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行业长篇小说--真武百年》
第36节

作者: 铁萼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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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沟的牛大嘴,按岁数是宗道然的儿子辈,但是宗道然拉动他称为弟,替自己在前方做事,顶着一些风险。这个牛大嘴牛道厚原本出身祁太镖行,他太爷是卖艺带卖跌打药出身,暗里里也单干过土匪营生,后来出事了,他爷收手改当铺了,到了他这就洗清了,送到祁太字号做学徒。但是他忍不住十年学业,自己托关系跳到镖局了,不过他不是镖师,而是作为账房身份随队。但是这个牛大嘴身高体壮,又有些小聪明,所以跟着偷学,也得了一些武艺,一般人还弄不过他。这牛大嘴小事上非常精明,而且长得傻粗憨愣的,很讨人喜欢,他就用他爷爷留下的一些物件为礼物,结交了一位短打拳师父周步滔。周步滔是当地鸡儿沟人,往蒙古倒腾点盐铁、瓦罐什么的,也组织了一拨人习练武艺,跟左二把、戴良栋还都认识,牛道厚跟着他学了不少武艺。牛道厚有个本事‘顺杆爬’,学着学着,就叫周步滔哥哥了。后来周步滔回代州后,他就在祁太以师弟的名义脱离了镖号。这人外表莽撞但野心不小,他在跟镖的时候就懂得给予好处结交绿林,也有几个好朋友,召集了一拨徒弟之后,就拿着他爷爷开当铺时收购来的一些古拳谱开始附会了,因为他卖相好,从小也跟着爷爷学到过不少把戏,连蒙带吓唬,在混混圈里还是吃得开的。

  “只是这个人有个毛病,还是‘顺杆爬’,表面仗义得不行,但经常算计朋友,眼里就没有能耐人。渐渐混家子圈里他就混不下去了,索性另起炉灶,又开始往武术界钻。可惜是他的来历武术界的老人儿都知道,按说要不是他跑的快,当时就因为不检点要被开除字号了,没有一个承认他的。这成了他一个心结。
  “牛道厚一心想成个人物,但是苦于能耐不行,因为带徒弟太早,再投师就不合适了,所以多年没有起色。开始是倒腾点商品赚个差价,后来也兼带收保护费,不黑不白的踩着边界线混着。正在这个时候,见识到了宗道然的一次碰瓷勒索事件,宗道然冠冕堂皇的口才,正义凛然的卖相,让牛道厚非常羡慕,甘心投入门下拜了大哥。而宗道然正好也需要这样一条狗替他咬人,明知道牛道厚有反心,但自信可以驾驭得了,于是一拍即合,为牛道厚提供了不少方便。

  日期:2016-05-05 08:08:39

  “宗道然自身日渐衰退,他是少林散手出身,但随着太极、八卦、形意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去京城转了一圈,也自称有了两门传承。其中形意拳在晋中门户大,他不敢冒名。如此就越发想着拉拢、操控一个年纪轻、辈分大的高手,替他在武术界争斗。牛道厚摸着宗道然的心思,毅然回到代州发展,替宗道然培养了不少人才,当然这些人才更多是造声望的人才。牛道厚做事六亲不认,谁都可以利用,得知周步滔与宗道然有矛盾,毅然撇开了周步滔,参合太极、八卦、形意,编撰了一个‘古太极拳’的流派,谎称在自己家秘传多少代,偶然遇见宗道然也有这个传承,便推举宗道然为掌门,且创办‘太极会’广招会众。

  “但毕竟牛道厚的东西上不了台面,遇见正经的太极、八卦、形意,哪一门他也立不住,而且为此得罪了不少武林人士,只能委曲求全在宗道然手下做事了。
  “麻布袋沟的孟道成,年纪在二人中间,车轴汉子,肥蛮却灵巧,一张大脸四四方方,身上、脸上伤痕众多,外号就叫麻布袋。这人会山西通背拳,是拳谱、拳架与陈家太极拳关联很深的那一种,牛道厚费尽心思编撰的那一套,在他身上得到了印证。孟道成在太原衙门做事,曾经还考过功名,虽然不第,但武术不低。孟道成家境贫困,私底下也带些徒弟,他也是那种貌似忠良的一类,后来与师兄弟闹翻,被逐出了师门。他本来是看不上牛道厚的,但是宗道然感觉这是个人才,设局展示了一番势力,又托关系为他正了名分,孟道成感觉宗道然有些本事,凭自己的能力也无望受到武术界认可了,于是也甘心跟随了宗道然。

