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阴阳房》
第8节

作者: 黄金当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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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柳嘉欣?阿欣?阿欣那个房子……我记起来了!我记得了!啊哈,看我这记性!秃顶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似的,但是,这里没有房子出过什么事啊,我记性很好的啦,如果有什么,我肯定记得的啦!怎么,你听到了什么说法?

  算了吧,你那记性估计很不保险。我一点面子不给:那房子肯定出过什么事,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什么?秃顶被我的冷峻吓住了,轮番打量我们,估计他看到阿鸿的长相更吃惊:出过事?你说的什么类型的事先?
  比如凶杀案!我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怎么?吓住你了?你难道真的一点印象没有?
  秃顶拨浪鼓一样摇头,连说不可能,我们都住这区多少年了,这里治安很好,没出过什么大案啊!真有凶杀案,不瞒你说,我绝对是个包打听,啊哈,啊哈,而且丨警丨察要查案也不允许房子随便出租啊,是吧!反正我真没听过这类消息!
  言之凿凿的样子。我们于是离开。正步进小区大门呢,猛见秃顶在后面追了上来:哎呀,我想起了一点情况!秃顶这样说的时候,我居然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听见他说,我刚刚查了一下,奇怪,这个房子从来没有放过盘啊!
  我给他一个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这个信息有两个可能,一是房东只登广告不放盘,二是确实我打错电话租对房,也可以说租错房,反正歪打正着了。巧合的是我那房东正好有房出租!我问,你对我的房东柳嘉欣,很靓女的那个啊,你不是叫她阿欣吗,估计你们是多年街坊了,你熟么?
  秃顶再次职业微笑:其实我们跟谁都不熟。
  他娘的,我只好也还他一个职业微笑:其实我也不是从你这里租的这个房,费心了!

日期:2009-10-15 18:34:00

  (29)
  阿鸿看着秃顶的背影嘎嘎笑了,竖起拇指,经理你还有这么一手,真厉害啊。
  我却郁闷,说,他娘的,这年头要是福尔摩斯,我小时候还念福尔攀希呢,要是在咱中国开侦探行他也找不着吃的!阿鸿你看,我们好像什么都打听不到!怪了,电话电话不通,问什么都模棱两可,问什么都似是而非?他娘的,原来我们生活在不确定之中!
  也不是啊,阿鸿说,经理你至少问到了这里的房子没出过什么大案,这点或许可以放心咯?
  也许吧。一切还得等我的房东出现才好澄清了。
  天色已晚,阿鸿忽然说经理,阿嫂走了,你现在回家也没饭吃,干脆我们喝两杯去?刹那有滴滴感动。课文都有教啦,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此刻朋友正可谓弥足珍贵!这明为吃饭实有陪伴壮胆的心意,今夜想到回家就胆寒的我又如何拒绝得了呢?
  于是我们找了一个火锅店坐了下去。

  但我拒绝了阿鸿其他的建议,比喻到别的地方过夜什么的。旅馆?网吧?办公室?不会吧?我说,因为害怕一个影子而不敢回“自己家”睡觉?论胆量,我还不至于丢盔弃甲的,但是到时睡不睡得着却是另外一回事。既然我这样“勇敢”,阿鸿也说,经理你都住了一个月了,那东西真有的话,估计也不会害你的。
  这时正好接到女友报平安的电话。她已经回到深圳了。她在那边是跟女同事合租,我是可以放心的。但她却明显不放心。佛山之行似乎让她心有余悸,说话声音仍然打着颤的。老公,女友说,我还是觉得你那房间有些什么不妥当,但我现在很乱,不知道怎么说,好像那房子一半太亮一半又太暗的?让人老觉得什么东西就躲在阴暗处。还有,我好像有些什么要紧事忘记了似的,等我缓过气来,想起来了再打给你!

