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一生》
第30节

作者: 艾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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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2-21 19:30:19
  我握着手机,脑袋一团乱麻,只恨自己的朋友太少,一遇到事情,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喂,在干嘛?赶紧打电话!”那个大叔催了。
  “我在北京没有朋友,没有人能来接我。”我可怜巴巴地说。
  “拿过手机来我看看。”那位大叔说。
  干嘛,丨警丨察就可以随便看人家隐私嘛?我紧握着手机不肯给他。
  大叔微微地有些严厉了,“要是你真的在北京没朋友,我辛苦一趟送你回去,要是有,就赶紧打电话!”
  “丨警丨察同志,我这位朋友脑筋有点问题,脾气也非常古怪,能不能一会儿您跟他说……”我小心地看着大叔。
  “脑筋有问题,脾气还古怪?”大叔蹙着眉头想了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给我接通!”
  我看着张雨帆的号码,又瞅瞅一脸严峻的大叔,咬咬牙再咬咬牙,拨了过去。
  嘟嘟嘟,一片忙音。
  我心想好了,这下丨警丨察大叔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送我回去喽。正当我准备挂掉的时候,没成想,听筒里传来一声, “喂?”声音有些发虚,明显是睡着被吵醒的状态。
  “张董,丨警丨察叔叔要和你讲话!”然后把手机飞速地递给丨警丨察大叔,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去听到后面的对话。

  隐隐约约地听见大叔很大声很生气地说,“什么?为什么叫你来?你是她朋友不叫你来叫谁来?”
  “什么?没必要来?你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点责任心呐!你朋友现在在派出所呢!你就能安稳地睡大觉啊?”
  “什么?让她叫别人来?她这么信任你,叫你过来接她,你让她叫别人来?大半夜的,你怎么就没点公德心啊!”
  ……
  大叔可真是个利嘴,快言快语。我听得浑身直是哆嗦,想必那边的张雨帆肯定是要疯掉了吧!待丨警丨察大叔挂了电话,我紧张地问他,“他来还是不来?”

  大叔把手机递给我,脸上无不得意,“人民丨警丨察叫他办个事儿他能不来吗?”
  我和那位年轻的小丨警丨察都呵呵地笑了起来,恩,人民丨警丨察,牛!
  过了大约一刻钟,我看到了张雨帆阴沉着的一张脸走进门来。他看见我,脚步停顿了一下,像是吃了一惊。
  我低头看了一下,注意到自己衣服皱巴巴地还粘着土,想必头发也是乱成一堆,整个人应该很是狼狈。立刻伸手理理头发,拍打了一下衣服的土,力求维持好自己清新可人的形象。
  他的视线转向丨警丨察大叔,迟疑着问,“就是她?”
  “你们不认识啊?”丨警丨察大叔翻了个白眼给他,“我看你这小子不是脑筋有问题,是眼神不太好吧?”索性把我推到张雨帆面前,“你再仔细瞅瞅,认识不?”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点头默认。

  “那就赶紧把人接走!要保证安全到家啊!”大叔说着起身拿起桌边的警服,“小李,一会儿把材料整理一下,回去休息吧!”
  那位小丨警丨察连连说是。
  日期:2016-02-21 20:26:04
  我跟在张雨帆后面出了派出所的门,一直跟着他进了那辆黑色的奥迪车里。我报了住址后,两个人就一直这样沉默着,气氛即尴尬又奇怪。直到到了小区门口,车子渐渐地停下来,“好了,到了。”
  我应了一声,走下车来。关上车门,连再见都没有说,就往小区的大门口跑去。小区里的居民楼上灯大多熄了,说明现在的确不早了。
  我小跑着到了自己的12楼8单元,小区的楼门开着呢,不过黑兮兮的。我一脚踏进去,声控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忽听得后面迅疾的脚步声,“元元!”
  我回转过身来,却是张雨帆拿着我的黄色背包,气喘吁吁地来到我的面前,“你的包,忘记拿了。”
  借助着灯光,我看到他的额角细细密密地一头汗珠,忽地想起那夜他为我包扎伤口的情形。接过他手上的背包,心中五味杂陈。
  “再见。”他说。
  “张董,对不起。”我说,“上一次我不该对您无礼,我知道您一个人管理一个大集团也是不容易的,肯定也会有难关的时候。我为上次的事儿向您道歉!还有,还有王老板跟我说,他不会和你合作……”