  “这三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太极会’下也召集了不少贪婪猥琐之辈,在乡下还是有些名声的,且以‘锄强扶弱’之名很巧妙地欺行霸市,也得到了一些小字号商铺、拳场的支持,把着雁门到太原之间好几条山路的过路费。因为他们见着大镖号也行方便,所以没人平他们,还得到一些随口客套的赞誉。
  “为什么说这个事情找夏青鹧方便呢?夏青鹧这个人,也不怪你不喜欢他,他有个外号就叫‘老不要脸’,而且跟他们有过交往。夏青鹧是五十多岁才学的形意拳,之前他在平遥县衙做了半辈子刀笔吏,虽然仕途不畅,但却积累下不少经验,过手了不少案子。咸丰年间各地闹教会,平遥捉住一位老侠客叫常安锁。常老侠客当时得有七八十岁了,那时候季登海都是定期向常老侠客问安、上供的。常老侠客不是河北来人,出身不详,功夫很大,戴龙邦当时都跟他兄弟论交。原本当时的县令是豁出去要舍了常安锁邀功的,只要能送到府衙就稳妥了,但就是这一路,却没衙役敢押送,都怕常安锁的弟子半途劫差,就这么一边安排严加看守,一边不断上书催促,干等着府衙来人提领。这中间夏青鹧就看出了有一票人手的好处,虽然武师地位不高,但是有一拨子弟,做什么都是方便的,他就设法接近了常安锁,好吃好喝好生伺候,得到了常安锁的信任。而后他以弟子名字与常安锁的心腹弟子沟通,安排劫狱,同时他也跟县令出谋划策,将常门精英一网打尽。双方他都取得了信任,但是最后他做的却是救出了常老侠客的举动,而后毅然辞去了职务。人跑了,县令也不敢声张,做了个告示说是审查无罪有意放了。后来上峰还是怪罪下来,这县令被革职查办了。而夏青鹧则是把常安锁接到家中,学了两年武艺,两年之后,老侠客辞世,夏青鹧以得意弟子自居。

  “因为常老侠客收徒较晚,而且择徒严格,所以跟随者多,徒弟很少。而夏青鹧年岁较长,占了便宜,之后操办后世,俨然养老送终之人。而后常门队伍就分散了,也有跟随夏青鹧的,让他得偿所愿,拥有了一拨人手。常安锁出身神秘,又无子女,夏青鹧得到遗物,是手抄本《武穆拳谱》,他请教河北一系形意拳师,对照之后也承认它,但常老所习武艺,有五行拳样式,也有太极拳内容,后来夏青鹧执弟子礼,去王正清那里进修了一下少林系的心意拳,反过来为常老侠客立传,归附到‘心意五行拳’上,与戴家成了亲戚。早先大家都不承认他,但是夏青鹧不耻下问,跟着小孩子学习,这打听打听,那挖掘一下,而后编修拳谱,也都感觉他不容易,就得了一个尴尬但也不找他麻烦的身份。

  日期:2016-05-05 10:24:49
  “戴家不外传,形意门严苛,但是夏青鹧到处说拳论道,就得到了一些求学者的仰慕,他也是教学相长,慢慢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说心意拳他没底气,说五行拳他也没底气,他就也搞了一个‘五行太极’,这一下就跟牛道厚对上了。夏青鹧有一个忤逆的弟子,是个身体强壮,但内心羸弱之人,他跟人学过一套内功,但是操作不当有了病症,一心渴望在常老侠客门下得到救治,且继承绝学。常安锁因为事迹神奇,武艺上有着剑仙一般的传说。但是夏青鹧却给不了这人这些,这人舍得花钱,人也好面子,表面对师父毕恭毕敬,心里幻想得到拳谱自己参悟。夏青鹧妄自尊大,当众以他为例训斥过几次,这个弟子受不住气,便主动挑拨牛道厚,正好给了牛道厚打入正经圈子的理由。牛道厚就以‘太极会’整理门风之名挑战夏青鹧,夏青鹧不能应战,委曲求全,合了门户。夏青鹧一方面利用‘太极会’求个安生,遇到什么挑战的,可以请牛道厚出面,一方面又记恨牛道厚这些无赖恶棍,所以交情非常复杂。而调节‘太极会’相关矛盾,街面上又唯夏青鹧为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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