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往事——一名刑警的真实讲述》
第20节作者:
_小哥_
我忽然觉得嗓子眼里一堵,说不出话来。
回到洗手间,擦掉嘴角的白沫,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一张黯淡的脸,不再富有年轻时候的光彩;鬓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了几根白发;就连眼角也爬上了一些似乎看上去很清晰的皱纹。
我拿着毛巾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对未来的莫名恐惧,还是对过去的怅然若失。
日期:2015-10-19 20:25:00
客厅里,老婆听到了我和老胡的对话,她是我的老婆,不用问就知道我又要出差。她回到房间为我找来两件外套,见我从洗手间出来,问我,“到那儿挺远的吧,得开一天车吗?”
“嗯。”我点了点头。
“早晚还是挺凉的,多带两件衣服吧。”她幽幽地说。
我默默的收拾完行李,老婆将刚刚煮好的小米粥满满的盛了一碗,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她拉着我的手坐下,“多吃点儿,别路上饿着......”
“知道了。”我抿着嘴答应着。
金黄色的小米粥翻滚着白色的热气,米香扑鼻。我喝了一口,很烫。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出了单元门口,我就一直低着头在心里默数。沿甬路向西走三十六步就是拐弯的地方。每次出差时我都要这样数上一遍,因为在这儿,是望向家里那扇窗户最好的位置。而窗户,是老婆无数次目送我远行的地方。
转过身,楼上的老婆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她伸着纤细的手臂在向我招手。我仰望过去,在明媚的晨曦中,她的长发微微飘扬着,她的身影和脸庞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她笑着,而且故意让自己笑得很轻松,但是我知道,她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做到这些。其实,她的心里在流泪。
她看着丈夫走出家门,但却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丈夫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甚至不知道丈夫到底还能不能回来。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些,她认为这是自己能够帮助丈夫的最好的方法。
但是她错了,她的笑容会让我心底那些最软弱的东西快速的弥漫开来。
没等我转过身再次走向大门,一股酸楚就涌上了我的鼻翼和眼底。泪水,浸湿了我的眼眶。
日期:2015-10-19 20:58:00
上高速公路前,我和汪旗到超市买了矿泉水还有饼干,我们准备马不停蹄的一路开到目的地,不再停车吃饭。这两天来,其实我俩都没有休息好,但汪旗还是坚持他要开车。
为了在高速公路上保持足够的清醒,我和汪旗一直聊着天。
“生哥,那天我们去银行调录像时,听说你们找王思言的同学和辅导员谈话了?”
“嗯,就是想多了解一些王思言的情况。”
“怎么样?我是说,这个货平时就那么变态吗?”
“其实.....”我停顿了一下,想着合适的措辞,“其实,也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
日期:2015-10-20 19:51:00
我对汪旗说,“王思言刚入学的时候既老实又低调,甚至点儿自卑和孤僻。他穿的比别人差,吃的比别人差,也很少参加同学之间的聚会。但是从大学二年级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很积极,热衷于参加学校和同学组织的各种活动。他能吃苦,又很会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没用多长时间居然当上了系里的学生会主席。这些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很吃惊,并且开始对他刮目相看。再后来,他又和温琪美谈起了恋爱。一个和他们两个都很熟悉的女同学说,大家都认为是王思言追求的温琪美,但在她看来,却是两个人在认识以后,温琪美主动追求的王思言。”
“王思言还当过学生会主席?温琪美还主动追求的他?”汪旗一副鄙夷的口吻,“ 哥,那我就弄不明白了,这事儿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温琪美把他给甩了?”
“由于王思言在学生会表现出色,学校本来有意让王思言在毕业之后留校任教的。”我接着说,“这对任何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辅导员也说,这是王思言始终为之奋斗的一个目标。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王思言到了最后却拒绝了这个机会。那个时候,他和温琪美还没有分手,而温琪美的父亲为了稳住王思言,曾经说过类似以后要帮他找工作的话。现在看来,王思言的心里充满了对荣华富贵的向往和渴望。这让一向聪明的他却对一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完全信以为真了,而这终究埋下了祸根。”
“也别管谁追求的谁了,王思言想借助温琪美家里的地位一步登天,这是肯定的了。”汪旗说道。
“梦做得多了,噩梦也会多。苏格拉底说,极端的仇恨往往来自于最深刻的欲望。”我向汪旗解释说,“马洛斯有一套关于人类基本需要的层次理论:每个人的需求就像一座金字塔,最基本的是生理需求,然后是安全需求、社交需求,最后是尊重需求和自我需求。人是不满足的,他们总是希望能够达到更高的需求,从而使自己成为金字塔塔尖上的那一个。但是,每个人在实现这些需求的过程中,走的路是不同的,王思言走的路错了。”
我看汪旗还在听,最后说道,“动机是行为的主导,只有内在需要和外在诱因交互作用才能形成犯罪的动机。对于王思言来说,强烈压抑的情绪特点、敏感强烈的自尊需要,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格特征,这些内在的因素在温琪美这根导火线上被点燃爆炸,让他最终走上了绝路!”
日期:2015-10-20 19:51:00
虽然汪旗将车子开得飞快,而且我们中午也没有停车吃饭,但毕竟是一千公里左右的距离,因此当我们赶到D市铁路公丨安丨处时,已经快到晚上了。
我们向值班室的民警表明了身份,值班民警说谭处长一直在等着我们,然后就直接领着我们上了楼。推开门办公室的门,里面烟雾缭绕,正在研究事情的大概有五六个人,他们看见我和汪旗到了以后,陆陆续续都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功夫,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汪旗还有那位姓谭的处长。
昨天下午13时左右,29岁的乘警小吴在列车的软卧车厢里发现了一名拿着女士LV拎包,举止反常的男性可疑人员,小吴正要盘查,那个人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就在可疑人员准备从里面把门锁上时,门被眼明手快的小吴一把拽开了,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用力将小吴扯进了洗手间,不由分说的掏出刀,连刺小吴六刀。几分钟以后,正巧赶上中转站停车,乘务员在在清理洗手间时,发现了重伤倒地昏迷不醒的小吴。这起案子发生后,铁路公丨安丨处在第一时间就围绕列车以及中转站进行了抓捕,但是一无所获。直到昨天夜里,他们接到了我们的协查通报,公丨安丨处将通报的内容与小吴被刺的情况进行了比对分析,确认刺伤小吴的嫌疑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王思言。
“小吴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谭处长神色黯然,无奈的摇着头,“他曾经有过短暂的清醒,但现在情况很不好,还在ICU里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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