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奉礼阁正门被一冠圆顶巾,垂黑色流苏饰物,衣淡青色衣袍的嘴角流血男子飞身撞裂开来,众人没有似惊弓之鸟般惊慌,只是无声无息中凝眉于寒风撩来的方向……
漆黑的夜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切肃杀都与它无关,它只是这场戏外的看客罢了!明媚的灯光不甘心身处事外,浓重的好奇心驱使着它探身前观一番,几丝调皮的灯光越过黑夜的阻隔,慢慢的向前延伸,暗黑的夜色看惯了是非争闹,缩回身躯远离纷争不休的俗世。依稀间几丝灯光的临摹下在黑屏之上留下一婀娜身姿,随着一阵阵的“吱呀吱呀”踏雪的脚步声传入奉礼阁,轮廓越发清晰开来。
“咻……”一声暗影里飞来暗器,直逼玄素,玄素双指瞬间夹住暗器,紧锁眉头看着指间那熟悉的暗器竟是一支青玉笛,凝目远望奉礼阁正门,逐渐清晰的轮廓逐渐映出人影:青兰白玉发钗簪在曾几何时见过的桃心髻上,沾满多多白雪的紫兰纹白色霞帔在寒风里飘下几片雪瓣,一把幽紫色的雕兰花宝剑停留在六分青兰花绣的七色百蝶饰的白底褶衣裙旁,吱吱呀呀的歌声随着青兰纹弓鞋落下分外清晰,逐渐嘹亮的‘歌声’响彻整个奉礼阁……
“你……允诺过的!”
“是!”
“是她?”
“不是……”
“是你?”
玄素无言以对闭目,咬牙以示默认。
“哈哈……”紫衣白裙女子一声长笑,右手轻拨,紫兰剑鞘如离弦之箭飞向云烟,玄素如幻影般挡在云烟面前右手挡飞剑鞘,紫衣女子撩剑而起,一道紫光划过奉礼阁空际,黑玉石的地板上流下长长的白痕不知是紫衣女子身上遗落的雪花之痕,还是剑气纵横间划裂玉石落下的白色之迹。
“咣……”一声清脆的断剑落地声打破了一切寂静,断落的紫兰剑尖在黑玉地板上久久哀鸣,另一半剑身哭泣着流出鲜红的血液悲痛欲绝,“咣……”“生亦同生,死亦同死”哭泣的紫兰剑身脱离纤纤玉手发出人生最后的哀鸣。
“你……你为她……为她竟然……竟然?”紫衣白裙女子看着地上的沾血断剑,语无伦次地说道。
玄素左手捂着腰间流血的伤口,右手扯着蓝衫一挥,“咔……”单膝跪于古稀老人面前,“‘外有直项之名,内实騃dai不晓政事……’”玄素右指蘸血,奋笔疾书,“今君父在上,长子玄素以血书休妻……即刻起你商兰(史书记载商周祚之女,商周祚:字明兼,号等轩,明绍兴会稽人,燕阳公长孙)除名吴氏族谱,今生今世与吾再无瓜葛……”
“唉……何必……何必如此……”花甲老人背过身,不愿看他们任何一眼。
玄素将血书揉搓一团和青玉笛一起扔在商兰身上,两行清泪早已从商兰脸颊滑落,滴在瞬间苍老许多的青丝之上,滑落到她颤抖的手指间,抖动的左手手指慢慢拾起揉搓成团的血书,鲜红的血迹在泪水的浸润下已散成模糊一团,右手轻轻抚摸着沾满血迹的青玉笛,“哈哈……
紫兰剑舞楼台月,
青玉笛鸣曲上邪。
一剑一笛双飞宿,
与君决时剑断绝!
吴邦辅(不以字号称呼对方,古代禁忌),一切都怪我商兰有眼无珠昔日誓言不过一场戏言……如今紫兰剑断,留这青玉笛何用?”双手提起“咔”青玉笛瞬间折成两节,“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商兰拿着血书渐渐消失在雪夜之中……
众人纷纷想着这位蓝衣男子、紫衣女子、玉阁阁主之间有何瓜葛……玄素轻咳着血,“家丑让诸位见笑了,时不我待,即刻出行!”
