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往事——一名刑警的真实讲述》
第10节作者:
_小哥_
日期:2015-10-09 21:09:00
早饭后,老胡告诉我们这里的前期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虽然在这期间我们也有几个值得重点怀疑的对象,比如王守军、胡金水当然也包括付兰芝等等,但是在他们的身上我们还找不到任何确凿的涉案证据。
对于一起命案,我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那么就意味将要进行长期的持久战,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几年。
老胡当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但既然是持久战,那就更需要谋定而后动,知止而后得。所以,他让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准备暂时撤离顾村。只是返程之前,他还需要去一趟县局,和那里的领导详细敲定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车子在缓缓驶出村口后随即加速,今日不比来时的细雨蒙蒙,轮胎急速碾过干燥的土路,卷起滚滚浓尘。老胡干咳了几声,我们都摇上了窗户。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车辆绝尘而去的那一刻,一个贼头贼脑的身影从村西头的老榆树下,像鬼魅一般闪了出来。看着我们远去,树荫下的那张脸露出了淫邪的诡笑......
在来到顾村四十几个小时以后,我们离开了这里。我原本以为用不上几天我就会回来,但是没有想到,再来时,已是一年以后。
日期:2015-10-09 22:02:00
把老胡送到县局,没等他下车,我和他商量,“胡队,领导开会我们就不参加了,我想领他们两个到太平山去转转,保证午饭前就回来。”
老胡疑惑地看着我,因为他知道我并不是喜欢游山玩水的人。他又看了看汪旗和小贾,心想这一定是他俩的主意,而我只是代言。想了一会儿,他还是答应了,“也好,你们去散散心吧,我也听说那里不错。但是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下午三点之前赶回来!”
一折青山一扇屏,一湾碧水一条琴。 东北鲜有名山大川,这座太平山虽然称不上极品却也还算是佳作。这里虽然山势平缓,但是没有过多的人为践踏与污染,石砌的山道蜿蜒向上,清风送来,道路两侧绿枝摇动。
也许是这两天来的抑郁心情得到了舒展和释放,汪旗和小贾心情大好,背后的小路上不时地传来他俩开心的嬉笑声。听着他们的笑声,倒是独自走在前面的我显得有些孤单。
沿途经过两个路人的指点,我们朝玉皇观的方向走去。远远的看到有香火飘渺,我知道,到了。
观门洞开。
观内面积不大,但是雕梁画栋,似乎刚刚修葺不久。我们穿过供奉着关帝、岳王和红白二马的前殿,来到供奉玉皇大帝、吕洞宾和碧霞元君娘娘的二层大殿。殿前走动着三、五香客,一个小道士身穿海青道袍,正在大殿内低头整理供案。
“福生无量天尊!”我走上前去,低声询问,“请问小道长,观内的住持在吗?”
小道士只有十二、三岁,他从左到右、从头到脚看了我们几个一遍,仰着头回答,“师父这两天身体不大舒服,说是不见客人。”
我眉头一皱,但还是用恳求的口吻说道,“我们慕名而来,诚心求教,不会打扰太长时间的,还请小道长行个方便。”
小道士仍然很执拗,“不是方便不方便,你们看,我师父说了……”
“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至善,是有客人到了吗?”正说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修长身影从内殿走了进来。“我这徒弟慢待了三位,还请诸位居士不要见怪。”冲我们说话的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他说话时虽然语音洪亮,但眉宇间隐隐有阴郁之色。
看见来人,小道士面露尴尬,退到了一侧。 “这是觉慧住持!”他低声向我们介绍。
“古来名哲崇黄老,天下隐贤多道家。”我躬身施礼。“觉慧住持,讨扰了。”
“咳咳,”他没来由地咳了几声,下意识的用手掩住了口鼻,“居士客气了,几位不必多礼,随我来吧。”
日期:2015-10-10 12:56:00
来到位于位于两庑的一间居室,觉慧伸手轻轻推开了木制的房门。
房间内木桌、木椅、木床,陈设简单却很整洁。桌子上,一只黄铜香炉正升腾着淡青色的烟雾,室内香气浮动。我眯着眼睛闻了闻,心中不觉暗自惊诧。又借着别人走在前面的空档,故意蹲下去假装系鞋带,偷眼向床下观察。木床下除了一双干干净净的黑色布鞋,别无他物。
一番客套后宾主落座,觉慧淡然得体的沏茶、倒茶,他的十指又细又长,保养得很好。
我用双手举杯接茶,呷了一口后,问道,“住持,听闻玉皇观始建于乾隆年间,是真的吗?”
“对也不对。”觉慧的声音干脆利落。“前人以草覆屋,结草为庵,此地其实早有仙迹。但真正意义上道观的修建又确实是在乾隆年间。那时候政府废除了僧道度牒,僧道的数量急剧增长,又因清朝疆域不断开拓,东北地区开始陆续兴建了大量道观。”
“但住持出家修道的时间似乎并不是很长。”我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蓄发的长度,依此推断。
“哈哈,居士真是好眼力啊!其实,我到这玉皇观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我自幼喜欢悟道,但由于老母多病不敢远游。前年老母病故,我无牵无挂,才变卖了房产来到玉皇观。半年前,原住持驾鹤西去,仙逝前,他嘱托我留在这里照顾两个年龄尚小的徒弟。”
“存心不善,风水无益;父母不孝,奉神无益。住持奉祖先、孝双亲,值得敬佩啊!”我笑着赞许,接着又问,“住持之前始终没有娶妻生子吗?”
“没有。”他低头喝茶。
我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后站在窗前。窗户开着,窗外的院落在阳光的普照下一片宁静安详,除去几只麻雀清脆的啼叫,院子里几棵风姿婀娜的柳树犹如画中之物静止不动。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实在是苦不堪言,但这里却真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令人羡慕!”我不由得心生感慨。
“倏然蜕去有形身,蝶梦蘧蘧幻亦真,心似闲云任去往,休将泥爪问前因。”觉慧的眼神似乎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我微微点头,走到床边,拿起了放在床头的一根长笛,回头问道,“住持通晓音律吗?”
“咳咳......”他咳了几声,随后嘴角上翘,淡然一笑。“青黄赤白黑,五色令人目盲;宫商角徵羽,五音令人耳聋;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我心已死,这也只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
“是啊!利欲炽热,即为火坑;贪爱沉溺,便为苦海。但是,世人都说诸法空相、本无一物,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我回到桌子前重新坐下,盯着他的眼睛反问,“住持,你说对吗?”
眼前人看着手中的茶杯,默不作声。白净面庞上的阴郁之色,愈发显得浓重。
十几分钟过去,一壶茶喝完,我们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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