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2-10 23:49:06
走了一二百米,母亲叹气“打车,去商场给你买几件换季的衣服,那边也不热乎,自己不注意在着凉”
“没事啊,隔着千里,能冷到哪去,用不着花冤枉钱”
“该买就买,用不着省,你好好学以后挣回来就行”母亲一语道破吴言的心思。
回家时菜已入锅,热腾腾的米饭冒着白气,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母亲咀嚼着干硬的米,似乎忘记了饭菜已冰凉“孩他爹,你说咱们怎么去送孩子上学”
“坐火车去呗,还能怎么去”父亲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关键我不想让咱儿子用学校发的垃圾棉”
“不用就不用,不用咱自己带铺盖去”
“你说的轻巧,儿子一个皮箱,咱俩两个皮箱,再加上一个铺盖卷,还有儿子的电脑包,咱俩的旅行包,多少东西坐火车挤得过来吗,你要不去送儿子还行,能少几样的东西,对了,你到底去不去送儿子,有信儿没有”吴言躲在门口竖着耳朵听。
父亲沉吟了一会“我怎么不去,我也去”
“那你单位那边请下假来了吗”
“我打好招呼了”
母亲转转眼珠不紧不慢的说道:“要不你别去了,我和儿子······”
还没等母亲说完,父亲在厨房里吼了一嗓子“我去,我怎么不去”
“你去就得坐飞机”
“买飞机票就买飞机票”父亲回答毫不迟疑。
母亲憋不住哈哈大笑“去,能不带你去吗,这可真是你亲儿子啊”
父亲得知上当,沉默不语。吴言在卧室里听得要坐飞机,躺在床上难以抑制的兴奋。
日期:2016-02-12 14:41:02
十. 飞
三天后的清晨,吴言正梦见坐在街边的茶楼,也不知道从哪钻出辆蹦蹦车,“砰砰砰砰砰砰”扰的人心烦意乱,关键那蹦蹦车开一半还不走了刚好停到自家窗檐下。
吴言气不打一处来,头脑猛地发热,抄起旁边刚烧开的水壶,照着司机那油光锃亮的脑袋上扔了过去,眼看着两个圆咕咚的玩意就要碰一起撞个血花四溅,吴言噌的睁开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是自己房间;就听客厅传来噔噔噔噔的剁馅儿声。
吴言爬起来俩眼眯成一条线,劲劲个鼻子,下巴抬老高,嘴唇微张,两手往腰上一插,仔细一瞅;“好嘛!才四点多”
“妈,你这是作什么啊,大早上不睡觉,还折腾着别人不让睡觉,哎呀我的天呐,真是要疯了”吴言唧唧歪歪的扭头冲回了自己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母亲见状半天沉默不语,菜刀握在手上落也疼提也重,好一会叹口气把案板抱进了阳台里,合紧门,轻轻的剁,阳光还没升起,坐着、握着、胸口里装的,哪都冰凉。
又睡了大约三个小时,吴言醒来时满屋飘香,桌子上摆放着几大盘水灵灵的热饺子,一个个雨打芭蕉、含苞待放;看的吴言目瞪口呆,被热腾腾的水汽熏得湿了眼睛。
日期:2016-02-12 14:55:18
“什么馅儿的妈”
“牛肉芹菜”
吴言离家时并没有亲戚的相伴,也没有朋友的践行,只有年迈的老房子哗啦哗啦的掉着泪水,母亲在一旁撑着伞,吴言把大大小小的行李塞进后备箱,每塞一件都能感觉到离家更远。
车逐渐驶入高速,吴言不禁回头望去;小镇沉睡在雨雾里,无声无息、繁华而宁静,至少在吴言现在的眼里。车程一小时四十分钟,吴言闭上眼睛躺在后排座椅上睡了,迷迷糊糊听到母亲说“这小崽子可真是头白眼狼,马上离家的人了,还能呼呼睡呢”
新到的这座城市对吴言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二十年来不绝于耳,但要认清每一条街道却是一种难事;儿时独自坐客车来三舅家玩总怕车上某些图谋不轨的人趁睡熟之际把他抓走卖了,两只眼珠似两颗中间带花的玻璃球子似的一动不动盯着窗外,丝毫不敢有懈怠,直到车窗外出现三个瑶家长鼓似的大烟囱,中间细两端宽,尽管奇形怪状,但方知到了。
进了城区,沿路街边有各色小吃;不知路面何时压碎了个坑,躲之不及一颠惊醒了吴言,睁眼看见前方的三顶大烟囱。
驱车来到三舅家,吃过午饭,晌午头喝过一壶茶;下午动身前往东山,三点半的飞机倒也不用太着急,来到机场天还蒙蒙下雨,目睹一架飞机呼啸升空,吴言心潮澎湃,拉开背包从最深处的掏出一块裹着的毛巾,一抖掉出来一个皮夹,翻开一看原来是一部崭新的手机,白款galaxy note·two;对着机场咔嚓一张合影,母亲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呆若木鸡。
日期:2016-02-12 15:21:43
“小崽子你从哪来的手机,拿来给我看看”
“我自己买的凭什么给你看”吴言理直气壮。
“你的钱不是我们给的啊,快给我拿过来”巧取不成竟要豪夺。
“哎呀你可真好意思,这可是我自己打工挣得钱,没花你一分”
“你那活不是我给你找来的”
“是你给我找来的又能怎么样,你去打工了,还不是我自己出的力,照你那么说农民工都别活了,全饿死;为啥?挣钱全给包工头了”吴言紧紧攥着手机,得理不饶人没理咬三分。
父亲出手推着母亲“快走吧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愿意管闲事了呢”
“你就惯你儿子吧,早晚让你惯坏了”母亲还是不依不饶。
“姐,我跟你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外甥上大学,你不给买个新手机,还不让人自己买啊,你这属于专制主义思想,搁以前是要挨批斗的”三舅拖着母亲的皮箱,嘴皮子比脚下的车轱辘都利索。
办完登机手续,拖运了六件行李,父亲把车钥匙递给了三舅,临走时母亲不忘叮嘱,“车烧完油了,别忘了给加满”;候机厅在二楼,送站人员止步;吴言站在扶梯上告别了三舅,也算告别了家乡。
安检处门口一字长龙,多数都是送孩子的家长,有年迈老人的大家都自觉给让行,“或许在这白阁子里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素质”吴言心里想。
日期:2016-02-12 15:44:00
轮到吴言时,前面的中年人又手拿一个行李,挡住了脚下的黄线,就算没挡住,吴言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不可能注意得到;紧贴着中年人跟了一步。
坐在柜台里一脸肥肉的男保安,扶了扶镜框,瞪着一对黄豆大小的眼睛,“那个,那个,往后站没看着脚下的黄线吗”没好气的说完还伸出手指头比乎比乎。
吴言感觉脑袋上被插了两根鸡毛,怎么看都乍眼;不得已又往后退了退,这回他又感觉屁股被捅了几条掸子,怎么蹭都感觉有人注意着那两个鼓包,如果放到嘴上这第一口螃蟹不好吃,齁咸不说心里还特腥。
“呸”吴言暗暗啐了一口
踏过小门,迎面就能看见安检仪,右面用一条铁条板相隔,左侧连接着传送带,围栏里站个安检员,四十出头的妇女,负责给递容纳盒,莫不成是身侧的铅帘不够厚,怕是被辐射给扫了脸了,只见她那表情好似太阳烤过的死鱼皮,紧皱着不说,硬梆梆的一捏都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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