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
第54节

作者: 天下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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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惊又怒,自己拼了命地再闯鬼打墙,就是为了救田丽出去,要是此刻功亏一篑,真气得吐血,而田丽在此情况之下,仍然没有放弃抵抗,尽力地挥动木棍,反手打在身后,发出扑扑的闷响,而山鼠却浑然不觉的根本不躲,用尽力气地使劲往后抠田丽的肩胛骨,看着田丽的痛苦表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虽然脑子里转过这许多念头,但在此刻,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我挥着黑沉木已经迎了上去,佝偻着身子的山鼠竟然很害怕我的木棍,抠着田丽笨拙地想要避开我的打击。
  黑暗中还隐藏有至少两只山鼠,所以我这次做足了防备,保持着高度警惕性,但田丽背上的山鼠似乎有一定智商,竟然知道拿田丽来挡我,转着圈子地对付我,让我哭笑不得的同时,无聊地想起了那句成语--投鼠忌器!
  田丽痛苦地直翻白眼,哽咽着嗓子说:“冯一西你个大笨蛋!看着我翻,看我翻……”
  我听到最后,才明白田丽的意思,赶忙站好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丽动作。
  只见田丽艰难的原地慢慢绕个圈子,借着背上向后抠的力气,两脚使劲一蹬地面,原地一个空翻,这样一来,山鼠就给猝不及防地甩在我正面,而田丽自己已是脱了力,摇摇欲坠。
  这个好机会稍纵即逝,但我还是抓住了。猛一挥棍,重重捣在山鼠的脑壳上,黑沉木果真有一些说不清的阴劲,把这丑东西的半截身子都打烂了。
  救下田丽的一刹那,我心里呆了一呆,觉得有点不妥,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黑沉木拿在我手上就有效,而拿在田丽手上,打那山鼠却毫无效果?难道我是个地府来客,黑白无常的同事?
  顾不得多想这些虚无缥缈的杂事,我又把山鼠狠狠打了几闷棍,确定已经死透了,这才去看软软仆倒在地的田丽。
  扳起田丽的脑袋放在怀里,我轻轻叫她:“田丽……田丽……你怎么样?撑得住吗?咱们还没有出去呢!”
  田丽眼睛已经闭上了,只有呼吸还在,我再不敢大意,解开她背上的衣服,只见白皙的肩膀上净是利爪扎的伤口,切进肉内很深,深深的伤口不停往外渗着血,还泛着黑紫色,很可能是中了什么毒。
  我欲哭无泪地捶捶自己脑袋,这他娘都是些什么事嘛?怎么会这样?
  我把田丽拦腰抱起,无意识向洞的深处走去,要是田丽就这么丧命于此,看来我真是八字不好,接二连三地拖累别人无辜横死,还都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生不逢时也好,一命归西也罢,不如早死早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跌进了又一个山洞,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比刚才的山洞还要空旷,还要阴寒潮湿,四周的角落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冷色光源,把到处都映衬得一片幽蓝。
  我茫然地抱着田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各个方向借着微光看过去,都是散落一地的棺材,非常老旧的棺木,不少的盖子都被打开了,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唯一有规律的就是,所有棺材没有一个是重叠摞起来的。
  棺木之间的空隙,或立或躺地摆放着不少陶瓮,个别已经打碎的瓮里,露出干枯的骨架,连同棺木和骨瓮,我估计至少有上千具,场面很是壮观。
  怀里的田丽越来越沉重,除了呼吸还算正常,再没有别的生命迹象,我也越来越焦躁,尽量沿着棺木之间的空隙往里走去。
  折腾了大半夜,我累得够呛,也不知道外边天亮了没有,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只觉得眼皮发黏,直想睡过去。
  无奈的我走到一个相对宽松的地方,放下田丽,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凶悍的山鼠就目前来说,还有两只没有解决,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隐患!
  一直没有露脸的老头又躲去了什么地方?
  这鬼打墙尽头的破山洞到底通向哪里?
