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韩信与那个时代》
第31节

作者: 经天纬地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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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1-16 00:33:50
  79节。二十三章  苦谏无效,项羽的残暴
  章邯投降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秦国上将就这样耻辱性的告别了。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项羽居然接受了章邯的投降,要知道他们两人可是有血海深仇的啊,项羽的叔父项梁就是死在章邯手里,而且此前项羽的名声并不好:瑕疵必报、屠城杀降。
  就连章邯也忐忑不安,害怕项羽哪天找自己算总账。

  不过项羽总算仁慈了一回,没有事后追究,章邯总算逃出生天,还安安稳稳的当了个王。
  项羽立章邯、司马欣率领秦军为前部,行至新安。这个时候,变故突起,一切,或许源于帝国的暴政。
  诸侯的士卒大都曾在秦服过徭役,期间受尽秦兵的鞭挞辱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风水轮流转,而今秦兵投降诸侯,复仇的机会来了。诸侯兵都把秦兵当作奴隶来驱使,这当然也引起秦兵的不满,于是很多不服气的秦军将士暗地里作打算。
  诸侯听闻到秦兵的计策,将其告诉项羽,项羽召集黥布、蒲将军等人商议,认为秦兵很多,入关中后如果不听令,会引起非常大的祸患。鉴于秦国人素来反复无常、言而无信,楚怀王曾经被骗得客死异乡,齐王建则饿死在深山。项羽准备效法武安君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兵,把二十万秦国降兵坑杀。

  韩信闻之,大惊,顾不得身份卑微,闯入营帐道: “关中还未攻取,秦国还未灭,将军如此大规模杀戮降兵,恐招致秦国余部殊死抵抗,对于反秦大业不利啊!”
  诸将怒,责其无礼闯入且出言不逊。却见项羽不以为意,大笑道:“竖子多虑也。章邯、王离率领的秦帝国主力部队都被灭了,秦国还有谁敢挡我锋芒,大军过处,犹如秋风扫落叶。途径城池军民,敢负隅顽抗者,铁蹄踏过,寸草不生。长刀所向,血流成河,就是他们的下场。”
  韩信见状,犹不死心,便鼓起勇气,想做最后的努力:“自古以来,杀降不详。”
  项羽和诸将笑了,觉得这小子太逗了,这话都信。除了韩信的知己朋友钟离眛若有所思外,但很快他便向韩信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并示意他退下,不要多言,以免引火上身,自身难保。
  苦谏无效,再劝就是不识好歹了,别把自己赔进去了。韩信虽然出于好意也是为了获得重用,想挽救二十万降兵的命运,但面对生死威胁,还没有那种已天下为己任、拯救苍生的殉道精神。
  军情瞬息万变,楚军不敢大意。项羽最终还是决定了动手,将秦降卒二十余万全部在新安城南连夜坑杀。
  日期:2016-01-17 17:59:04
  80节。二十四章 新安之夜,心难安(1)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但韩信永远忘不了。寒风凛冽,犹如魔鬼的咆哮,令闻者心悸。勇敢的人,也有点畏惧独自夜行。