  听说阿鸿陪我吃饭呢,女友说要多谢一下这个好朋友,就叫我把手机给阿鸿听,俩人叨咕了好一会儿才跟我道晚安:老公,睡觉记得关好门,你要保重啊!
  怎么觉得有滴滴凄戚感?
  酒足饭饱后,我对阿鸿说你回去吧,我上楼了,明早接不到我再帮我报警好了!就是不知道110会不会出警到“那边”捏?说完我还笑了。

日期:2009-10-15 21:41:00

  (30)
  但实话,一辈子回家的步伐从没这样沉重过。就跟失业失恋兼失败男人回家那步调那样……
  我气喘吁吁爬了八楼,我掏钥匙开门,发现手抖得厉害……钥匙就这样掉地上了,我低头去拣,感觉有个黑影站我后面似的……但我醉得连转身都困难,还是继续开锁好了……房门打开一刹那,一阵寒风吹过,觉得自己变得异常僵硬,哇,差不多就跟僵尸一样了……于是我伸长了手,摸黑“蹦”了进去……
  前面说过因嫌麻烦我进门从不开客厅的灯的,此刻经过小房,我又停住了。
  像人家那些又怕鬼又爱黑,又怕死又反动的反动派那样,此刻十分复杂的动机促使我做了一个挑战性举动,只见我举着僵尸的手,突然去敲人家小房的门,咣咣咣,咣咣咣,不过“人家”还没什么反应呢,偶自己倒先崩溃鸟——

  只见我一个箭步飙进了我那宾馆盥洗间,突然跪倒地上,抱着刘德华的亲爱的马桶,一下子翻江倒海而去——吐啊……
  事实上,我后来还洗澡去了的……那间想必原先曾经“豪装”过的浴室,在冬天里明显有点大了,我把热水器调到最大,仍然令人窒息那样冷……于是,我又需要酒精来暖和身子,但是身子热了,我又需要打开落地窗让冷空气吹一下,但是越夜越浓烈的酱油味又让我感到窒息,于是我又需要一支烟来帮助呼吸……
  总之,整个晚上我不断折腾、折腾,嘎嘎,就是为了让自己避免想一件事。想想看,家,本来是人人向往的温馨港湾,现在却跟虎穴狼窟蛇窝好有一比。
  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敞开的窗台上,梦中稍微一个转身就有掉下8楼的可能。

日期:2009-10-16 17:28:00

  (31)
  第二天偷着在办公室补了半天觉。转眼又到了晚上了。以前晚上是天堂,现在晚上是慕容雪村家的深圳,也就是与天堂背道而驰的地方。
  手机里居然有女友的几个未接来电,又发信息告诉我说她打阿鸿的电话问过了,知道我在办公室补睡觉就放心了,又注明有紧急情况,要我无论如何在回家前要回复她电话。
  电话一通女友就大叫老公!担心死我了!昨晚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事吧?老公!我说你还是暂时不要回你的房子好了!你那房子有危险啊!
  什么危险呀?我故作镇定。

  你房间里有鬼呀……咦,没动静?老公,你房里闹鬼,你不害怕吗?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确定?
  女友说,你骗我说我梦游打烂了小镜子那个话也太假了!老公,还记得我那天说我有点什么忘记了吗,我今天想起来了!就是我梦见白衣女人那个梦的一些片段!那个女人走到床头叫我起来,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妈呀,我现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我们睡了她的床,还照了她的镜子,还说我们在镜子前XX了,问我索赔来着!我当时在梦里呢,说我老公给房租的呀,还傻傻地问她怎么知道我们XX了?现在想……会不会,老公,你说你床底下会不会?哇!你回家好好检查一下那里!

  我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长了起来,还好昨晚没睡床,BUT,我已经睡一个月咯,也不差一个晚上啦!据说还蛮有弹性的捏!强吞一口口水。又问女友,知不知道那时她“中邪”时喊过“帮帮我”,是不是叫我帮什么忙呢?
  女友说啊那个啊,似乎我们发生了一些争论,奇怪好像都是关于什么男女关系感情问题的,她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忘情负义什么的,然后她突然拿出一把界纸刀,就来逼我割脉,说看看我的所谓老公会不会来救我!哇,我好怕好怕,幸亏看见你找来了,我就叫“帮帮我”啦。老公,我对你的勇敢表现还是很满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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