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疑。”
休巴德太太说来有点不确定,而且当她看着那张撕下来的纸时,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她如此强烈地感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上面有一个明显的指纹是她的,”督察说。“装吗啡的小瓶子上有一张圣凯瑟琳医院的标签。而你告诉过我她在圣凯瑟琳医院当配药员。她接触得到有毒药的药橱,而且她可能就是从那里弄来的药。想必是她心存自杀的念头,昨天带回来的。”
“这我真的无法相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象不太对。她昨天晚上那么快乐。” “那么我们必须假定她上床时内心起了变化。或许她的过去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经历。或许她怕她的过去泄露出来。你认为她深深爱上这个年轻人——”“柯林·马克那。他在圣凯瑟琳修习硕士学位。”
“是个医生?恩。在圣凯瑟琳?”
“席丽儿深深爱上了他,比他对她的感情深多了。”
“那么或许这就是解释。她并不感到自己值得他爱,或是没有告诉他她应该告诉他的一切。她相当年轻吧?”
“二十三岁。”
“在这种年纪都会理想化,他们爱得很苦。恩,恐怕这就是了。遗憾。”他站起来。“恐怕不得不把实际真相抖出来,不过我们会尽一切可能掩饰。谢谢你,休巴德太太。现在我已经得到我所需要的所以资料。她目前两年前去世,而你所知道的她的唯一亲戚是住在约克郡的年老姨妈——我们会跟他联络。”
他拾起那张上面有席丽儿烦乱笔迹的小纸片。
“那有点不对劲。”休巴德太太突然说。
“不对劲,怎么说?”
“我不知道——不过我感到我应该知道才对。天啊!”
“你相当确信这是她的笔迹?”
“噢是的。不是这个问题。”
“我今天早上感到自己笨极了,”她谦然地说。
“这一切对你来说都非常难捱,我知道。”督察同情地说。“我想目前我们不需要再进一步麻烦你了,休巴德太太。”
夏普督察开门,跟在外面的吉罗尼莫碰了个正着。
“嗨,”夏普督察愉快地说,“在门外听,啊?”
“不,不,”吉罗尼莫带着愤慨的意味说。“我并没有偷听——从来就没偷听过!我只是上来传话。”
“传什么话?”
吉罗尼莫绷着脸说:
“只不过楼下有位先生要见休巴德太太。”
“好吧,进去告诉她吧,宝贝。”
他与吉罗尼莫擦身而过,沿着走道走去。然后,模仿那意大利南仆的行径,猛然转身,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回来。知道一下那小猴脸是否说实话也好。
他正好赶上听到吉罗尼莫在说:
“那天晚上来吃晚饭的先生,他在楼下等着要见你。”
“啊?什么?”休巴德太太显得心不在焉。“噢,谢谢,我过一两分钟就下去。”
“啊,”夏普自言自语。“我想我一定知道是谁。”
他下楼,走进交谊厅。
“嗨,波罗先生,好久不见。”
波罗原本蹲在壁炉附近的一座架子下,看不出有什么不自在地站起来。
“啊哈,不过当然——对了,是夏普督察吧?但是你以前并不是在这部门吧?”
“两年前调过来的。还记得克雷斯山丘那件事吧?”
“记得。很就以前的事了。你还是很年轻,督察先生……”“老了老了。”
“……而我是个老头子。哎呀!”波罗叹息一声。
“可是仍然活跃,是吧,波罗先生?我们姑且说是,在某些方面活跃?”
“你这可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那天晚上来这里向学生发表犯罪学方面的演说。”
波罗微笑。
“这很单纯。这里的休巴德太太是我的秘书李蒙小姐的姐姐。”
“当她请你来调查一下这里到底出来什么事时,你就来了?”
“你说的相当对。”
“可是,为什么?这是我想知道的。这其中有你什么事儿?”
“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令我感兴趣的?”