  还魂鼎里的人头肉粥是否正在变化?
  我冯一西还有没有命出去?
  太多的未知数最终都指向一个症结所在,就是老融王设置这么多情况的目的何在?
  在我心中,还有更加隐秘的一个担忧,就是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一个晚上的遭遇,有很多都不能拿幸运来解释,因为有些危险实实在在地主动绕过了我,身边的人却没有避开,我都不敢继续往可怕的深处去想,因为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假设。
  第四十二章 呼风唤雨
  迷迷糊糊的直想睡着,冷不丁我发现右前方的棺材盖上坐了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两手放在小腹处,两腿交叠在一起,身上穿的衣服在磷火中显得特别注目,影影绰绰的很熟悉。我拿出短刀和黑沉木棍,慢慢站起来,死盯住这个默不作声的汉子。
  站起来后,我马上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一身衣服上都是刺绣,而且刺绣得非常华丽,用了红、青、紫、黄等各种丝线,此刻在幽蓝光芒的闪烁下,像极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花蛇盘成团卧在那儿。
  这家伙分明是我和田丽还没有上山前,在老板娘的客栈里歇脚刚巧碰到的扛天灯队伍里,那个像是领导模样的花苗汉子!
  此刻这个家伙低头坐在那里,手里应该还拿了个什么东西,听老板娘说他很会用巫盅,我就增加了不少戒备,想来这家伙在手下全都死光的情况下,仍然可以逃脱生天,说明和老头一样,必定有些过人的保命手段。
  头灯的白光刚一照过去,我就知道自己多虑了,原本精瘦的汉子已经膨胀成一个胖子,脑袋上的头发眉毛还有衣服都是湿漉漉的,面皮泡得发白,眼眶和嘴巴的地方是陷进去的黑窟窿,狰狞可怖,而且黑窟窿里都在缓缓地往外流着沙子和水,给我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家伙绝对是被淹死的!
  可是一个淹死的人怎么能自己爬起来坐到棺材盖上呢?照这泡胀的程度来看,也不像是短时间能够达到的效果,这么一个安静的山洞里,又是哪来的水让他淹死呢?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也想看能否惊动点什么。
  短短半分钟后,我的头顶上居然开始往下滴水,冰凉湿滑,我骇了一跳,赶忙抱起田丽躲开了一些,一不小心踢翻了一个骨瓮,当啷一声,在寂静的山洞里特别刺耳。
  这下可好,头顶上居然哗啦啦下起了小雨!滴在我身上,除了滑腻之外,还有些古怪的味道,我看看怀里的田丽,脸色居然转好一些,变得红润,呼吸也有力了。
  我心里一动,莫非这水和声响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水可以解去田丽中的山鼠巫毒?
  我拣起一块破碎的骨瓮陶片,试探着扔向不远的另一个棺材,一声闷响后片刻工夫,那个棺材的上方,落了足有两分钟水滴,看来有戏!
  我想起路上和老徐辩论过的一件事情,老徐说在广西群山掩映的大山深处,有一处神圣的地方,一直是景顺族人的朝拜之地,他们称之为炼心谷。只要不怕艰难险阻到达那个地方,拜神数日,虔诚的人便可在谷中呼风唤雨,回来后诸事顺利,健康长寿。
  我当时一听,就马上联想起僳僳族呼风唤雨的听命湖秘密。
  僳僳族居住在云南的怒江州,深入高黎贡山的地方有一个听命湖,只要来到这个湖边,大声喊叫,湖边就会飘来一阵云雾,然后开始下雨,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圣地。
  后来科学家研究解读了这个秘密,就是说听命湖的环境清洁、单纯,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容易受到声波扰动影响,由于地处低纬度高海拔的山区,四周高山闭合,常年水气充足,局部气象维持一种不稳定的临界状态,群山环绕中的呼喊声被山峦放大,达到了扰动空气的作用,使听命湖上空的气流碰撞,所以就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下雨,而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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