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都懒得和他说,把赵玲交到左手怀里,右拳一摆就击在丫腮帮子上——我让你丫多嘴!那家伙哼都没哼,抄起一烟缸就砸到我头上,我没等他砸我的手缩回去就势抓住,死命的向下一翻,右腿提膝就顶在他胳膊肘的反关节上,丫狂叫一声把玛丽凯洛都压过去了。
我摸着头上被砸的大包,快有他妈核桃大了,张力揶揄的鼓励我:“几天不见陆哥的工夫又见长。”
赵玲心疼的忙着给我拾掇头发上的烟灰烟屁:“谁让你打架来着?谁让你打架来着?这么大一包你值么你!”我瞪着她一句话没说,赵玲红着眼睛也蔫了。
张力结了帐,我们到了门外。被揍的那家伙从他车里拿出一把军刺冲我猛捅过来,我忙闪身躲过,赵玲吓得大叫起来。我把她推出很远,两眼死盯着军刺的冷锋,我可不是空手过白刃的武林高手,今天搞不准就载在新源街!那家伙瞅准我胡思乱想的空儿,照着我的肋板一刀又刺过来,这时绕到他身后的张力猫腰俯身,从后面猛的用手板起他的双脚踝骨,丫挺用力越猛摔的越狠,一下子摔到我面前,我照准他后背的脊椎骨正要踹下去,赵玲尖叫着扑过来抓住我。
我喘着粗气说:“滚!看赵玲份子饶你丫的,再骚扰她——不管是你主动还是她主动,让我逮着你都是死!”
丫挺也真硬气,一边拍打身上的土一边和我对付:“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下次碰着还不一定谁弄死谁。你俩有种就在这里等着,我也叫个帮手来。”
张力把军刺扔到酒吧的屋顶上:“好啊,我他妈等人打架都等疯了。”
“我哥是朝阳分局的付局长,你等着我把你俩关进去。”凭我的经验,一个人抬出什么什么亲戚是多大多大官儿的时候,他已经疲软了。
张力哈哈仰天一笑:“你爷爷我刚从清河监狱出来,不在乎再回去看看!我操你妈穷逼的你再不给我消失,不等你哥来我立马就摘了你的卵蛋!”
赵玲依在我身边,小手挽着我对那人说:“王老板你走吧,今天是我对不起你。”
姓王的使劲对赵玲“呸”了一口,开车走了。
那天赵玲跟我回家,几番云雨之后,我看着她的脸问她:“是不是特惦记那姓王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人家。”
“那你就对得起我了?”
赵玲赖在我怀里,手指头划过我的胸膛,委屈的撅着嘴:“是你先不要我的,我总得找人证明我的魅力吧。”
七
亚洲杯之后我才开始看足球,并不是我不喜欢亚洲各个球队,而是打心窝子里讨厌中国队。半决赛我看了中国和伊朗的比赛,那个李金羽你可以不进球,没人轰着你往球门里踢,恶心的是他那张脏嘴,有一次门前包抄连球屁都没蹭着,张嘴就大骂“操他妈!”我看了这个镜头当场晕菜!就这素质,一百年后也甭想在世界杯上露脸。欧洲杯我也不是太喜欢,主要是记不住那么多腕儿的名字,我只关心曼联,不管贝克汉姆在不在,有吉格斯和索尔斯可亚就足够了,现在又多了小小罗,虽然斯坦辐桥有花不完的英镑,从整体功底来看下赛季英超按理还是老爵爷的天下。
欧洲杯踢到二分之一的时候,我在捷克和希腊的弥漫硝烟中到朝阳公园小纪的古玩店去了一趟,里面看店的女孩子告诉我她老板到西安上货要一星期才回来,我在里面喝了两杯大麦茶,又从小纪的抽屉里拿了一盒“玉溪”去了张力家。
张力老妈到世界公园他哥家小住,家里就张力自己耍疯。我把烟扔给张力,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猛喝一气,才缓过气来,在车上几乎热死我。我俩聊了几句没边的闲话,张力就张罗找人开牌局。“不打牌就死人怎么的?”我有点生气。
“那咱干吗?要不吃饭去?吃饭去吧陆哥,今天你想吃什么?”张力兴高采烈的问我。
“吃屎!”我高声的说。
“怎么了陆哥?让驴踢了?”