  月黑风高夜特,杀人放火时。在距离函谷关不远的新安小城,楚军打起无数火把,火焰熊熊,侵透了植物油的松枝和木片竹块在寒风中被燃烧得呼呼作响,汇成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呼啸声,惊涛骇浪,鬼哭狼嚎。二十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秦军降卒从梦中被惊醒,然后驱赶至指定地点,被坑杀、射杀、火烧。
  整个地方瞬间犹如地狱一般,韩信没有值勤,而是站在城楼上,遥望远方熊熊燃烧的火势,听着远处传来的风声,其中汇合着哭叫声、求救声与咒骂声和楚军将士的喊杀声。一片混乱,却又那么有条不紊的向着上面人计划的那样发展。
  钟离眛忙活了一阵,看见了韩信站在城楼,便对副将吩咐了几句,然后驱马上前,下马登上城楼,看着仍在眺望远方的韩信,也跟着沉默的站在风中。
  两人就那样的静静站着。过了一会,钟离眛还是忍不住了,韩信看起来很是落寞,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不一会,一位心腹送来一些小酒小菜,军中禁酒,但身为将领总有一些特权,钟离眛开口道:“能饮一杯不?”
  韩信不说话,直接坐下来,端起杯子,又放下,突然拿过碗,先自己灌了一碗。
  钟离眛并未阻拦,等韩信连喝三碗后才说到:“吃些东西吧,顺便陪我说说话。”
  然后,沉默良久,死一样的寂寞让钟离眛都感到压抑,正欲起身时,韩信突然开口说到:“当年武安君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邯郸城几乎家家戴孝,结果如何,赵国虽然一蹶不振,但此后却坚决抵抗秦军。”
  顿了一下,韩信再猛喝一口酒,心肺感觉很难受,从喉咙到胃里都感觉火辣辣的。平复一下,韩信继续道:“就连白起最后也不得善终,自刎前曾仰天长叹:‘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白起才幡然醒悟说道:‘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阬之,是足以死。’”
  最后韩信把酒坛子一摔,破碎声那么的清晰,仿佛是在心上。远处的士兵想过来看下情况,但被自家将军的一句“无事”打发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在钟离眛看来,这声音,不仅仅是酒坛子碎了,更是那个曾经立志在楚军中出人头地的青年心碎的声音。
  韩信确实很难受,难过到了心碎的地步。梦想遥遥无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年岁痴长,一无所获一事无成。见到项羽和楚军的所作所为后,麻木了,也感到巨大的失望。

  韩信猛地站起来,怒道:“上将军如此这般行事,难道不怕武安君的前车之鉴么?难道不怕遭天谴么?”
  振聋发聩,但对面的钟将军瞬间酒意全无,被吓的。连忙喝道:“不要命了么,上将军英明神武,其能酒后非议。坐下来慢慢说。”然后对远方军士说到:“此人不胜酒力,再发酒疯。”
  韩信也酒醒了,好险。缓缓坐下。
  日期:2016-01-17 21:38:47

  81节。二十四章 新安之夜,心难安(2)
  再次坐下的韩信,一片颓然,端起酒碗,越是想起这些事情越想喝,越喝越难受。
  钟离眛这时开口道:“高层做出的决策,总有他们自己的考虑。虽然这次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妥,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听令行事。”
  饮下一碗酒,钟离眛继续说道:“项王之所以不愿重用你,估计是觉得你过于妇人之仁了吧。”见韩信沉默,钟离眛只好安慰到:“耐心等待吧,假以时日,他们总会发现你的才能的。”
  两人继续在城楼上饮酒论道,而在新安的另一间屋子里,有一个人正在遭受着笔韩信还大的内心煎熬。当初率领部将去往殷墟接洽有关投降的事宜时,一种莫名的苍茫悲凉之感便笼罩着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之心,英雄之气短,取而代之的便是失落感与羞耻感。而今夜,他才发现,那一天的痛苦与此刻所面临的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悔恨之泪从脸颊滑落,饱经岁月沧桑的脸上,深深的痛苦之痕。

  虽然这支部队是路上拼凑起来的,囚徒、正规军、收编的义军,但绝大部分是关中子弟,昔日袍泽,一起浴血并肩奋战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如今看到落得如此结局,如何不悲凉。
  章邯内心陷入了极端的愧疚与折磨之中,转辗反侧,一夜无眠,兔死狐悲之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甚至不能在外人前表现出太多的悲伤之情,以免让人觉察后认为自己有异心,身在楚营心却动荡。
  总之,新安城的这一夜,至少有两个人内心饱受煎熬,韩信算一个,另一个便是章邯。
  总算夜尽天明,喊杀声渐渐平息,哀嚎声也微弱起来直至完全消失。太阳照常升起,但对于韩信来说,屡次建议不被采纳,在楚营的日子已经开始感觉到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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