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命契——那些沉睡在古书孤本里的灵异故事》
第7节作者:
狐妖刘子安 那是十二岁夏天的尾巴,我们即将结束自己的暑假,在几天后返回城里的学校上课。
我的双胞胎哥哥李少堂也是在那个时候离我而去的。
那天的晚上我们从大伯家吃晚饭,吃过饭后和我们的堂兄堂弟玩到后半夜才回家。
农村的夜晚和城市无法相比,夏天一般过了十点就是一片漆黑了,除了满天的星光和无处不在的虫鸣蛙叫外,剩下的就只有游荡在黑暗中的恐惧。
不过我不害怕,因为有哥哥少堂在,有他的地方,我什么都不用害怕,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我最能安心依靠的人。
大伯家住在邻村,那天他说太晚了让我们在他家住下,但我却执意要回家,少堂拗不过我,只得慈爱的摸摸我的脑袋说:“行,那哥带你回去。”
虽然他只比我早到这个世界十几分钟,但同样九岁的他却处处对我包容忍让呵护备至,有时候父母都看不过去了,他却毫不在乎。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少堂像是怕我冷一般将我揽在怀里:“少娴,到了学校以后你得学着自己洗衣服啦,不然你那些同学又会笑你。”
我满不在乎抬起头的往他怀里靠:“让她们笑去吧,谁让她们没有哥哥呢,她们这是嫉妒我!”
少堂拦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好吧。”
日期:2016-07-10 12:42:00
他就是这么溺爱着我,那份溺爱,是父母都无法给予的,他却一直毫不吝惜的都给了我,而我,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挥霍着。
说说笑笑的走了一会儿,少堂忽然松开我,说:“不行,我肚子疼,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千万别乱跑!”
我抿嘴笑:“去吧去吧。”
少堂一边往路边的树林走,一边还回头叮嘱我;“别乱跑啊。”
我摆手:“快去吧~~~”
少堂的身影没入树林之后,我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看到路边有个小狗大小的东西在路边蠕动。
星光熠熠,我揉揉眼睛最后确定那个身影确实是在活动,而非错觉。
我好奇的走过去,再离它几米远的地方终于看清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那哪是什么小狗啊,分明是个未满周岁的婴儿。
是什么人把小孩子丢在了路边呢?
我一边奇怪的嘟哝着一边走到那个婴儿的身边蹲下。
青花布小衣裳,红色虎头小棉鞋,白白净净的婴儿一边咿咿呀呀一边自顾自的爬动着。
多可爱的婴儿,他的父母怎么会这么狠心将他丢在荒郊野外的。
我蹲下没多久,婴儿就发现了我,竟然咧着小嘴冲我笑了起来。
我被他逗得一乐,伸出一只手去逗他,婴儿却张开双臂要我抱他。
讨人喜爱的小家伙……
我伸手就要去抱,却听到少堂的呼唤声:“少娴,少娴,你在哪儿呢?”
收回朝婴儿伸出的手臂,我转头对少堂喊道:“哥,我在这儿呢,你快过来,这儿有个小孩子!”
少堂闻言慌忙走了过来,也同我一起蹲下看着那婴儿:“好奇怪啊,这儿怎么会有小孩子的?”
我摇头:“不知道啊,刚才我看有东西活动就过来看了,结果就看到了他。”
谁料少堂一开口婴儿的脸色就变了,毫无征兆的,他咧开小嘴哇哇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我们瞬间都慌了神,我埋怨道:“都怪你,把他吓着了。”
说着我就要伸手去抱婴儿,不料少堂却一把推开我:“不行!”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心里老大不高兴:“哥你干嘛呀……”
少堂皱眉:“我记得老人们说过黄鼠狼成仙的故事,有些成不了仙就会变成婴儿来害人,所以……”
我不屑的扯扯嘴角:“不是吧,那只是传说而已……”
“不,这小孩子很怪啊……”少堂摇头,“被丢在荒郊野外的不哭也不闹,见到生人还这么平静……”
我哼哼一声:“他现在已经被你吓得又哭又闹了。”
少堂定定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把他带回家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一愣,虽然原本没有想过该怎么安置这孩子,但少堂的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之前根本没有想过。
就坡下驴,我一边嗯一边点头:“对啊!”
少堂叹口气:“那我来抱,你别碰他。”
我不乐意:“凭什么啊,你会抱孩子吗?他看到你都哭……”
“少娴……”少堂打断我,“这事没得商量,要么把他丢在这儿,要么我抱他回去,你选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每次少堂摆出这幅姿态的时候,就是他决意已决任何人也无法在左右他的时候了。
于是我噘着嘴:“你抱就你抱吧,哼!”
少堂伸手抱起婴儿,刚才还在哭闹的他却瞬间就安静了,很快就趴在少堂怀里沉沉睡去。
抱着婴儿走到家已经是凌晨,父母看到我们抱回个婴儿,数落了我和少堂几句,说明天得送到村长那儿让他帮着找这孩子的父母什么的。
那晚少堂始终不许我和父母碰那孩子,他抱着小小的婴儿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我还是趁他不注意摸了一把婴儿的额头。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父母哭天喊地的哭喊声中醒来的,但我却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我的身体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了床上一般动弹不得,我虚弱的喘息着,隐隐约约听到被人称为“半仙”的祖奶奶对父母说:“少堂这是被黄仙害了,那孽畜没渡成劫,心里有恨,就出来害人……”
黄仙?
祖奶奶接着说:“伢子是保不住了,咱们还是快去看看你们那丫头吧,要是晚了,恐怕她也……”
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父母和祖奶奶还有家里的亲戚都涌进了我的卧室。
祖奶奶在床前站定一边摸着我的额头一边说:“少堂伢子昨天抱回来一个小崽子,那就是黄鼠狼变的,你们这丫头也摸了一把……”
父亲满脸愁容:“老祖,您可得救救他们呀!”
祖奶奶摇头:“伢子是救不活了,丫头还来得及。”
我虚弱的开口问祖奶奶:“我哥他,他……”
“丫头,你哥不在了……”祖奶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们昨天抱回来的那个小孩子,是黄鼠狼精啊……”
我终于知道少堂为什么不让我去抱那个婴儿,他用他整个生命守护着任性的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而我,却一直肆意无度的挥霍着这种豁达宽厚的爱,直到我失去它。
三个月后,我跪在少堂的坟前,吃力的摘掉帽子,任由一刻光秃秃的脑袋暴露在寒风之中。
“哥……”我噙着泪,胸中的千言万语争先恐后的想要飞出来,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终于消弭于无形。
如果你们在十二月路过津浦的某个小村子,某个不起眼的坟地上,有个光头的女孩儿正神情呆滞的跪在一座墓碑前的话,请不必诧异,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唯有在这里,她才能不被内疚继续纠缠。
日期:2016-07-11 15:40:00
在我准备向她表白的那天,她的电话却先于我一步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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