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灵人--听来的和经历过的奇闻异事》
第49节

作者: 宫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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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我的容貌,和妹妹是一模一样的吧,可是,从没有人认错过人。
  妹妹,是天使,每次,我看到妹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干净漂亮的裙子笑容满面从我面前走过时,我都会这么想。

  我,一个满身臭味,穿着破旧衣服的女孩儿,谁会喜欢我?所以虽然我们在一个班上,我却从来不像妹妹那样开朗大方,我们也不像其他姐妹那样亲密,虽然我们是双胞胎。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爱发脾气,爱打人,不过对像只有我一个而已。每次买了水果,点心,零食,新衣服,也从来没有我的份,我只有在一边看着。
  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哦,妈妈只有这么多钱,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吧。总是这么说,好像从来不记得我只是比妹妹大几分钟而已。
  两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我在一边看着。帮忙收拾她们扔掉的垃圾,很难相像吧。可是我却从未感觉这有什么不应该。好像天生就应该这样。谁叫我自己没用。

  在家我从没有进入过妈妈和妹妹的房间,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穿妹妹不穿的旧衣服。也没有自己的课桌,我不爱说话,因为从懂事起,说得多就挨打多,哪句话说错了,妈妈就会冲我扔东西。早上我也没有吃过早餐,一起来就赶紧到学校去了。还好我只是上小学而已,义务教育如果完了,而妹妹没有死掉的话,我跟本不可能还有学上。不管我学习有多好。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我总是吃不饱,却并不比妹妹瘦,身高也并不低,也许是因为妹妹太挑食吧,只要她不吃的东西,我从来不挑都吃掉了,我想你是见过的。
  我家也有冰箱,能用的人只有两个,我不能开冰箱,妈妈看到会打我,有时还会拿起随手可以拿起的东西砸我。
  我总是很饿,晚上常饿醒。
  我告诉你刑木木,一个天天只想着吃饭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自尊的。

  有时候,一天我只吃得上一顿饭,所以我的脑子里总是考虑怎么样才会不要饿死或是明天会不会一天吃不上东西。小的时候我会跟人要东西吃,可是慢慢大了,有了羞耻感,我不再这么做,就饿得更厉害。
  我学习很用功,因为一旦考得没有琳琳好,妈妈会好像要杀掉我一样地打我,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只要考过琳琳就好了。
  你大概跟本想不到,春夏秋冬我只有一条被子,和一条旧褥子。我很喜欢它们。有了它们,冬天我感觉很温暖。
  只是,我没办法洗它们,一洗就没得盖。所以它们闻起来怪怪的。琳琳一般不接近我的东西,她嫌脏。
  可是有一次,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那么不好,妈妈要她喝牛奶,她趁着那女人没看到,把整杯牛奶倒在我的被子里。
  我到现在闻到牛奶味都感到恶心,也从来不爱吃冰淇淋。

  可是,我从来没有恨过琳琳,我只是感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不能像琳琳那样可爱,那样爱笑,那样开朗...如果我足够好了,妈妈会爱我的。
  我越来越会看妈妈的脸色,她心情不好我就躲得远点,不要说话。你知道吗?就在去年,有一天,妈妈下了夜班回家时,家里客厅里的灯坏了,她进门被一只鞋子拌到了,她把已经睡着的我从被窝里拖着头发拖出来,拿着我的头向墙上撞。第二天,我的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我以为自己那只眼睛一定瞎了的。
  我去学校医务室,让校医给我涂点药水,免得发炎,我告诉那个校医,我从楼梯踏空摔下来了。
  到了班上,我成了大家取笑的对像。
  “我姐姐总是笨手笨脚的。连路都走不好。大白天的,像只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下来哦。”琳琳对同学们解释说,引来同学们的轰笑。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沉默就是我对抗这个恶心的世界的武器。
  没有人说话,我就看书。学校图书馆,虽然书不多,但也还有的看,后来,我又捡报纸废品,存了点钱,在市图书馆办了纸借书卡。
  看得书多了,我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相像的样子。我开始感觉不公平,并且从那天起,我第一次,对我的妹妹琳琳,起了憎恨之心。
  那天,我妈妈心情又不好,一整天没有做饭,她自己在外面吃,给了琳琳零用钱,要她也随便在外面买点东西吃,我习惯性的被乎视了,她说反正我饿惯了,一天不吃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天熬到晚上放学,我整个胃像火一样燃烧起来,饿得快要走不动了。琳琳和几个朋友一起有说有笑经过我旁边像不认识一样走过去了,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叫我:姐姐,你饿了吧?我们去吃豆腐串,你也一起来吧。
  日期:2016-01-07 14:18:00
  啊,豆腐串!
  我吃过一次,豆腐串在一支竹签上炸过后晒干,放在鸡汤里煮,煮过的豆腐串又筋道又吸饱了鸡汤,咸鲜无比,吃的时候,卖串儿的婆婆拿铁夹子夹起你要的那去,两手拿着签子一折,豆腐串弯弯的,撒上五香粉和孜然,拿在手上,要微微弯着腰吃,因为上面带着的鸡汤可能会滴下来沾在衣服上哟。如果可以同时喝上一瓶酸奶的话,真是一种享受啊。
  可惜,我没有钱。不像琳琳那样常常吃到各种小吃零食。
  豆腐串的记忆更加激起了我的食欲,我迫不及待地点头,“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就是学样拐角的小卖铺门口。我们在那见吧。”此刻地妹妹在我眼里就是女王。
  那个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多少次我经过那里,闻着煮豆腐串的香味,咽着口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成群挤在那里买东西吃的孩子身边走过去。

  妹妹和同学一起有说有笑在前面走,没有人理我,虽然她的同学也是我的同学。我少气无力跟在后面,一心只想吃东西,跟本没在意她们在说什么。
  日期:2016-01-07 14:20:00
  到了那里,妹妹她们三个人买了三串又每人要了一瓶酸奶,我在一边傻傻地看着。不是说请我吃的吗?我心里想,嘴上却没有问。我吞着口水看着她们。终于,她们都吃完了。妹妹又买了一串,咬了一口说,啊,我吃饱了,这个给姐姐吃吧。她递过来,我伸出手去接,还差一点点就可以拿到了,妹妹却松开了手,那串豆腐掉在地上,地上全是土。
  我的胃火烧火撩疼起来,我捡起豆腐,跑到不远处的公厕,里面有水龙头,我冲洗了那串豆腐,拿着滴水的豆腐走出来,从作业本上撕了张纸擦了擦水滴,等不及擦干,就把那整块豆腐塞进了嘴里。
  妹妹和同学远远看着我,同学吃惊地张开了嘴巴,妹妹得意地笑了,她说,“我姐嘴就是这么馋,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明天一人给我带一整块巧克力。”说完她们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感觉漫天都是尘土,脏得不得了,吃下的豆腐像块石头一样堵在心里,胃更疼了。

  我感觉到了内心燃起的熊熊烈火,是仇恨。
  我第一次尝到了仇恨的滋味。
  日期:2016-01-07 1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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