五堂堂主领着抓阄择出的人选离开奉礼阁……
“玄素,前路漫漫为父只能陪你至此,为父……为父去陪你叔伯走最后一遭了……”老者独自一人踩着厚厚的雪融入黑色之中……
“父……亲……告诉她‘今生今世我心里只有她一人’”玄素左手捂着伤口把断裂的青玉笛递交给老者,转身走进玉阁里……
“云烟……多谢你陪我演完这场戏……”看着帮自己包扎伤口的白衣女子玄素满怀深情地说道。
“你这么做,于她已是残忍,今夜只怕又多了一为情而死的女子……”云烟剪断包扎的针线,放下空空的药瓶。
“不……还有云凡,她定不愿弃他而去……”玄素眼里充满了迷离眼神,“走吧大事为重!”玉阁唯一的两个人影也渐渐消失在雪夜之中。
日期:2015-07-26 22:21:19
申酉时分 京都北镇抚司理刑府邸东厢房
飘飘洒洒的白雪在寂静的夜空中闪着亮丽的光芒,随着寒冷的春风翩翩起舞。时不时的火炮声成了黑夜最为最美的音乐,偶尔夹杂着一阵阵鬼哭狼嚎、惨绝人寰叫声的伴奏,形成了京都最为凄美的绝响。一道道火光划过紫禁城的上空,如流星飞逝、如烟花般绽放出最美最美的色彩,在死亡之光的映衬下群星黯然,山河动色。
“轰……”霎时间寂静的夜陷入了哗然,平静的大地瞬时颤抖起来,北镇抚司理刑府邸单檐攒尖式屋顶的斗拱的瓦片也散落了些许,覆满白雪的屋顶宝刹在火光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保佑着整个府邸,坚固的正脊、垂脊犹如偌大的盾牌挡住了零星飞来的几支失控的翎羽箭,厚实高大的枋、柱似袒胸露臂的卫士守护着宅院的一花一木。
灯光火光闪烁下,一紫衣白裙女子匆匆地穿过没人守卫的正门,越过一方花池,迈着急促的步伐沿着曲径绕道东院,径直走向东厢房,嘶哑着声音喊道,“凡儿……凡儿……”慌乱情急之下打开没有锁的东厢房门,灯火通明的屋内,一方花梨木方桌立于窗前,几许雪白的宣州纸平铺方桌中央,一台方砚罗列正前,数支黑漆毛笔挂在大理石座的挂器之上,右侧一盏青花茶杯冒着些许热气,飘着燕京白茶独有的沁人心脾的香气,旁边明亮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张黑色桦木椅显得分外锃亮,房屋左侧一架檀木琴具靠墙而立,蒙纱着青兰花边的白布琴套,琴具右侧则是挂着各式各样的笛子,白色的笛套覆盖着,上门布有一层细微的灰尘,像是很久没人触碰过。两侧两盏博山炉此刻还散发着些许檀香,正中红彤彤的熏炉中木炭喳喳的烧着是不是发出几条火舌。后侧一绣有“宗悫长风”的屏风横跨整个厢房,紫衣白裙女子越过那素绢屏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九尺长散发着香气的红木床,灰白色的床帏被串心结系在床楣两侧,整齐长方棉被横置于淡蓝色床单之上,平整如方镜。
紫衣白裙女子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来不及掩上东厢房的房门,便跑过东院院门,直奔正堂内室。与往昔的北镇抚司理刑府邸一样今夜灯火通明,唯一不同的是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蕙娘……凡儿在哪?府邸发生了什么事?人都去哪了?”紫衣白裙女子慌忙之中被正堂门槛磕绊了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便问正在擦拭桌椅的一位盲眼的老妇人。
“兰小姐,先闻正阳门火炮声连篇,少爷带着家奴们去西直门……”蕙娘扔下手中的活计,扶着还没站稳的商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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