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父亲变成了一个狂热的玄学家》
第54节作者:
慌年 遇见这种情况,我如果说自己并不感到害怕,那一定是在撒谎。我站在原地,知道自己跑也没有用,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我的两腿均发麻发软,我几乎可以预料,假使我往前迈上一步,肯定会两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更让我感到紧迫的是,那四个老汉看我定在原地不再走动,竟然渐渐向我走来,他们越走进,我就越发觉得他们的表情别扭诡异。我想大声呼救,却发现喉咙发紧,直想呕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们几乎要把我包围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凌空一声尖啸,那是一种类似与子丨弹丨划破空气时所发出的尖锐的声响。
黑暗中,我只看到密林深处飞来一个光点,看上去就像是天边的流星,速度飞快。那四个老汉均是一声惊呼,一齐朝那光点飞来的方向看去,紧接着,一个黑影飘然而至,一下子窜到我的身边,恍然间,我听到了一声:佩玺大人,你真是个属猫的主。”
“啊!”我猛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刚才并不是在什么密林深处,而仅仅是躺在自己的背包上睡觉。
“做恶梦了?”梁赞看向我,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此时正坐在燃烧的篝火前,左手拿着一根一人长、手腕粗的小树干,右手拿着长刀,像削铅笔一样削着小树干的一头。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段郁文正在把一些简单的速食品放在篝火旁简单加热一下。卜瑾此刻已经醒了,但脸色仍然有些苍白,她蹲坐在一旁,身边是毕恭毕敬的滕益。
一场梦?我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梦。”
我走到梁赞的身边坐了下来,惊讶地发现他的右手臂上竟然有一条将近十公分长的伤口,虽然经过一些简单的处理,但还是能从伤口周围的血污中看出他流了不少的血。
“怎么弄的?”我问他。
梁赞看了看我,笑道:“一点小意外,死不了,男人没事儿就得放点血,健康。”
段郁文一听我说话,大概也是刚刚察觉梁赞受了伤,便说,别动别动,我带了一些消炎药水和纱布,一会儿给你包扎一下。
“那可得谢谢你了。”梁赞嘿嘿了两声。
我看他把小树干的末端削得很尖锐,整个树干就好像土著人用的简易矛一样。削尖之后,梁赞又把尖锐的地方用火烤了烤,使其变得更加坚硬。
“做武器?我们不是有刀么。”我问。
“桃木,辟邪。”梁赞简单地说道,又看了两眼卜瑾,之后说道:“我们接下来不一定遇到什么东西,万一要是遇见像你父亲他们遇到的那些干尸什么的,我就把他们串起来,给你当烤串吃。”
我无语,说道:“您还是留着自己享受吧,我没那胃口。”
吃过早饭以后,我们整理了一下装备,将篝火中的余火熄灭,回到了那块石雕前,往东边的枯树林中走去。
这一路,虽然没有杂草做阻挡,但是走起来仍然不很轻松。因为遍地的落叶几乎是在一瞬间飘落下来,所以被树叶铺成的道路十分松软,有时一不小心,小腿肚子便都陷了进去。
与来时的路不同,那时周围虽然也很安静,但偶尔仍能听见鸟飞虫鸣,那是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则完全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们脚踩落叶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外,没有半点声音。有时,当我们停下脚步休息的时候,我甚至能听见滕益走在前面时发出的呼吸声。
梁赞这一路也难得比较安静,他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右手拿着那支自己制作的简易矛,走在最后面,不苟言笑,时不时地左右张望,看上去十分警惕。
至于卜瑾,她一如既往地没有声音,除了刚进入枯树林时她曾抬眼看看那些已死的老树之外,她的眼神一直有些呆滞,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恍惚间,似乎失去了自我。
我们走了一上午的路,却发现,放眼望去,四周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枯树林。我不禁咋舌感叹,昨天,卜瑾的那一段颂咒,究竟使这无名山中枯死了多少老树!倘若万物果真有灵,那么,卜瑾她是否能听见那些枯树的低声啜泣呢?
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停下脚步休息,段郁文一边吃压缩饼干喝矿泉水,一边感叹岁月忽已老,转眼,当年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现在已经成了五十多岁的人了。
我靠在一棵枯树下,一点食欲也没有,只喝了几口矿泉水。对于眼前的景象,我很震撼,但是却又感到很费解:为什么卜瑾要对着那块界碑颂咒呢?如果不颂咒,这些老树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不颂咒,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踏入这片山林呢?
我想去问问卜瑾,但是自从滕益出现以后,我就没怎么跟卜瑾有过近距离的接触,虽然不至于心生醋意,但也总有一种怪怪的滋味。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决定不问,身子往后一仰,脑袋磕在树上,发出一声叹息。
可是,就在我的头磕到老树所发出的微微震荡中,从我头顶上,忽然掉下来一块小石粒一样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我的水壶中。我暗骂了一声,心说人要是点子背,真是一背背到家。
我也不知道落入水壶中的是什么东西,不敢再喝,索性就把水壶里的水都倒掉,最后晃了晃水壶,里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我把那东西倒出来接在手掌里一看,心里顿时一阵恶心,原来,掉进我水壶里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的牙齿。
那牙齿看上去并不是很新,表面的颜色黑黄,还有一处很大的虫洞。我不禁抬头往我靠着的那树冠上一望,心头猛地一惊,“我操,树上有个死人!”
众人听到我的话,也都是一惊,顺着我的眼睛向上看去,果然,在浓密的干枯树枝中,竟然吊着一具带着草帽的严重腐烂的尸体,此刻,正像风铃一样缓缓飘动。
跟我一样感到诧异的还有段郁文和滕益,相比之下,卜瑾就相当的冷静,虽然表情上也有一些意外,但是无论怎么看就都好像是她已经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而梁赞则是一个实打实的行动派,在我们还在惊诧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树下,将简易矛往地上一插,三两下就趴到了五六米高的树干上。
“梁赞,你小心一点呀。”段郁文关心地说道。
梁赞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那树冠上挂着的尸体旁,他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然后抬起头往东边一望,表情明显一怔,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异常壮观的景物。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常态,在树上冲我喊道:“佩玺大人,我把他放下去,你接着点。”
我接着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一具腐烂的尸体,我接你妹啊接?难道还要给我来一出天上掉下一个尸妹妹吗?
可就在我正想的时候,梁赞长刀一挥,已经把缠在那尸体身上的绳子给砍断了,就听见“嗖”的一声响,腐烂的尸体直冲我落了下来。我本能地向后一个撤步,就见那尸体“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不过好在地面的落叶比较蓬松,尸体只有右手臂的骨架被摔散了。
梁赞很快就爬了下来,笑着冲我埋怨道:“我的佩玺大人呀,不是让你接着么。”
“你说的容易,你怎么不接?”我没好气地说道。
“我接也行呀,那下回有这种事的时候你去上树放尸体。”梁赞说。
“还是算了,这种事还能有几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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