“我正是这个意思。这里有个随手偷了些东西的傻孩子。这种事一直在发生。对你来说这种事未免是‘小儿科’吧?”
波罗摇摇头。
“为什么不是?这有什么不单纯的?”
“没那么单纯。”
波罗在椅子上做下来。他微皱眉头,掸掸裤子上的灰尘。
“但愿我知道。”他干脆地说。
夏普皱起眉头。
“我不明白。”
“不错,我也不明白。被偷的那些东西——”波罗摇头。“没有类型可循——也没有道理。就象看到一行不是同一双脚踩出来的脚印一样。显然,是有你所谓的‘傻孩子’的印记——不过不只是这样而已。其他哈发生一些原本有意要显得像是席丽儿·奥斯丁干的事——但是却跟她的行径不吻合。这些事毫无意义,而且显然毫无目的。当然,还有恶意的证据。而席丽儿却不怀恶意。”
“她有偷窃狂?”
“我非常怀疑她有没有。”
“那么,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贼?”
“不是你心里想的意思。我告诉你个人的看法,偷取这一切小东西的目的在于吸引某一个年轻人的注意。”
“柯林·马克那?”
“不错。她不顾一切地爱上了柯林·马克那。柯林从未注意过她。她让自己表现出是个有趣的年轻罪犯,以取代漂亮、规矩的年轻好女孩的角色。结果是成功了。柯林·马克那立即上钩了。”
“那么,他一定是个大笨蛋。”
“完全不是。他是个热中的心理学家。”
“噢,那些家伙之一!现在我明白了。这女孩相当精明。”
“精密得令人惊讶。”波罗沉思地重复说,“是的,精明得令人惊讶。”
夏普督察起了警觉。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怀疑——这是不是别人帮她出的点子。”
“什么理由?”
“我怎么知道?利他主义?某种隐秘的动机?”
“知不知道可能是谁给她的提示?”
“不知道——除非——可是不——”
“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她只是为了试试这假装有偷窃狂的法子,结果成功了,那么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门被打开,休巴德太太走了进来。她显得得意扬扬,脸色发红。她的下巴挑衅似地突出来。
“我想到了。早安,波罗先上。我想到了,夏普督察。我是指,为什么那张自杀的字条显得不对劲。那不可能是席丽儿写的。”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那张字条是用一般的墨水写的。而席丽儿的钢笔灌的是绿色墨水——那边的那瓶墨水,”休巴德太太向架子一点头说。“昨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
夏普督察在休巴德太太说完之后突然离去又回来。
“不错,”他说。“我已经查过了。那女孩房间里唯一的一支钢笔装的是绿墨水。” 休巴德太太举起那瓶几乎空了的墨水。
然后,她清晰地解说早餐桌上的那一幕。
“我感到确信,”她结尾说,“那张纸片是从她昨天写给我——而我没拆开的信上撕下来的。”
“她把那封信怎么啦?你记不记得?”
休巴德太太摇摇头。
“我把她单独留了下来,去做我自己的事。我想,她一定把它留在这儿某个地方,同时把它给忘了。”
“而某人发现了它……把它拆开了看……某人……”他中断了下来。
“你了解,”他说,“这是什么意思吧?我一直就对这张撕下来的纸片感到怀疑。她房间里有一大堆笔记纸——如果把它们拿一张来写自杀留言那就自然都了。这表示某人看出了利用她写给你的信中一个现成的句子的可能性——来暗示与原意大不相同的意思。来暗示自杀……”他停顿下来,然后缓缓地说:“这意思是……”“谋杀,”赫邱里·波罗说。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第八章(八)尽管波罗反对下午吃茶点,他现在已经变得相当习惯了。
乔治已在这时摆出了大茶杯,一壶印度茶,而且除了热腾腾的奶油煎饼之外,还加上面包、果酱和一大块加满葡萄干的蛋糕。
这一切都令躺在椅背上的夏普督察感到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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