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画!我们出去谈谈。”汪天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走到于画身边,表情似笑非笑。于画同样炯炯的看着汪天,他们的距离很近,个头也差不多,我觉得他们下一秒可能要热吻,很可惜,他们只是并肩向外走去。
“夏塔,你继续填,我等你。”于画最后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应该会激怒汪天,我暗暗的捏了把汗。
过了半小时,他们回来了,我仔细的分辨着他们的表情,并把表交给于画,于画跟我告了别很自然的走了。汪天坐在旁边等我把油画笔洗好,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们说什么了?”我坐在餐桌旁问汪天。
汪天给我夹了一块羊排,“没说什么。”
“咱俩是一家的,你有什么可瞒我的呢?你这样弄的我很不安,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放下筷子看着汪天。
“你心里真的认为咱俩是一家吗?你会不会变心?会不会喜欢上别人?”汪天神情有点落寞,根本不像平时那个牛X哄哄的他。
“你怎么这么问,从开始你对我就不信任,是吗?”我有点难过。
汪天把位置换到我旁边,拉住我的手,“夏塔,在我小时候,我妈出过一次轨,跟她的初恋走了,我爸很痛苦,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天天饿着肚子,看着爸爸的样子难过。我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爸爸很不好,都快活不下去了,我爸特别爱你,你快回来吧。我妈说,‘小天,爱是会变的,我以前也很爱你爸,但是由于很多原因,爱会慢慢消逝,以后你会懂的,等一切安顿好,我会把你接过来。’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一切都不可靠,尤其是爱情,说变就变,来不及提防。”
汪天叹了口气。
“有一天,我爸突然醒悟了。还记得那天早晨,我醒来就闻到了久违的煎鸡蛋的香味,想着是不是妈妈回来了,赶紧跑到厨房看,我看到我爸正一边煎鸡蛋,一边熬着粥,看见我扭头对我笑。‘小天好久没好好吃饭了,儿子,对不起。’
我喝着热乎乎粥,眼眶发酸,我爸就那么一直看着我,他对我说,‘咱们是爷们儿,以后遇见什么事都不能颓!你妈那我还会努力,让她回到我们身边,相信我,她一定会回来。’
爸爸从那开始废寝忘食的经营生意,越做越大,妈妈那边他也没有放弃过,后来,妈妈真的回来了,我很开心,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但是我知道爸爸变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变得坚硬了,他之前的争取是为了爱,后来的争取是为了我有个完整的家,彻底心碎后的改变,应该是从那天早上开始的。”
小天平淡的讲述,让我很心疼,最痛苦的人是他吧,当时他那么小,对一切无能为力,只能承受着变故,也许从那时起不安全感开始形成。
“小天,你是我初恋,我要结婚了也是跟你跑。”我逗弄汪天,想让气氛别这么悲伤。
汪天瞪着眼忿忿的掐住我的脸,力度不小,我赶紧求饶。
“小天,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样,你妈妈走了,应该当时有难处,我们并不知情。后来回来了,我敢保证是因为还对你爸爸有爱,更放心不下你。如果把心放宽,去宽容别人,日子就会很快乐。人都免不了犯错,学会原谅,利己利人。”我试图解开汪天的心结。
“有些事犯了错就无法挽回,绝不原谅。”小天的最终评语,注定了我开解的都是废话。
“夏塔,我遇到了劲敌。”汪天表情严肃。
“嗯?什么劲敌?生意上的吗?”
“不,是于画。”
我惊讶了一下,没有发问,等着汪天继续说。
“这一年多我一直背着你跟于画过招儿,去年在深圳谈生意还顺便去了趟福建调查于画,可他的身世很神秘,居然查不出。”
“为什么查他?有必要吗?”我有点烦,只是一个对我有些好感的人,汪天何必大动干戈,小题大做。
“我几次跟他接触,能看出来,于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汪天的话给于画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我觉得你很无聊啊,就算他是什么人物,跟我们有关系吗?值得你去浪费时间调查取证?”对于汪天耗用大量的精力纠缠在无意义的事上,我表示很气愤。
“媳妇儿,这不是小题大做,我的预感很准。还有,你对我很重要,所以关于你的事都不是小事。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从小的积累,沉甸甸的,它已经成为我精神世界的全部,所以我不能失去你,如果失去,我就毁了。”汪天精致的五官浮现出忧伤,每个字都敲击着我的心,让我一再的柔软。
“小天,你的角度错了,你只要关注我们俩,不要向别处看,无论我们周围围绕着多少人,他们都跟我们没关系。”我轻轻揉着他的手臂。
“可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汪天看着我,目光无比温柔。
我抚着小天的脸庞,眼神发出询问。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对他还有好感。”汪天目光里有点嗔怪的意思。
我连忙放下抚在他脸上的手,略显慌乱,“没有,没有,完全是你自己瞎猜的。”
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在反思,对于画的好感,是由于汪天的横空出世,定格在原地。和于画保持距离,也绝不是讨厌,纯属为了避嫌。没达成就戛然而止的事儿,总是存在着那么一丝诱惑。
汪天跟我话别的最后一句话是:“不管于画多难缠,从今天开始,必须慢慢从我面前消失。”这句话一说完,我明白了今晚的沟通根本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我没有扳过来汪天的思维逻辑,他还会继续跟于画较劲,富二代都是任性的吧。
管不了他,先管好自己吧,眼下我的当务之急是将自己的情绪归类整理,该扼杀的扼杀,能判死刑的绝不无期,否则任其发展怕会不可收拾。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随意的绑着刚洗完的头发,穿着沾满颜料的工作服,笔记本里放着窦唯的《迷走江湖》,勤劳的在画布上耕耘,画面上的尼亚达西,仿佛一触即活,会走下画布对人们讲述她的故事。我完全沉浸在尼亚达西的情绪里。
忽然,隔壁画室传来叮叮咣咣的响声,声音很嘈杂,不像是钉画框的声。我走出画室,来到于画的后门,听到里面有人说:“汪哥警告你很多次了,把这幅画撤掉,但是你不听,这回别怪兄弟们得罪了。”
声音很熟悉,小曾?!汪天的一个兄弟,面慈心狠,监狱里呆的时间比在外面还长。我用力推开于画的门,看到地上散落的画具和被毁坏的一幅油画,于画的眼神冷峻的可怕,但看向我时,已转变了神情,只是那一瞬被我看得清楚。
“小曾!你们干嘛!”我看着于画的作品被毁十分生气。
因为我知道一幅作品作者要付出多少,而且参展的日子马上就到了,这简直太过分了!
“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嘛!手段怎么这么下作!”我有点歇斯底里的冲他们喊。
“嫂子,你不知道,汪哥也是忍无可忍...”
“滚!滚!”我打断小曾狂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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