“你除了打牌就是吃饭,就不能想点别的?”
“不想,我什么都不想。”张力来气了。“你还别教训我陆哥,我是典型的浪漫主义分子,随心所欲,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约束我。咱俩别因为这个不愉快,我也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人各有志呀陆哥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了我还能怎样。
张力话刚落地,有人按门铃。进来的是一清秀女孩子,看有生人,略带腼腆的在门口站着。我看着张力:“行啊,怪不得老想打发我吃饭去,原来忙着恋爱呢张力!金屋藏娇也不告老哥哥我一声,好歹我也带点见面礼呀。”
张力搓着两手:“哥呀,你是我亲哥!可别瞎说,这是大饼的小姨子。你忘了?在山西大学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在牌桌上谈起过。我把手一挥,模仿西方中世纪的绅士:“请吧——大学生。”
张力又开始对我警惕了:“这是我家呀还是你家?还摆个POSS,跟西班牙斗牛士似的!”
我呵呵笑了,成心气张力。对那女孩子说:“我这弟弟吧哪儿哪儿都好,人义气不说,特爽快,不象那些北京人光练一张嘴皮子,你觉出了没有?但人无完人,我弟就一个毛病——花心!可这丰台区,但凡有姿色的女孩子没一个能逃离他的魔掌!”
张力把一口水差点喷到茶几上。我说:“你看看,我说到他心里去了。他就这样,表示同意就喷水,表示反对就打饱嗝。”
“你说的什么啊陆哥?”张力笑的很勉强:“我给你正式介绍:这是尹鸥小尹姑娘;这是我陆哥——北京最大的混子。你也叫陆哥吧,和你姐夫都很熟。”
我挺了挺腰板:“也就是说呢,从此后我又多一个妹妹了,我感觉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啊。有什么要帮忙而你姐夫和张力又帮不了的你就和我说,有什么东西你看得上就从张力这里拿,千万不要见外。”
“我听我姐夫说起过你。”尹鸥很大方的说。
“都表扬我什么了?”
“说你特能赢钱,总码大胡。”尹鸥认真的对我说,声音甜得让人难过——我咋发现的这么晚呢!
“你学什么专业呀尹鸥?”
“我的专业最烂了,中文。以后连工作都找不到。”
“谁说中文烂了?好歹也是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真的学透彻比任何一门学科都不容易。”
张力说:“不就是学说话,学写字嘛。什么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
尹鸥对张力说:“我觉着陆哥说的有点道理,我爱听。”
张力嘀咕:“陆哥嘴甜,说的话女孩子都爱听。”
“那你学的怎么样啊?基本功扎实不?”我看着尹鸥鲜红的少女嘴唇问她。
“还行。我在我们班上排前几名。”
“那我考考你的基本功。我把难听的话说前边,我的题目你能通过,说明你没有浪费你爸妈的钱;你答不上我的题,说明你和我们一样——混日子呢。”
“你说吧陆哥。”张力给尹鸥放了一瓶雪碧,坐沙发上也认真起来。
“第一,有一句成语叫‘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听说过吧,这个‘僵’字是什么意思?”
尹鸥想都没想:“僵硬啊,还什么意思。”
“不对。一百条腿的虫子死了它就不僵硬?生物学告诉我们,凡是动物,只要死亡,躯体就会僵硬。”我纠正她。
尹鸥想了想:“对。那这个字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清朝的大学者段玉裁给做的注解是:‘僵,扑也’。意思是说,一百多条腿的虫子,比如蜈蚣、蚰蜒什么的,死了以后因为腿多支撑着躯体不会扑倒。”
尹鸥开始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你再说陆哥。”
“第二个题目:《左传》里有一句话‘庄公寤生’有印象没有?究竟在那一篇里我也记不清楚了。问题是这里的‘寤’字怎么解释?先别着急回答,凡事得思索而后行。”
尹鸥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张力:“照普通的解释这个字应该是‘醒’的意思。我们老师解释这句话说是‘庄公睁着眼睛出生的’,当时我觉得不太妥当,但是不知道怎么去想。你说呢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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