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胜叹了口气,叶丽的遗书和心理医生的诊断报告等于是把欧阳双杰的假设给推翻了,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刑警,他当然能够感受得到欧阳双杰心里的一种挫败感。
欧阳双杰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哦?”他先看了看叶丽的遗书,遗书的内容不多,就是几行字,大抵的意思就是叶丽对于人生很是绝望,婚姻的不幸,事业的不顺,亲情的淡薄让她感觉到生无可恋……
欧阳双杰眯起了眼睛,又静静地把心理医生的诊治报告给看完,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我想见见她的心理医生。”李国胜说心理医生是他认识,叫余明亮,是县医院精神科的医生。
李国胜主动提出陪欧阳双杰去县医院,从县局到县医院走路大约十分钟,两人没有开车,步行去的。
路上李国胜安慰欧阳双杰:“欧阳吧,别泄气,虽然你的假设不成立,可是我还是很看好你的,你的逆向思维能力很强,这一点正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所在。”
欧阳双杰笑了笑:“李叔,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还在坚持我的看法,而且这些东西的出现让我更加肯定了我的假设是正确的。”李国胜楞了一下,他不明白欧阳双杰为什么会这么说。
欧阳双杰说道:“李叔,你应该也看过遗书了,还有余医生的诊治报告,你就没发现什么吗?”李国胜摇了摇头,欧阳双杰说:“困扰!至少是近十年来叶丽一直被什么事情困扰着,无法自拔,而困扰她的并不是她的婚姻,也不是金钱,而是一种基于亲情上的情感折磨。”
李国胜皱起了眉头,他慢慢地回味着欧阳双杰的话,细细想来还真是这样,叶丽的遗书虽然简单的几行字,可是更多的是对亲情的一种忏悔,而心理医生的报告中也多次提出,叶丽很在乎亲情,甚至近乎于一种患得患失。心理医生认为她的抑郁应该是因为被亲情的重度刺激造成的。
“那么你是怎么看的?”李国胜问欧阳双杰,欧阳双杰说道:“谁又能够保证困扰她的那种感情是缘自梁诗然呢?从字里行间我们不难看出,叶丽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也很重亲情,我记得你曾经做过调查,他们兄妹俩都说梁诗然在叶家的时候常常被他们歧视、孤立甚至嘲弄。”
李国胜说是这样的,而且这都是叶家兄妹自己说的,欧阳双杰摇了下头:“事实却很可能不是这样,相反,叶家兄妹与梁诗然的关系很好,他们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想要替梁诗然掩饰一个真相,那就是梁诗然溺水而死根本就是个骗局,梁诗然并没有溺水死,而是用这样一个手段让自己‘重生’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梁诗然就已经决定了要报复。”
李国胜苦笑了一下,他想如果真如欧阳双杰说的那样,那梁诗然就太可怕了,那时候梁诗然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啊,诈死,改头换面,然后一心一意为自己的复仇而谋划,隐忍,甚至去学习很多知识,这个小女孩的智商、情商都高得吓人!
欧阳双杰继续说:“不过梁诗然与叶家兄妹的感情很深,再则当时她也就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她还不能够完全地约束自己真正地切断与亲人或者朋友的一切联系,所以她很可能会和叶家兄妹联系,加上她要生存下来又必须有一定的生活来源,以她当时的年纪只有两种可能让她熬下去,撑下去,第一就是乞讨,第二就是有人资助。”
不过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应该不是第一种情况,而是第二种。
第一种情况,靠着乞讨活下去,那么她就会丧失很多东西,包括再受教育的机会,但假如欧阳双杰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几起自杀案都是梁诗然在运用心理学作为武器杀人的话,那么她不仅是受过教育的,而且还是受过尖端的高等教育,所以欧阳双杰觉得从她诈死开始,一直有人在资助她的生活,乃至学习。
李国胜没有再说话,他也在心里思虑着欧阳双杰说的这一切是不是有道理。不料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或许诈死的主意也是别人给她出的,我一直就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够有这样的心机,就算她的智商与情商都高得离谱,但她却没有社会的阅历与经验,还想不到这个问题。”
欧阳双杰说:“是的,她固然很是聪明,可却如李叔你所说的,不是聪明就什么都能够想到,什么都能够知道的。没有人给她出主意,我也不认为她能够想到这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还真是没信心抓住她了。”
李国胜明知道欧阳在说笑,他还是说道:“不过办案的时候我还真希望能够遇到这样高水平的对手,这案子越复杂,越艰难,一旦破了就让人越有成就感!”
樟山县医院精神科的余明亮并不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他最早学的是药理学,至于心理学那是半路出家,是县医院需要设立精神科才把他送去医科大学进修的,不过余明亮也是个人才,入门很快,进修结束他还真成了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不只是在县里,就是市里、省里都有了小名气,他的一些心理学方面的著作也经常见诸专业刊物,算是干一行,爱一行也专了一行吧。
余明亮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他没想到会有两个丨警丨察来找自己。
“老李,你不是已经退休了吗?怎么又开始工作了?”余明亮疑惑地望着李国胜,李国胜笑道:“我是退休了,不过是协助他们查个案子罢了,对了明亮,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去找我喝酒了。”
余明亮苦笑了一下:“还喝,我这都喝成了胃穿孔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是医生,还怕这点小病啊,再说了,酒治百病的,胃穿孔那是说明你喝少了!”余明亮大约四十五、六岁,他还在药房的时候就认识李国胜的,两人也算是忘年交,李国胜办案的时候也常常找他请教一些药理学上的知识,这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就出来了。
而且两个人都喜欢喝酒,所以啊,他们既是朋友,更是酒友。
余明亮望着欧阳双杰:“这位好眼生呐,应该不是我们樟山人吧?”
欧阳双杰自我介绍道:“我叫欧阳双杰,是从黔州来的。”余明亮“哦”了一声:“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欧阳双杰笑道:“余医生,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叶丽的情况的,据我们所知,从零八年叶丽就开始到你这儿来接受心理治疗了,对吧?”
余明亮眯起了眼睛:“叶丽?是的,她是我的病人,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她老公一大早还来找我要过她的一些诊断及治疗的报告,说是要交给交警队,都是老熟人了,我也就交给他了。按理说啊,这报告我是不该给的,毕竟嘛,尊重病人的**,只是叶丽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自杀,我想这些资料或许警方用得着,我也算是配合了警方的工作了不是?”
李国胜笑了起来:“是,当然是了,明亮啊,我们看你的诊断及治疗的那些报告里说叶丽是轻度抑郁,而且还有过几次轻生厌世的情绪,不知道有没有表现过自杀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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