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松让田如潮陪着去,原本邢娜也想跟着去,欧阳双杰说他还是一个人去的好,人多了田如臣或许会反感。邢娜刚才也见识到了田如臣的脾气,只得放弃了:“那你自己小心些吧!”
欧阳双杰笑了:“有什么小心不小心的,瞧你说得,也不怕田主任他们笑话!”邢娜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梅雪芳轻轻掐了邢娜一下,邢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梅雪芳促狭地说道:“我要是告诉局里那帮狼崽子说他们心目中的冰美人也有如此小清新的一幕,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刚才她竟然把邢娜吐舌头的一幕给照了下来。
邢娜的脸红了,她伸手就抢了过去,梅雪芳笑道:“想要啊?我偏不给,除非你贿赂我,堵上我的嘴!”
欧阳双杰此刻已经跟着田如潮往田如臣家去了,他觉得田如臣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因为刚才田如臣的情绪不太对,而且他好象在故意想要隐瞒什么。只是刚才那样的场合人太多,所以他才没有说出来。
这个退伍军人的脾气固然不好,但脾气不好不等于就会莫名其妙地发火,刚才他的表现不是激动,而是过激,那种过激并不是真正因为刺激引起的,更多是他的表演。
“欧阳警官,喏,前面那幢小楼就是如臣家了,他的儿子和媳妇都在茶山上,这些天山上的活多,应该就只有他和老伴在家。”田如潮说完欧阳双杰就说道:“田主任,这样吧,我自己去,你就先回村委会去吧。”
田如潮担心地说道:“欧阳警官,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
欧阳双杰笑了:“怎么,你担心我会和他打起来?还是怕他伤着我?行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和他单独聊聊,你若是在啊,他还会和刚才一样又发那牛脾气呢!”
田如潮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方便留下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欧阳双杰点了点头,见田如潮离开,欧阳双杰这才往着田如臣家走去。
田如臣正坐在院子里抽着烟,一双眼睛望着不远处正在啄米的鸡,欧阳双杰站在铁门外微笑着叫道:“田大叔,能够给口茶喝吗?”
田如臣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走了过来:“你来做什么?”他还是沉着一张脸,欧阳双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听听田大叔的心里话。”
“我有什么心里话?”田如臣淡淡地说,欧阳双杰说道:“其实有些话说出来了心里会舒坦很多,我想这些话田大叔应该已经憋了二十几年了吧?难道你还想一直憋下去么?”
田如臣转身回去,嘴里却扔了一句:“进来吧!”
他还真给欧阳双杰泡了杯茶,只是并不是当地盛产的铁观音,而且绿茶。
“你是从黔州来的丨警丨察?”田如臣坐下来轻声问道。欧阳双杰点了下头,田如臣掏出一支烟,就着手上的烟屁股点上:“其实这件事情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是我不想说,我是不敢说,不敢说你知道吗?”
欧阳双杰没有说话,他知道田如臣这么问并不是真希望他能够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
“二十三年了,这件事情一直藏在我的心底,让我不得安生啊!”田如臣的神情很是黯然:“那年的耗子药是我去弄来的,当时村长让我去县里买耗子药,以往都是县里防疫办给发的,可偏偏那年县里就没发,只能是各村自己去买,刚好我要进城办事,村长就把钱给了我,让我代买。可是我到了县城里,几个战友喝了两杯,接着就摸了两把扑克,我带去的钱就给玩完了,钱没了,我没办法就在那饭店里偷了些米,又掺了点品红和烟灰,看上去象那么回事我就回来了。”
“回来我把东西交给了村里,然后就借口上山去了。知道为啥吗?”田如臣苦笑着问道。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我知道,做贼心虚,你怕村里的人看出那鼠药是假的,所以你才躲上山去。”田如臣望着欧阳双杰:“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做贼心虚,可是我没想到,等晚上我偷偷溜下山的时候竟然听到如玺一家竟然因为把耗子药掺到米里做饭给吃死了,你说,我这心里会怎么想?”
欧阳双杰眯起了眼睛,怪不得提到田如玺的事情田如臣会激动,田如臣心里当然清楚,假耗子药怎么可能毒死人,可偏偏田如玺的一家却真是中毒死的。
丨警丨察的调查结果出来以后,田如臣的心里很是纠结,他明明知道这个案子是有问题的,可是他却又不敢站出来,他自己犯了错,做了假,要是站出来的话对他的人品来说就会成为一个污点。他是个退伍军人,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不想从此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犯的错误到底有多严重,而且这样一来很可能会把自己也扯进人命案里去,他最后选择了沉默。原本他以为田如玺一家反正已经死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不想把自己卷进去,可是却不曾想这一沉默,他便被良心拷问了二十三年,以至于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田如臣说的情况很是重要,欧阳双杰的眉头都攒到了一起,他望着田如臣,他想知道面前这个老哥子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
欧阳双杰有一点不太明白,这二十多年来田如臣都生活在恶梦与自责中,他竟然能够挺了这么多年还真是难得。从普通人的心理来说,要么就是选择性地将这事儿遗忘了,又或者良心的煎熬早就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可偏偏田如臣却选择了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他不得不多想,田如臣为什么非得搭自己的这班车?这只是个巧合吗?当然,或许田如臣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当过兵的人,心理素质相对要好得多,自己来给了他一个说真话的契机。
田如臣埋头抽烟,看他那样子象是轻松了许多,就象是多年来压在心头的一块顽石头。
欧阳双杰苦笑了一下:“田大叔,你知道你说的这些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么?”田如臣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欧阳双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愿意对你说的话负责了?”田如臣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坚定地说道:“既然说了,我自然会负责。”
欧阳双杰掏出手机:“邢娜啊,你们过来一下,对,田如臣家。”
田如臣看着欧阳双杰打这个电话,一句话都没说。
不一会,所有的人都来了,包括了田喜松和田如潮,不过欧阳双杰却把二人给打发走了,他也没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拒绝了田喜松的招待安排,说是晚饭就在田如臣家吃,不用村里再安排了。
田喜松和田如潮的心里很是糊涂,他们不知道平素里很不愿意和人打交道的田如臣怎么就和城里来的这些丨警丨察说上话了,不过这些他们也不愿意多想,反正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
田喜松交代田如潮,别忘记了准备茶叶的事情。
林晓晓、邢娜和梅雪芳三人来到了田如臣家,欧阳双杰当着田如臣的面儿把刚才田如臣说的事情大抵说了一遍,最震惊的是林晓晓,她盯着田如臣说道:“田大叔,这话可不是随便就能乱说的,你知道你这么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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