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儿,单家别院里又忙活开了。
侯师傅趁宋雷蒸饭的空隙把朱大常拉到一边儿,跟他说了昨天工商税务登门的事儿。侯师傅忧心忡忡道:“虽然咱们开张了,买卖挺好,可这总是黑着干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朱司您赶紧去找找米司,看看什么时候把营业执照给办下,不然,早晚要出事。”
朱大常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赶紧给米老二打了电话。
这头儿,饭照蒸,菜照炒,餐照送,可就有一点,小范儿的面包车有点力不从心了。
原先是一辆车就能顾及到所有客户,这随着订餐量的激增,东海公司又根据订户的需求增加了20元跟25元的特餐,特餐特办,还增加了汤桶跟水果保鲜箱,这一来,一辆小面包就吃力了,小范儿拆掉了除去正副驾驶座外所有的椅子,这才勉强能塞下。可是这样也不成啊,每回到了地方还要先把里边的东西往外撤,来回来去的,耽误工夫耽误大了。
小范儿还是有主意,去了趟青松汽配城,也不知道跟谁家淘换回来一个稀罕物件儿:一辆挂车,而且还是不常见的军车拖挂。就是电影儿里常见的那种拖在大吉普后边装文件电台的那种只有一对儿轱辘的拖挂。
大伙围着小拖挂瞧了半天,问小范儿:“您这小面的带的动这东西么?要是装满了,那可有些分量呢。”
小范儿一摆手儿“小小不言的事儿,我跟哥们那边打听了,就我这车的发动机那是日本原装进口的,别看我这车破了点儿,可架不住心脏健康啊!是吧,拖后边这个没问题!”
继续送餐,还真别说,有了拖挂车,一下就匀开了。
这期间,金胖子结婚了,就是跟三棵树大厦的名誉楼长姜翠花儿呗。这一来,三棵树大厦所有的快餐订单就都花落一枝,归了东海餐饮。
业务量猛增,公司上下的人员都用上也感到有些吃力,朱大常跟大家合计了一下,决定再上村儿里招聘去。这个活儿责无旁贷的又落到胡哥的肩上。
这一天是周六,胡哥拉着单胖子扛着印好的招聘海报,提着浆糊桶,在村儿里的大胡同小胡同里转悠。
大楼大门脸儿不能贴,回头叫联防保安瞧见又是事儿。
胡哥去找厕所方便,单胖子百无聊赖的坐在胡同儿里某住户门口的台阶上,正这工夫,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儿吵骂声。
“挺大个丫头不知好歹,我都白让你们住了一个月了,怎么着?还想赖账不给房钱?我告诉你们,今儿个你们要是不把房钱给老娘结了,老娘就把你们送派出所儿去!”
单胖子是个好凑热闹的胖子,听见声音,忙起身去扒门缝儿。
就这会儿,门嘭的一下被从里边拉开了,单胖子好悬没一头栽进去……
面前站着一个姑娘,脸上满是泪痕。
单胖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生哭,也不管人家认不认识自己,热血上头,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江湖豪侠劲头又穿越到了自己的身上。拍了拍姑娘的肩膀说了声“别走,等着。”一个箭步冲到院里。
院子里,地上乱丢着一些行李,有个男人抱着脑袋蹲在那里,这个院儿的房东,一个精气神儿十足的校老太太正叉着腰数落着那个男人。
单胖子问他们该你多少房钱,校老太太白了单胖子一眼:“怎么着?你要替他们出头?”
单胖子摸出钱包“废话少说,多少钱?”
老太太脱口而出:“2000块!”
单胖子眼皮都不带眨的,从钱包儿里摸出一叠钞票“不就两千块么?”
那小老太太后悔了,后悔没多说一点儿,可看这单胖子横眉立目的凶相,话到嘴边儿又吞了回去。
带着一男一女一堆行李还有胖子兜里瘪掉的钱包儿,单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了单家大院儿,也不管胡哥是不是招着人了。
安顿下来一问话,这才知道,男的原来是村儿里跑长途运输的司机,叫吴江,女的从前是村儿里一公司的白领儿,后来跟联想干过一阵促销员,有财会的本儿,叫周敏。
等胡哥从村儿里回来,一眼就看见正在院子里帮着洗菜的周敏,胡哥愣住了。
日期:2015-10-04 08:34:30
三十三、王二寡妇
胡哥是一个人都没招上来,一脑门子的沮丧,回到了大院儿那条街,心情郁闷的啥都不愿意多想,唯独走到了村头王二寡妇开的卤货店时,胡哥的脚步停下了。
王二寡妇这个称谓听上去显得很是苍老,其实,王而寡妇还很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二三的样子,经营的卤货店门脸儿不大,收拾的很是利落,窗明几净的,二寡妇的娃娃给栓在门口的小童车里,来来往往的路人们走到这里都乐意停下脚步,过来逗逗二寡妇家的小小子儿,给块糖啥的,要不就塞个仨瓜俩枣儿的,孩子嘛,尤其是两三岁的小小子儿,大人瞧见都很欢喜。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别的意思,这个杂居村儿里的大人们都知道二寡妇拖个娃过得挺艰难,那点生意也就勉强糊口,可二寡妇人又很刚强,不愿意接受大家的馈赠跟资助,咋办呢?还是包阎王做了一回好事,给大家出了个点子,让大家把想帮的转到娃娃的身上,这样,二寡妇也就不好拒绝了。
这是包阎王这半辈子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情,也是唯一的善举。到后来,杂居村儿开始规范化了,大大小小的无照经营商贩纷纷被清理整顿,唯独王二寡妇家的卤货店奇迹般的生存了下来,这是因为,王二家的跟区上的关系说上了话,给王二提前上了照,这才没让孤儿寡母流落街头。慢着慢着,王二不是寡妇么?俺哈哈一乐,您哈哈一瞧,瞧瞧前因后果,这还不明镜儿似的啊?王二寡妇到后来终于知道了是谁在暗中帮衬了自己,为报大恩,毅然决然的推倒了立在心里好些年的贞节牌坊,跟包阎王领了结婚证儿……这都是后话。
眼儿么前儿,王二寡妇还是王二寡妇,一身儿素蓝,盘着发髻,手脚麻利儿的从冰柜里往出搬货。胡哥见二寡妇忙着,就蹲在大门口逗寡妇家小小子儿玩儿。二寡妇的小小子儿没大号,小名儿叫瓶子。
胡哥逗了一会儿瓶子,心里的郁闷这才消去了多半。胡哥打兜儿里摸出十块钱,给掖到了瓶子围嘴儿的小口袋里,然后直起身,走到卤货店窗口,敲了敲还没打开的小窗户。
王二寡妇娘家名字叫王春妮儿,她男人在家行二,因此,男人病故后,春妮儿对外就一直自称二寡妇。二寡妇年约三十上下,个子不高,也就一米65左右,浑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长的那叫一个好看:柳眉,杏眼,小鼻子尖儿微微上翘,一双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着,难得一笑,偶尔一笑还叫胡哥给碰上了,把胡哥看傻在当街!二寡妇笑起来时,两腮的小酒窝儿浅浅的,衬托着春风杨柳般的表情,叫胡哥当时差点流了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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