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抬手在鼻子前扶了扶,猛地意识到眼镜没了,不由得叹口气,放下手说道:“我名叫李牧,本是一个水力发电站的维修工程师,前不久,有位朋友介绍给我一份工作,说是石溪道观在招一名弟子,要求有水力发电站维修工作五年以上工作经验,月薪税后一万,我才工作四年不到,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就去面试了,没想到石溪道观急着用人,没怎么细致的核实就把我雇佣了。”
讲了这些,自称李牧的小子满脸苦涩,悔不当初,“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带我到安徽,进了深山老林不说,还把我们骗到了这个地方。”
我恍然:“也就是说,他们弄你来,为的就是叫你维修这个水力发电站喽?”
李牧直点头,“没错,这个水力发电站早就废弃不知多少年了,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弄正常,不然,你以为外面的聚光灯哪里来的电。”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似乎至今还以为自己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我撇撇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喝道:“你说的详细点,从你们到了那个石壁前说起。”
“什么,你们也遇到那个石壁了!”听我提到那个石壁,李牧的脸色彻底白了,牙齿都打颤起来:“石壁里有怪物啊,南变态拿那些石溪弟子当炮灰,死了好多人才成功,然后我们就下来,到了外面那个化石仓库。”
我们听了,不禁舒了一口气 。
李牧所说的,与我之前看到的和推论到的,基本吻合,这让我们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少了许多,忙问他:“化石仓库里存放的是什么东西的化石?”
李牧甩了甩头:“不知道,我们不许问不该问的,问了就会挨打。”
呸了一口,“南变态拿我们不当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实在可恶至极。”
“在来到这个大坝前,他对我还不错,挺照顾我的,但一到这个大坝,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变,对我稍有不满意,立即就是拳打脚踢,毫无人道可言。”
“那时候我才明白,他把我弄来,就是为了搞好这个大坝,等我把这个大坝搞好了,在他眼里,我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屁也不是了。”
接连说了这些话,李牧再度泪崩,哭得像个娘们,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继续逼问了。
哭了一阵,他仰起头,问我们:“你们是怎么下来的,那个石壁可会吃人啊,而且,我听南变态说,进入那个石壁下来的人会有两种结果,唯有真正正确的人才能进入化石仓库。”
我们吃了一惊,忙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摆摆手说道:“石壁有两面,从正面出来的人会到达化石仓库,其他人则会从反面出去。”
我们的呼吸全部停顿,这下子终于明白为什么没见着蜡黄脸他们三个了,狗鈤的,他们全从反面出去了。
我靠了一声,问他:“从石壁的反面出去,会怎么样?”
李牧眨了眨眼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我为之气结,半响,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南变态好像提过一句,去了反面的人,九死一生,南变态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很阴森,很变态,想必反面那边,非常凶险。”
我们无语了。
沉默了片刻,我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审问他:“后面呢,你弄好了水力发电站后,发生了什么?”
李牧的神色再度惊变,满脸弥漫极度惊悚,瞳孔收缩得很厉害。
他满头冷汗地说道:“我搞好了大坝之后,南护法派出了两名弟子到暗河的上游去打探,不曾想,那两名弟子始终没回来,他等不下去,便带着我们去上游找人。”
顿了顿,他的身体再度瑟瑟发抖,“然后,我们就遇见了那些怪物,吃人的怪物,杀不死的怪物,它们疯狂的攻击我们,把我们逼到了一个死角里。”
“我们在那个死角里等啊等,终于,北护法和吉田惠子小姐来了,他们暂时逼退了那些怪物,在后来,他们商量了一下,命令那些受伤的弟子,还有就是像我这样不中用、只会拖累别人的弟子,分头逃跑。”
李牧恨得直咬牙,“我们明明知道他们这是想利用我们引开那些怪物,可我们没得选择,只能豁出命的逃跑。有一头怪物盯上了我,追着我不放,我被逼无奈,跳进了暗河里,顺流而下,逃回到了这个大坝。”
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刚爬上岸不久,忽然就看到化石仓库那边有影子在移动,我还以为你们是那些怪物,吓得急忙逃进了这里,再然后,就被你们揪住了。”
李牧如此凄惨和可怖的回忆,听得我们倒抽冷气,头皮都麻了起来,甚至忍不住对他心生同情。
接下来,我们问不出什么了,李牧对那些怪物的描述乱七八糟的,无法给我们一个清晰的形象,他反反复复用了“恐怖”二字来总结对那些怪物的印象,弄得我们也跟着他心惊胆颤。
问完了,我们看着他,直叹气。
李牧对此间发生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清楚,他只是因为一时贪心,在错误时间,闯入一个混乱的迷局,然后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遭遇了一场非人的冒险。
简而言之,倒霉蛋一个。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李牧见我们不问了,眯着两眼盯着我们身上的包袱,怯怯地问:“三位正派高人,你们身上有吃的么,我,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任何东西了。”
摸了一下手脖子上的表,那个表已经破裂,还灌进去了水,早就不转了,看了半响,果然啥也看不清楚,悲催欲哭啊。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记得上次看这表的时候,我已经东躲西藏了五六个小时,肚子那时候就饿得咕咕叫了。”他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
一提到吃饭,我们的肚子不禁也叫唤了,想想,到现在午饭还没吃,于是坐下来,拿出干粮和水分而食之,四个人简简单单地凑合了一顿。
李牧吃得生猛,吃的比大师兄还多,到最后都打嗝了,大师兄看不顺眼,诚心吓唬他:“我告诉你,人做事,天在看,干什么都不能太过了,比如吃饭,吃得太饱叫贪食,贪食就会打嗝,一打嗝,地府那些小鬼就会听见,到那时,它们全冒出来索你的命 。”
大师兄一板一眼说话,还真把李牧给吓住了,不敢再吃下去,然后他开始停不住地打喷嚏,鼻涕横流。
这地下深处,其实温度很低,冷飕飕的,而暗河这种地方,水汽重,往往更冷,李牧全身湿透,之前由于受到过度惊吓,没注意冷暖,这会儿放松下来,身体终于有反应了,看他那样,估计是感冒了。
我们拿出燃烧油生火给他取暖,这小子一坐到火堆前就开始打瞌睡,不到十秒就开始打呼噜,歪着脑袋睡着了。
大师兄坏死了,一巴掌把他拍醒,叫他把大坝的电源打开,李牧迷迷糊糊地,扯起嗓子嚷了起来:“大哥,你别作死啊,灯光一开,非把那些怪物招来不可。”
大师兄呸了他一脸:“谁说要开外面的灯了,我要开这些房间里的灯。”
日期:2016-06-27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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