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恋——一个女人和五个男人的早恋、婚恋、师徒恋、生死恋》
第3节作者:
夜灯独明
一次,才八岁的大伟和邻居家的二牛和柱子实在是馋了,每人偷摘了三、四个梨,装在衣兜里,没想到远远地被鼠三爷看到了。幸亏有树叶挡着,鼠爷没看到他们的脸,然而,他还是一边大骂着一边奋力追赶过来,大伟心眼儿活,喊了一小声,“分头跑”。鼠爷有腿伤,虽然是奋力的追,但终究还是没撵上。
“谁家的兔崽子,下次看你往哪儿跑?我就不信逮不着你!”
鼠爷喘着粗气,一边愤愤地骂着,一边往回走去。虽然是没被追上,可把这仨孩子害的不轻!柱子回家没敢说,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就怕被鼠爷找到家门上;二牛藏不住事儿的,回家跟奶奶说了,被爸妈臭骂一顿,幸亏有奶奶拦着才没挨揍。大伟胆子小,回家当晚就发了烧。是不是被吓着了?奶奶一边担心地猜着,一边狠骂着鼠三爷:
“这个树倒无荫的老杂种,论起老表亲来,他还得叫我一声表嫂呢。为个破梨就这么吓唬孩子?还不就是大队养着的狗?要是把孩子吓坏了可怎么得了?怪不得老天让他断子绝孙!”
“也怨不得三爷,大伟要是不去偷梨,能这样吗?”大伟妈虽心疼孩子,也替鼠三爷说了句话。
“啊呸——,小孩子嘴馋,淘个气,摘个梨也算是罪过?要是这么吓唬小孩子,那白塔下面压着的妖精鬼怪也会这么干,那还是人干的事儿?看园子还用他鼠爷干啥,就换妖怪得了。”
大伟妈看婆婆气哼哼的样子,不再言语。好在过了两三天,大伟不打针不吃药,自己也就好了。不过,大伟觉得,偷梨这个游戏太惊险太刺激了,虽然梨没偷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但是,大伟还是信誓旦旦的对青莲说:“下次,我一定带回好几个梨给你吃!”后来回想起来,仿佛偷梨的意义不在于“偷”,而是和鼠爷周旋或被追赶的过程。要是赶上运气好,还不会被发现,虽也提心吊胆,却也算是能轻而易举的摘下几个梨给自己和青莲解解嘴馋。
比偷梨还惊险刺激的,应该是冬天在冻了冰的小河上溜冰了。青莲不敢上冰,是大伟想出了一个妙法——找来两块砖和一根儿绳子,让青莲两只脚分别踩在两块砖上,然后蹲下,手里攥紧绳子的一头,另一头则有其他的两个人使劲儿拉着跑,紧接着就是伙伴们的笑声、闹声、尖叫声。这个小小的发明给不敢到河冰面的青莲和小多两个女孩带来无尽的开怀和欢乐,也让拉绳子跑的男孩子们显示出了男子汉的威风和气魄,更让大伟感到无比的骄傲!尤其是当他看到青莲冻得红彤彤的小脸上不再只是羡慕别人的神情,而是尽显自身体验到的欢乐时就更是如此!
“记住,别欺负没娘的孩子!”这是大伟从小听到奶奶最多、最严厉的告诫。他知道,这没娘的孩子指的是青莲。怎么会呢?从奶奶第一次和他讲梦起,大伟就觉得青莲特别漂亮,而且自己和她也特别亲,护她还护不过来呢?怎么会欺负她!但是他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思,可偏偏就有人知道了。那天放学,猛子突然问他:
“单大伟,你为什么总是护着秋青莲?是不是看人家长得俊,长大了想娶她?”
“谁说的?谁护着她啦?没有啊。青莲好看吗?”大伟有些心虚。
“连瞎子都知道青莲好看!还说没有护着她,护就护呗。我还护着小多呢。”
“你护着小多?你欺负她还差不多。”
“谁让她长得不好看?嘴又碎,不招人待见!青莲多好。你要是承认想娶她,我给你保密!”
“真的?”
“真的!说话算数!”猛子拍拍胸脯。
“行,我承认。”
“好,算你有种!你给我两毛钱,我就给你保密,要不,我就告诉班上所有的人,你想娶青莲!”
大伟一下子懵了。两毛钱?都能买一个驴肉火烧了!那可是大伟最爱吃的了!平时馋得咽唾沫都舍不得买!他思量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虽然为这两毛钱心疼了好几天。
青莲家不是村上的原住户,又加上没有妈,要不是有大伟护着,不知要受那些个野蛮孩子的多少气!青莲也总是找机会回报他,这也是奶奶让自己做的。每次爸爸回白塔城,总是要带回些好东西——饼干,糖果,铅笔,橡皮,本子,青莲总是会分一些给大伟。
小时候,大伟多次听妈妈说,青莲才三、四个月大的时候,她妈妈就病死了。从那时起,大伟就特别心疼青莲。渐渐的,保护青莲成了他的责任,当然,他乐此不疲,甘心情愿!他只是奇怪,失去了妈妈的青莲,为什么爸爸也不在身边?
日期:2016-06-17 21:33:58
4、俊男美女真心恋
后来,憋不住疑问的大伟终于才听奶奶愤愤的讲起,青莲的妈妈死后没到一年,她爸爸就被后妈娶走,帮着养后妈的儿子去了。开始懂事的青莲也听奶奶说,这是青莲奶奶最不愿意提起的伤心事——自己早年守寡,现在唯一的儿子又被一个离婚的女人娶走了——也不是去倒插门,只是因为女方是吃商品粮的,单位好——那年月不是吃商品粮的女人少吗,何况对方单位也好,老子手里有实权可以给青莲爸爸调动更好一些的工作。青莲爸爸不愿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去了女方的家。虽说离白塔城不远,但也都算得上是外地了。虽说也时常往回跑,但终究苦了奶奶和青莲。
“自古都是男娶女,哪有女娶男的?”
“吃商品粮的人。就是想得开!”
“真是有了后娘有后爹,老话儿就没有错说的。”
不知是因为嫉妒羡慕还是确实因为不满,街坊邻里开始时都这样嘲笑地议论和愤愤地骂,这让青莲奶奶更加抬不起头来。大伙儿后来对此事也就慢慢淡了,冲着青莲奶奶的面儿更是避讳着不再提起。许多年以后,当大伟再次想起儿时的这段记忆,总能轻易的给出这个曾经引发人们共同的疑问和不满的问题的答案——蜗居在权力和利益的诱惑之下,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的。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十年,就在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中一晃似得过去了。生产队也不复存在,变成农田包产到户。桃树和梨树虽然还在果园子里长着,但是使用权和分享权也分到了每家每户。人,就像庄稼一样,老的一茬收走了,新的又长起来——大伟、青莲、小多这一茬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快毕业的初中生了。他们的花一样的青春年华,徜徉着纯真的青涩,也交织着天真与忧伤。
鼠三爷在一个梨花开放的阳春三月,完成历史使命式的走了。大伟奶奶很悲伤,毕竟还是有亲戚的情分。更多悲伤地可能是由于他的无儿无女。善良的青莲不管是谁家的悲剧,都会让她感同身受一般的落泪。她在鼠三爷养的两只山羊的犄角上都系上了白布条,“三爷养的山羊和他的孩子有区别吗?”她多愁善感的想法更显示了三爷的凄凉和孤单。看着大伟奶奶止不住的伤心,青莲劝慰说:“三爷看了这么多年的果园子,他死了,这满园盛开的白白的梨花,不正是戴孝送他走吗?”这话倒是让大伟奶奶宽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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