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前百年(走向分裂篇)》
第20节作者:
惘然生烟
一个皇叔、一个久在内朝系统混出了名头的领导,到达了青州边境,韩均赶紧地换了一身胡服,带了几个刚选的亲兵,就去东门外迎接贵客。到了长亭,韩均心中打鼓非常,不知道皇帝怎么叫了这三位爷来了,汝阴王还带着几个宠妾,几乎都不正眼看这个刺史,在接回来的路上,三位爷也只顾说这南边的天气如何如何,讨论的都是衣服、首饰如何如何,整个服侍几位爷的队伍人员都时不时被痛斥,也只有罗云还稍微能体恤下近卫,韩均自己虽也是个公爵,但就事情来说,这三位都是巡视组的长辈,只是没想到见识短浅如此,且看下一步吧。
果不其然,到了驿馆,拓跋天赐就风雅地读了一句汉诗:崩榛塞路,峥嵘古馗。白杨早落,塞草前衰。春寒孤馆,心起黄埃。
韩均也就听出这意思了,只能道歉地说,此处四战之地,建州不久,马瘦草黄,权且驻足,臣愿尽早办妥事情,不烦王爷久留。拓跋天赐阴阳怪气地回答了一声,好吧,本王也算随父皇和皇兄南征北战,这里相对西域不毛之地,算是别致得多了。
到了第二天,500位殿中将士候选都在校场准备好了,拓跋天赐坐在敞篷中间,罗云则负责登记,胡莫寒则在韩均的带领下一个个在校场中间走了一圈,并随机拣选了十位进行弓马测试,结果是十之七八不合人意。
拓跋天赐对韩均说,安定公,这些人选出来,你叫本王如何给皇兄交差呐?说完便起身回馆,找女人玩去了。
胡莫寒这是才过来说,大人,你也都说了这些都是周近千里的豪门,可怎么看都是些下等脚色,王爷一行不得久留,大人您自己尽快再拔擢一下吧。这下韩均倒也明白了,嫌自己装箱的几件家伙少了,要这些士卒的钱货来了。不过他也转念一想,也是,当初去走访这些豪门时候,哪个家里面不是金银窝着,适当弄一点出来伺候这个主也算不得难事。于是和胡莫寒说,劳烦你跟王爷说一声,立马去办。
没什么时间啰嗦的,韩均于是分批次叫了这些人到自己刚用土浇筑成的府上,大概讲了这么个意思,有些个游民过来的,暂时也没得那么多的现货,于是交的交白条,写的写保证,收上来的寒酸得要命。汝阴王平时在平城还算是恭恭敬敬,这次一出来就是鱼放大海,摆明了就要搞得盆满钵满回去。
当胡莫寒回去汇报的时候,汝阴王就不乐意了,对韩均说,安定公,您说,这大好山林水泽,都被白虏占尽,本王代皇收税,却拿些这些白纸,这似有不当吧。
韩均也没得办法,道歉、解释了一通,回来还是得去催缴钱货。这次他叫了自己五十亲兵和府上二十多个典客,带着都督黄令一个个到地方是去纳货,并且说,按照尚书的意见,此次带回京城的,必须出具多少钱财,否则可自领回去便是,称刺史意。
这次公开无条件收税的后果立马显现了,西山的敕勒一半以上都拒绝了,一半交了些许,但也没有得到满口的承诺,也作罢了,剩下可供拣选的兵勇回来的不到半数,这个时候倒是苦了韩均了,这个又得如何向皇帝交差啊,皇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自己本来的纳着皇命出来的,这差事办成这样,死也死也。这个时候胡莫寒出来出主意了,他也想在王爷面前露个脸,于是就对韩均说,此事可暂不汇报,我胡莫寒(原名应该是纥骨莫寒,鲜卑远氏族皇亲)出马,我去弄。
这个胡莫寒开始也说过,不是什么好鸟,他眼高于顶,眼下觉得这个韩均也没什么才能,一点小事麻烦这么久居然搞不定,自己去弄说不定还可以给自己捞一份好处。
大清早,胡莫寒请命了拓跋天赐,沿着大道,根据副官的指引,选了条当地的一条“大鱼”,十几人到了寨子门口,守卫的飞也似的跑去通报自己的宗主鲜于远山,鲜于远山是几个部落的小宗主,这是正在与家人博戏,听到皇帝的使者到了,也没顾得上穿衣打扮,随便披了一件服装,穿着平步履,就过来了。
胡莫寒立在马上,鲜于远山立马上来招呼,说,小民有罪,怠慢了使者。
鲜于立马着自己的近身管家下马下蹲着,伺候胡莫寒下马。胡莫寒下马来说,鲜于大人,您也是都督钦定的戍主,军来则战、官来则奉,这规矩我就不多说了吧。
鲜于远山立马回到,那是自然。便立马着了小的们拿了一小盒子珠宝上来。胡莫寒看着这一春暖花开的庄园,又看了看远处放羊的牧场,来回踱了几步,说,鲜于大人,您一来说有罪,看来还真是有罪也,朝堂规定过,戍主不得超五百兵民,现在看来,大人这里显然不是这个数,您圈养人丁有钱、开山辟地有钱,独独出几个人丁的费用却没有,这是藐视王庭,我也就代为执法了。
于是立马叫左右向前要捆绑了鲜于远山,部曲武勇立马上前来刀枪相对。鲜于远山此时反而镇定了,他说,我祖辈世居在此,帝力与我何有,大人如要杀人,尽可多带些人来,今天你若要捆我,大人,我也只好剁碎了你。
鲜于远山虽然鲜卑语说得不好,但这个时候说得是掷地有声。
胡莫寒这反倒被吓到了,坐在上面,看着慢慢聚拢而来的刀枪棒剑,看着前面这个誓死不妥协的敕勒,怎么下台都不是滋味。
这时,鲜于远山的儿子从边厢房里面出来,两个小奴才拖了一个大件箱子,并对胡莫寒说,大人莫怪,家父近日身体有病,时常气急,平日里对我们也是打骂,情理不通,大人请恕罪则个,这里有我个人平日里喜欢把玩的器珍,大人拿去,以示我等对朝廷的孝敬之心。
胡莫寒得了台阶,立马翻身上马,拿着马鞭对着鲜于远山说,这才是应有的礼数,你一把年纪,比不得一个年轻人利落,这次也就罢了,下次好自为之。说完将大件东西抬上了蛤蟆车,出了城去。而这边的鲜于远山却打发了儿子快马去各个坞堡、部落去联系,如此人再如此行狂,族人立即扑杀。
果然应验,胡莫寒在另一个庄园内吃干抹净后,就要庄主出二十个壮丁和一箱金子,这个庄园的主三十来岁,气大得很,咆哮了一句,刀在我手,命在我身,岂由得你这贼厮。于是,拿起了九环刀一刀砍了胡莫寒脑袋,而这个时候胡莫寒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当夜,十几个部落灯光齐亮,着部曲守着几个关隘,狼烟四起,时刻警备大军前来。
叛变是一个大事,处理叛变却也是足以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拓跋天赐知道这个事情立马让罗云去京城禀报这个事情,本来是要将责任推到韩均和几个临时工上面的,但是韩均这个几十年混迹官场的老将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个小事,一方面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产的二分之一给了拓跋天赐和他的宠妾做礼物,一方面自己也主动承担部分责任,但最希望的事情是,能将责任全部推给已经死了的胡莫寒,那便是最好不过了,拓跋天赐同意,于是罗云和韩均就这么带着还没有走的200兵勇去了平城,前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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