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7-30 13:4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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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才知道你一直都将我疏忽了啊?”似突然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我挣开他,双手叉腰,忿忿然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批判:
“你说,你有多久没陪我下棋了?又有多久没带我出去狩猎了?前几天我带我的女兵们演习阵法,你明明说好了要来看的,可事到临头你跑去哪里了?”梗着脖子,我气鼓鼓地瞪视着策,“自从皖城归来你就变了,如今你一有空闲就只知道陪嫂嫂,根本不理我了!重色轻手足,你!还袭许打天下呢,拱手江山讨美人欢还差不多!”我越说越激动,干脆来来回回踱步,连说带比划,“那天我看见你在后园教嫂嫂射箭,嫂嫂娇弱拉不开弓,你就从身后拥着她,手把着手助她弯弓搭箭。我习箭的时候你可没有这样的耐心,还总凶巴巴吼我,我恨死你——”
一个“你”字尚未完全出口,我却蓦地说不出话来。
“从许都回来我就带你狩猎去,随你想去哪里。”轻轻从身后拥住我,策说。
“只带我一个?”深深吸了口气,我问。
“只带你一个。”
停顿片刻,却听策继续道,“我还要为你筹备一场最盛大的笄礼,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孙策的妹妹,是江东最骄傲的女子!”
鼻子蓦然有些发酸,我用力吸了吸,可那酸酸的感觉却如潮水一般,瞬间涌上眼眶。
“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有你做哥哥,我自然是江东最骄傲的女子。”
眨眨眼,我努力眨去眼中的潮湿,“其实,那日见嫂嫂依在你怀中,我虽然有一点点嫉妒,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那是我所见过的世间最美丽的画面。我宁愿你们就这样共花之晨,共月之夜,共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有风慢慢流过,带着幽幽花香,轻轻撩动我衣角。慢慢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策脸上时,才发现他的表情透着一丝古怪。
“有虫子咬你么?”我拧起眉。
“没……没有,”策扶了扶额头,“我就是……就是太感动了,感动得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就不说了呗。”
“可不说不行啊。”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个,这次袭许,我不带你去行么?”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你留在家中,陪……陪云裳。”
悠长的一刻,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大睁着一双眼睛瞪着策,看他一面握拳抵唇干咳,一面时不时地从一双漂亮的眉毛下抬起眼睛偷窥我,目光深处有局促,有期待,更有一种暗涌澎湃的温柔。那是骄阳蜕去了火一般的暴烈,只余煦暖的温柔,直令冰消雪融,化作一江春水,溶溶地流过你心田。而那温柔已不再令我感到陌生,自从皖城归来,她便不时流淌在策眼中,跳跃在策脸上,闪耀在每一个他与云裳四目相对的瞬间。
轻轻轻轻地叹息一声,再抬目看向策时我的目光也不自禁地柔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我留下来,”附上策耳畔,我狡黠地笑,“下午的时候母亲已经告诉我了,嫂嫂她,有身孕了……”
“所以你答应了?”策难掩欣喜地。
“嗯,”我点点头,“我陪她,你放心。不过——”
“怎么?”
“看在我为你做出这么大牺牲的份儿上,你务必要以雷霆之势速战速决,我可日夜盼望着和天子一起吃炙肉呢!”
“这还用说?”
在策傲凌九天的大笑声中,我徐徐转首望向窗外,浑圆的明月升上天幕,映照着庭中海棠花开似锦,妩媚妖娆,一切都那么美丽、圆满,真正是花好月圆……
日期:2015-08-07 13: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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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即将进入建安五年四月,庐江太守李术突入九江郡,杀死了曹操所置的扬州刺史严象,为北进袭许扫清了扬州后方的最后一个障碍。策屯兵在与广陵郡一江之隔的丹徒【3】,表面做出随时准备攻打陈登的姿态,实际上只等最后一批粮草运至,便要踏上袭许之路。另一边,周瑜已率部曲沿赣水北上进驻濒临长江的柴桑【4】,只待策大军开拔,便渡江与策在庐江郡会师。
箭已在弦上,一触即发!
我感到紧张,尽管与丹徒相隔三百里,与柴桑相隔千里,与许都相隔两千里,那种战事一触即发的紧张感还是势不可挡地传递过来,不时令我胸腔发紧。这紧张中又糅合着兴奋,那种宏图壮志在胸,扑通扑通跳着即将实现的兴奋。在这样的紧张与兴奋的交伐下,我度过了数个难眠之夜。
这一夜我倒是很早便睡下了,可夜半时突然被一个炸雷惊醒,我感到自己的心猛烈地抽痛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倒流。下意识地坐起身的工夫却听“砰”的一声,一扇窗开了,狂风掀开帷纱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一道闪电裂空而过,刺痛我双目的瞬间也照亮了整个世界。
哗——暴雨倾盆而下。
狂风携着密集雨丝拍打着敞开的窗,噼啪噼啪响,我盯着那扇窗,蓦然觉得胸口发紧,呼吸不畅。
“翁主醒了?”
阿青走进来关窗,想是见我神色有异,忙上前点亮床前的灯。
“我……”我慢慢抬手按住胸口,“不知怎么了,我忽然觉得……觉得心里发慌……”
怔了一怔,阿青宽慰我道,“想是阴雨天气闷的缘故。”
我点点头,也试图这样宽慰自己,出了一会儿神,却还是忍不住抓住阿青的手道,“阿青,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有一天你母亲正在缝补衣裳,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一不小心刺破了手指,隔了一天就有人送信来说,你外祖母去世了,而且算算时辰,差不多就是你母亲感到心慌、刺破手指的那个时候……”
“是有这么一回事……”阿青也出了会儿神,“人说骨肉至亲血脉相连,心也是相通的,所以一个人伤了、病了,或者要离世了,他的亲人往往会有感应。”
想是我抓着她的手越发紧了,阿青像是蓦地意识到什么,“翁主是不是……”
“是云裳,”心越发闷得难受,我不由拧起眉头道,“昨天她绣花时忽然被绣针刺破了手指,然后她对我说:她忽然觉得心里发慌……”
注释:
【3】丹徒,今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
【4】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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