  他回转过身来,苦笑了一声,“合作的事儿早泡汤了。”
  我一怔,心中更不是滋味,“对不起。”
  “这不关你事。王梓风本就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只能以后另找机会了。”他吸了吸气,嗓音柔和而低沉,“以后一个女孩子家,出门要小心!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在大街上闲逛,多危险啊!我听那位丨警丨察说了当时的情形,要不是他们跟那几个罪犯好几天,你怎么可能逃脱的过去?”
  “我知道了,张董。谢谢你的关心,以后我会注意的。”我说。
  他点点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张董再见!”我笑着冲他摆摆手,准备下去。
  “哎?你怎么往下走?”他问。
  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住的是地下室。”
  “地下室?”他的脸瞬间僵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地下室能住人吗?”他看着楼道里掉落的墙皮以及大大小小的广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元元,我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方便进去坐坐吗?”
  我心想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的,还进来干嘛,“都这么晚了。”
  “你怕我吃了你?”见我更加惶恐不安,他思索了一下,“身为你的领导,我想我有责任体察一下民生民情。”
  我想了一下,这个在理了,回道,“可以吧。”
  我租住的地下室靠里面,一进去就有种阴暗发霉的味道。我拿出钥匙打开门,按开灯,看到桌子上的碗筷还没洗,摆的一团乱,赶紧地摆好。看着地上还有些碎纸屑,买水果的塑料袋还扔在墙角,赶紧去捡拾。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啊!

  张雨帆在屋子中央站定,四周来来回回地打量,目光落定在墙裙的一层层绿色发霉处,“怪不得你会生疹子!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不得病才怪!”
  “只要不下雨一切都还好些。”我微微地有些尴尬。
  日期:2016-02-21 20:33:33
  “这是什么?”他忽地注意到墙上的贴de纸条,“肯德基工资条?你还在肯德基兼职打工呢?”

  啊?这是我记账用的,有时为了账面清楚,会把一切收支用纸条贴在墙上。他竟然看到了这个!
  “我——”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这个事儿,干脆实话实说,“反正下了班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打个几个小时的工,多挣点钱。”
  “你就这么缺钱吗?”他问。
  对,我是缺钱,缺的还是不是一丁半点。我自己暗想着,没敢发话。
  “住这样破的屋子,还打着两份工!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这种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作践的这么可怜?你打算让天下所有人都来可怜你们,是吗?”
  我摇摇头,欲哭无泪。他如何知道我的难……
  “张董,不好意思,让您看到有辱视听的这一切。”我苦笑着,带着一丝羞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装可怜的,只是别无选择。”
  张雨帆把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最后来了一句,“不是想做保姆吗?那就做保姆好了。”

  我惊疑地看着他,我是说过的!那次我夜宿他的家中,看到那里古色古香的一切,心生异想,提了一句,‘你这里缺保姆吗?’那只不过是一句毫不抱希望的提议,并且当场遭到他的拒绝,可是如今,他竟然说,可以让我当保姆?
  回想着那夜在他家中所见所思所想所感,心中一种异样地情怀升腾起来。我真的可以在那样漂亮的屋子里生活了吗?
  依旧是难以置信,“张先生,你不怀疑我图谋不轨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他倪了我一眼,语气凿凿,“而是确信。”
  “既然你知道是我对你图谋不轨,为什么还要帮我?”我顿时疑惑不解。
  他反诘,“你承认对我图谋不轨了?”
  我一头冷汗,自己竟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冤枉啊,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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