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芳芳打电话她也赌气不接，我已经没说话的权利了！我保证不再搀和了，只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怨你姐姐！”

　　11、
　　我看好了一处房子，是阁楼，距离单位约两公里。
　　阁楼夏热冬冷，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相中的是实惠，比六楼还便宜一半呢。可是，一次交齐三个月租金把我难住了，我手里没钱。跟芳芳要钱，我没那个胆量，根据以往我要钱的经历,不可能从她那儿要出钱来。跟姐姐要也不行，我刚和她翻了脸，哪好意思开口，看来只能从我妈那儿借。
　　说到没钱，我也不怕让人笑话，我没放钱的皮夹子，没钱要那玩意干嘛！当然，离婚后我有了，每次掏出来都不舍得揣回去，总想把玩。
　　以前做营销的时候，兜里装的是名片夹和笔记本。这么说吧，除了以前有条件用公款，我从来没用工资请朋友吃过饭。
　　家庭开支我就更没发言权，没钱就不去想那些事，如遇单位上谁的红、白事，回家报告，随份子给多少也都是芳芳说了算。

　　没钱又没法张嘴要，那种尴尬和为难没经历过真的很难想象。
　　有一年我曾戒了俩月烟，主要就是没钱买烟。
　　我从事的工作，掏出来的烟多少得够点档次，没钱干脆不买，跟谁都说戒烟。
　　最惨的一次手里还有十块钱，惦记着用那十块钱给摩托车加油。实在没钱就在家里到处乱翻，惊喜地发现床铺下面有二百块，真是天助我也，后来琢磨，可能是儿子把藏的押岁钱给忘了。
　　每次张嘴问芳芳要钱，实际也没几次，都要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准备着看她那张拉长的脸。

　　“没钱！”是芳芳经常念叨的，似乎在提醒我免开口，是啊，家里没钱你要什么！
　　特别是她说起那年，我两次出差都近一个月不在家，她一个人带着三岁的孩子，兜里只有四毛钱。
　　那时虽工资不高，但两个人都有收入，不会穷成那样吧？我的怀疑只在脑子里闪了一闪，剩下的就只有对娘俩的愧疚了。
　　后来和我妈闲聊说起这事，把我妈给说愣了，忙跟我核对日期。
　　我妈说知道你出差不在家，芳芳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和你爸去了两次看孙子，每次都带两千块。
　　两次就是四千块，可芳芳和我说的是只有四毛，还没说是公婆给的。
　　“她没和你说吗？”这句话我妈连问两遍，我的回答是：“没，我不知道！”
　　从那以后，我妈落下个毛病，见了我习惯性问：“有钱没？没钱吱声！”
　　我心里明白，我妈是不愿让儿子为钱的事在儿媳妇面前受委屈。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探明我妈在家，忙驱车过去，进门我就直说给我点钱，我有用。
　　我妈拿了三千放在我面前，只问我够吗，并不问你要钱干什么。
　　我揣起钱就要走，却被我妈拦住了，说要和我说几句话。
　　“你姐姐和我诉苦，说你和芳芳对她的态度让她很伤心！你姐姐对弟弟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对弟媳对侄子更没得说！
　　前两天，陪芳芳去求神拜佛，请假扣工资不说，打的、吃饭、算命的钱都是你姐姐出。从点点滴滴说起，你姐姐没一丝对不住弟弟的！”
　　我说：“妈，我知道我姐姐是为我俩好，当时，看着芳芳哭我才和她急的。我姐要是来，你替我解释一下，那事过去了，我相信我姐也不会记恨我！”
　　我妈换了轻缓的语气：“儿子，你跟妈说说，你和芳芳你们是咋啦？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不跟你妈说呢？
　　我是你妈呀，有再大的事也不能瞒着你妈！
　　芳芳就是个性子急，没大毛病呀，对你对孩子都挺上心的呀！你就安稳点行不？让我和你爸爸省点心！
　　就说离婚，这年月离婚也不算奇事，俩大人谁离了谁都能过，可孩子怎么办？我那小孙子怎么办？落到后爹后妈手里都让我揪心呀！”
　　“妈，我不是不想和妈说，我是怕说了让你和我爸更揪心！
　　妈，有些话我真的不能说啊！要是能说，我就不会在你和我爸面前嚎啕大哭了！
　　离婚的事没确定，妈，我要是真离了，希望你和我爸能理解我，你也知道，儿子不是那么随便的。
　　我怕是不离婚你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儿子都活够了！”
　　“你姐姐那么让我省心，你就那么让我操心！
　　年轻轻的没病没灾的，你活够了是为啥？我和你爸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活够呢！
　　你们真要是闹到离婚，你妈不挡着！离了，过段时间消停了还能复婚，人死可就没法复活了！”

　　我想起点事，问：“妈，我那结婚证在家呢，你放哪儿了？”
　　“我藏起来了，你找不着！”
　　“妈，还是给我吧，省得我把家里翻乱了！我找它也不是马上就去离婚啊！”
　　“我不给！”我妈眼里含着泪说。
　　“妈，对不起！我自己找了！”我只说没动。
　　我妈抹了下眼角，咬着牙说：“你妈养的好儿子！我给你——拿！”
　　我接过结婚证，抬手为我妈理了理头发，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我姐姐突然推门进来。
　　她看到我手里的结婚证：“弟弟，你拿的什么？”
　　“姐姐，我有急事，我先走了！”我匆忙向外走。
　　姐姐追出门，上前就抢。
　　我赶紧把结婚证塞进衣服兜里。姐姐又扯住我衣服。
　　我抓住她两手用力推开，转身跑到摩托车旁边。
　　姐姐又追上来，往下一蹲抱住我的腿，大声喊：“妈，来帮帮我呀！别让他走了！”
　　我妈带着哭声：“你让他走吧！你弟弟，你还不知道他吗？”
　　我不愿再停留，看这样的场景。我抓住姐姐的双臂，猛发力，抬手扔了出去。
　　姐姐被扔出四五米远，躺在了地上，她爬起身对我骂着：“你这个混蛋！”
　　我连忙发动起摩托车，疾驰而去。
　　12、
　　这是我第二次对姐姐动手，记得很小的时候曾打过姐姐一巴掌，是打在脸上。
　　忘了具体为什么，只是想着有那么个事，后来年龄大了给姐姐道歉，姐姐笑嘻嘻地说：“啥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想起来！”
　　小时候皮，七八岁能上房揭瓦，头朝下揭房檐的瓦掏麻雀，下是直接往下跳。墙上奔跑如履平地，上树摸老鸹窝，在大人眼里都是些要命的事，为此我妈总说我：“操老了心啦！”
　　是啊，从小有父母、姐姐管束，成了家有老婆接管，接着管！
　　日期：2015-07-21 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