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来来往往买苹果的人群和小贩不断变化的脸,不禁一阵唏嘘。“这果不新鲜!”“您开玩笑吧,这果多好啊。”“你看看,这果都皱成什么样了!”“不喜欢?您到别处买去,我敢说在这方圆20里,我家的果是最便宜的。”小贩卖的果,从价格和新鲜程度上看,多少能猜出,他的果多半应该是旁边的墓园弄来的。夕阳西下,小贩推着摆摊的小车走的远了。最后,也未能乞讨来半个苹果。饿了,在饥饿的驱使下,我轻步遛进墓园中。这是一个不大,但很整洁干净的墓园。随手抓起一个在碑前的供果。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太饿了,得罪了!“干什么呢!”刚要将苹果送入口中,一声炸雷般的喝斥传来。手一抖,苹果落地,飞速抓起,一口咬下。脚步声逐渐逼的近了。“干什么呢!又是来偷供果的!”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出现在面前,四目相对。手中的动作并未有一丝停待,囫囵吞下一个苹果,手又向下一个目标探去。“啪!”刚触及苹果的手被无情的扇开。“够了!把供果放下!跟我来!”暴喝的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拔腿便跑,未跑出几步便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处于饥饿的状态太久了,根本无力奔跑。老太太看了看我,转身走了。见她走远了,便伸手抓向离自己最近的供果。
日期:2015-11-21 13:31:35
第八章 目的
“啪!”手中的苹果落地。伸手去抓,一只苍老的手止住了苹果的翻滚并将其捡起,又小心的将供果放回碑前。“吃这个吧。”一个塑料袋被放在我面前,几个鲜红的苹果从袋中映出。在我不断吃下苹果的过程中,她拿出几个苹果将我在之前吃掉的供果一一补上后逐一磕头。见我吃完了最后一个苹果后,老太指着放在碑前的苹果道:“放在碑前的叫供果,是供给故人和先人的。你吃的叫苹果,是用来补给的食物。孩子,你要分清啊。”为什么要救我?你与我非亲非故,为什么救我?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其目的性。她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哪里人?家在哪?家里有亲人吗?怎么一个人来这了?”想要套取我的基本信息吗?一定有目的!我就陪你玩玩。“啊~呜~啊”我张开嘴,发不出声。老太太一愣,怜悯的神情更加浓郁。“是说不出话吗?”我点点头。“太可怜了,有家人吗?”我摇头。“唉…太可怜了。看你也无家可归,要不先暂住我这吧。”去她家?难道为了杀人更方便?目的是什么呢?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点点头。
一个在墓园旁的小房子,有20,30平米。屋内有一张不大的木板床、一个旧柜子、两张桌子。一张上放着各种厨具,一张上放着一个台灯,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是每日出入墓园人员的记录,看来老太太是个守园人。“房子有点小,别介意。看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还要出去再转转,最近偷供果的人越来越多了。”语罢,老太太转身离开了。难道是想趁深夜我熟睡时再宰了我吗?人心不古啊。一直挺过前半夜未睡,但最终还是被疲惫战胜了。
第二天,早上。“醒醒,该起床了,年轻人应早睡早起。”我被老太太叫醒。一碗热汤递来。“孩子,饿了吧,吃点。”多么诱人的香气,这是!这是!这是肉汤!肉!肉汤!一把将碗打翻,紧紧护着胃,开始干呕。老太太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不吃肉?”我连忙快速点头。“怪不得,一直只吃苹果,不吃肉啊。不吃肉好,我也不吃肉。”于是,老太太又拿出个苹果给我。“唉…可是,现在世面上除了肉制品以外的食物也只有苹果,但苹果也少的可怜,平时只做供果用……不过,不吃肉是好事。”老太太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昨晚,为什么没下手?今早肉汤的出现,这一切都说明什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想养肥了再吃?目的是什么啊!
日期:2015-11-21 21:08:54
第九章 故事
秋风拂过,带起一丝丝凉意。这份冰冷使我清醒,手中的扫帚再次开始机械的动作。来这已经有一周了,日子不断重复没有波澜。吃饭、打扫、吃饭、打扫、吃饭、睡觉,平静而安宁,这使我不安。已经有很久未睡过好觉了,她的目的使我琢磨不透。总感觉这份安定是暴风将至前的平静。“小无,起这么早来打扫,真是辛苦了。”一只大手拍在我肩头。小无,是我现在的名字。因为我不知来历、没有亲人、不会讲话、所以老太太就给我起了这名字。说话的是周先生,他每天早上都会来墓园与他故去的亡妻对话。“小丽啊,昨天我们来了个新同事,感觉是个不错的人呢。她说话很幽默,比我幽默,如果你还在的话,应该会很喜欢她吧。对了,小丽,昨晚的晚饭水又放少了,硬的要死。唉…没有你还真不行。小丽,你说……”不想打扰他,默默避开。周先生真是个痴情的人,这样的人,不多了……
吵吵嚷嚷,又是一大帮人。照片上是一位带着慈祥微笑的老爷子。这多么慈祥的笑啊,但不会再出现在这世上了。一但照片蒙上了黑白,那照片后的故事也将会无人问津,然后随之沉入泥土。送行的一大帮人都保持着悲伤的气氛,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遮面泣沥、有的人表情伤感…我不愿去猜想他们的故事,因为表情伤感的人眼中更多的是木讷,遮面泣沥的人脸上根本无泪,嚎啕大哭的人眼瞳不断收缩他在观察周遭的一切。回头再去看那相片,笑容尴尬且扭曲至极。每日来墓园的人,时多时少,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面孔,有的面孔每日都会出现、有的面孔每年出现几次、有的只会出现一次……这里很容易被遗忘。
黄叶骤然落下,卷起一片凄凉。缩了缩脖子,天气开始转冷了。一个庞大笨拙的身影正缓慢靠近,是老太太。本就臃肿的身体包裹上厚重的衣物显得十分庞大。“天凉了,你穿得太少了,先回去吧。”老太太关心的说。虽不知她的目的,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我点点头,快步向小屋跑去。屋里没有供暖,谈不上暖和,但比外面强多了。迅速钻入被窝,尽力保留自己仅剩不多的体温。没过多久,老太太回来了。她走向柜子,不断翻找,很快将一件毛衣扔给了我。“最近,天开始转冷了,你没别的衣服,就先穿这件吧。”这是一件陈旧的男式毛衣,手工织的,保存的很好。穿上后,比较合身,就稍微有些肥大。“嗯,还不错,能穿,挺好的。”老太太欣慰的说。良久无言,老太太呆呆的注视着我。我伸手探探她的目光。她反应过来慌乱的说:“啊。那个…你先歇会儿…等差不多了…再来帮忙吧。”
语毕,她转身离开了。低头看着毛衣,这毛衣一定有故事,感觉离答案很近了……
日期:2015-11-22 21:52:03
第十章 梧桐
人来一丝不挂,人走一缕青烟。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今天入住墓园的是一个年轻生命。这是一个小女孩,12年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据她父母说,小女孩是放假时趁父母不在家时,偷跑出去,过马路时出了车祸。肇事司机跑了,女孩当时还有气息,不过来往的路人无人救助。最后女孩的尸体被饥饿的流浪者们吃掉了,所以埋葬的不是女孩,只是女孩生前的遗物。面对其父母的哭诉,我表示出对女孩离去的惋惜,但我体会不到为人父母的伤痛。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悲剧,但这事绝不是个例,在这世间上每时每刻不都上演着类似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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