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林场司机的真实经历》
第7节

作者: 药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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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大学拿着笔,好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我领导,那副已经模糊不清的眼镜片厚的象啤酒瓶底一样。
  后来,他蹲下去,把笔记本放在肮脏不堪的棉裤膝盖上,右手稳稳的握着笔,写了三个非常漂亮的字: 孟大学。
  我的领导把孟大学又带回了林场,他说,他救了这么多人,就凭这一点,我怎么也得给他找条好点的道。
  孟大学就这么留下来了。
  领导安排我带着孟大学理完发、刮干净胡子、洗完澡,我一直忘不了看着他穿上林场发的迷彩服时的表情: 满是伤痕和疙瘩、肤色黝黑的脸不停的抽搐着,厚的和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厚厚的嘴唇嗫嚅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能让人听懂的话。天知道这个可怜的人走过了怎样的路,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才得到现在这种正常人的待遇。
  领导给他安排的工作是给木材喷涂标记,写各种标语和警示标志,临时工性质。这是个不需要和别人多沟通的工作,作为能写一手好字的哑巴,孟大学完全可以胜任。
  日期:2016-06-06 01:43:00

  到了10年的5月,孟大学已经在林场呆了半年多了。孟大学能吃苦,干活速度快,手底下出的东西也是真的毫不含糊,质量绝对杠杠滴。他给木材上标的字母和数字标识,和印刷的一样清晰端正。他写的标志和路牌,现在在林区还能看到,就连林区大食堂的菜牌和标语,都是出自他手。
  但是他的身世和来历,仍旧是一个谜。他是个哑巴,根本不说话,别人也没法和他沟通。他也不抽烟喝酒,也不和人争强好胜,谁叫他帮忙他都是马上起身就去,完事就回来。他每天起早贪黑,除了画木头就是作标志,人也老实,吃苦耐劳,他也就成了集体里一个沉默的影子。
  日期:2016-06-06 02:14:00
  5月底的一个下午,林场的李厨师养了很多年的黑背大狼狗突然疯了。
  那条狗深得李厨师的喜爱,食堂的剩饭剩菜滋养出它一身油光水滑的好皮毛。这条黑背很高大,身高足有60多公分,体重达到了80斤。李厨师极爱这条狗,对待它跟对待亲儿子一样,就差睡觉没有抱着一起睡了。
  那天下午李厨师正在洗菜,黑背一声不吭的从背后上去给扑倒,李厨师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小腿上就被那条他深爱的狗吭哧一口。
  李厨师惨叫声刚落,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林场大院里陆续又有两个无辜的人小腿中招。这条黑背在大院里一声不吭的闪电偷袭,里面的伤员不敢出来,外面的人也不敢进去,都站在大院门口,人和狗就这么僵持着。
  这时,画了一天木头的孟大学手里提着两个空铁皮桶回林场大院。他平时也都是悄没声息的溜边走路,大家也没注意到他。等到发现他走进大院里时,那条黑背已经从院子角落冲出来,直直的冲向孟大学。
  孟大学很瘦,1米68的个头,体重能有100斤就很不错了。但是一发现狗从侧面冲过来,他的反应却相当快,一个转身就正面对着冲过来的狗。他猫着腰,两条腿一前一后的半蹲着,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住狼狗,嘴里还在不停呜呜的叫。
  那只黑背居然停住了,一下子就刹住了车,也不叫,也不往前猛冲。爪子抓住地,脑袋垂着低低的盯着孟大学看。

  孟大学突然平举双臂,两只铁皮桶在手里晃晃悠悠。同时他黑瘦的脖子拼命向前伸,两只脚垫起脚后跟,腿半蹲着,一跳一跳的围着那条狗开始转圈子。整个动作看起来就是严重变形的大鹏展翅,有点难看。
  围观的人们都看呆了,这是什么功夫?
  日期:2016-06-06 02:16:00
  更邪门的是,孟大学一圈还没跳完,黑背就躺到地上了,还是侧卧的状态,一只耳朵还贴在地上,那样子就像正常的狗要准备躺下睡觉的样子。孟大学一边呜呜的叫,一边慢慢的跳近黑背,那狗居然没任何反应,还微微眯起了眼睛。
  孟大学放下铁桶,蹲到黑背旁边,伸手摸了摸狗头,狗没有任何反应,尾巴还摇了摇。孟大学两手稳稳托住狗头,很快的晃了几下,人们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把狗头慢慢地放回了地面,然后,就看到血从狗的鼻子里和嘴里慢慢流出来。
  兵不血刃,这只乱咬人的疯狗居然就这么静悄悄的死了。
  日期:2016-06-06 02:17:00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上去围住狗和孟大学,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孟大学反倒很平静,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铁桶,刚直起身子的时候,一根大木棒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几道鲜血从孟大学的头顶流下来,流到酒瓶底一样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再继续往下流,一直流到孟大学黑瘦的下巴上。
  李厨师站在旁边,双手举着一根大木棒子,嘴里不停的骂三字经,还不停的叫: 你个臭要饭的叫花子,我叫你打我的狗……
  日期:2016-06-06 02:20:00
  那天下午,人们好不容易才把李厨师拉开,送这3个被咬伤的人一瘸一拐的去医院处理伤口和打针。回来后,领导想叫李厨师和孟大学一起坐下来谈谈,可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孟大学。
  孟大学的床上,我当时领来发给他的迷彩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衣服最上面还放着一个报纸包,打开里面是700块钱。包钱的报纸上写着几个很漂亮的字: 赔给李师傅,孟大学。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孟大学。
  本故事终
  日期:2016-06-06 23:14:00
  胖妹是林场的会计,身高1米65多点,体重估计能有130多斤。戴圆框黑边眼镜,是大城市里出生成长的女孩,她在12年3月到林场参加工作。
  虎娃是林场的司机,身高1米70多点,体重估计快有150斤。不戴眼镜,是大城市里出生成长的男孩,他也是在12年3月到林场参加工作。
  虎娃和胖妹都是我们给他们起的绰号,虎娃和胖妹的性格都很好,随和、安静、爱笑、懂得尊重别人,我们大家都喜欢他们俩。
  那一年,4月底的一天,胖妹上班的时候双眼红肿、情绪低落,一上班就主动找到主管谈话。谈话没多久,那位40多岁的女主管就直接去大领导的办公室拍桌子: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帮扯犊子的,老娘抓住往死里削他!
  好大的火气,具体是想要削死谁呢?
  马上,我们就知道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日期:2016-06-06 23:20:00
  胖妹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她是个很爱干净的小姑娘,爱洗衣服床单。进入4月后,胖妹收衣服的时候,收衣服时突然发现已经洗干净的白色床单上有斑斑点点鲜红的血迹。胖妹恶心的快吐了,床单直接就给扔了。但是隔了一周,她新洗好放院子里晾的床单上又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
  胖妹悄悄和同院的女同事们说了,她们分析后,发现两个共同点: 凡是出现神秘血迹的床单,都是白色的,都是天黑了还没来得及收的。如果是白天晾干了天黑前就收进来,反倒从没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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