翻又脏又臭的鹅肠子,经人介绍到时代广场当了一名理货员。
吴长生家的三分自留地紧靠盐水鹅厂,一到地里就听到老鹅嘎嘎的叫声,闻到盐水鹅的阵阵清香。老婆周桂英每天都和鹅妈妈见面,一回生,二回熟,不到一月他们就处熟了,姐姐长,妹妹短,两人成了干姊妹。星期天,节假日,或者盐水鹅厂停产,鹅妈妈就随周桂英到会友棋牌室打八圈,时间一长,鹅妈妈成了会友的铁杆牌客。不过这也难怪鹅妈妈,扬城她举目无亲,没有互相串门的朋友,逛公园,一张门票一百多,看电影,一张电影票七八十,不是一个打工者能承受的,她只好到棋牌室来消遣。
“二十块钱八圈,打慢点,牌散了回家吃晚饭。”鹅妈妈一到,老牌吼胡老太就给鹅妈妈交带政策,不过胡老太担心鹅妈妈嫌二十块钱的元子太小,几个老太打得太慢,不乐意和他们来。
“大小随你们便,快慢无所谓,既来了,今天就卖给棋牌室了。”
日期:2015-08-14 15:50:59
鹅妈妈打牌纯属消遣,二十的元子,四十的元子她不嫌小,六十的元子她也不嫌大,不过一百、二百的元子从来不打。
“打牌是玩的,不是赌家私,翻一天鹅腸子才得七八十文,打一场牌就输一两百,还要不要吃饭?我们打工的输不起。”
不管什么人喊她,她宁愿看半天的斜头也不上桌,六十块钱的元子是她的底线,一百块钱的元子坚决不打。
鹅妈妈的牌品很好,她不穷嘴,不象其他人那样,打错一张牌废话要讲一箩,人也要后悔半天。牌打出去了绝不收回,那怕这张牌已经胡牌。牌风顺手气好,门前摞起一堆筹码她不颠狂。牌风不顺,手气不好,不到两圈十八张筹码全输光了,她就轻轻拍拍桌子,提醒牌友注意。不摔不掼,更不起身去上厕所,在吴长生的狗肉帳本上也从来没有挂过鹅妈妈的名字。棋牌室的牌友都喜欢和鹅妈妈打牌。
“鹅妈妈,柳堡离你们家多远?”隔桌的傻大姐挨着鹅妈妈坐,听说鹅妈妈的家离宝应不远,她就问鹅妈妈。傻大姐昨天晚上在六频道看了电影《柳堡的故事》,她特别喜欢电插曲“九九艳阳天”。
“不远,只隔一道河。”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