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鬼道》
第7节

作者: 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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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耸了耸肩,架船本就不是他在行的:“师父,这宣塘河九曲十八弯,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宣塘河本来就没有尽头。”老爷子稳坐在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有尽头?”在场的马小玉和小七都张大了嘴巴,“没有尽头是什么意思,那我们这样顺水下去会到什么地方?”
  老爷子吐了口烟笑道:“世界上有一种河叫做冥河,可以直通冥界,我听船老大提过宣塘河的下游没有任何村落,我猜它就是这样一条河  。”
  小七撑着竹竿看向河面,原本宽阔地域突然变得狭窄,两旁的山石向中间倾倒,那尖锐嶙峋的样子让人十分压抑。
  “是血!”此刻马小玉突然惊叫一声,只见远处的河面之上黑云密布,而那处河水底部竟然如同喷泉一般涌动出了红色的液体,不多一会儿整个河水都变了样子。
  老爷子咬着牙,掐指道来:“冥河血海,没想到真有这样的实景,看来整个宣塘村都将迎来灾难了。”
  “你们快看,前面好像有一条船?”这个时候马小玉一阵惊叫,她指着浓雾中的影子道,“船上还点着一个灯笼?”
  小七急忙撑住了船桨,他定睛一看,一个昏黄的光影若影若现,并且正朝着自己驶来:“师……师傅,这不会就是漂尸船吧。”
  老爷子收好了烟杆站起来,他冷冷地望着来船道:“无论什么情况,千万别掉进水里,切忌。”

  小七听了吩咐,拉着马小玉直接蹲了下来:“看什么看,注意安全。”
  “少来,我才不怕。”马小玉勇敢地站到了船舷上,此刻雾气更甚,两艘船的船头竟然直直地撞击在了一起。
  小七本想起身拉住马小玉,谁知来船冲击力太大,自己脚下没有控制好却是一个噗通就掉进了河水之中:“哎呀,师傅!”
  “不好!”老爷子急忙抄起船上的缰绳抛入河中,“小七,快抓住绳子,记住千万别往后面看。”
  小七自幼在水边张大,水性极好,他一落入水中就冒出头来:“哈哈师傅,好像没事,好凉快啊。”
  “亏你还笑得出来。”马小玉懂得道法,她眼神一亮早就看清楚了清澈河水之下的变化,此刻水底正有无数的水草向着小七涌动而来,“赶快拉着绳子上来。”

  小七游得正欢,只是感觉单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没过一会自己整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呜……”
  原来在深红色的河水之下,一只只断臂正汹涌而来,它们纷纷抓住小七的大腿,活像蝌蚪一般摇动着手臂往深处游动。
  “咕咕……”小七吃了好几口水,整个人终于失去了力气,直到整个脑袋都被拉下了水,他才看到下面七七八八的鬼爪。
  “是护送漂尸船的水鬼。”老爷子把缰绳丢给了马小玉,自己则洒下好几张符纸,“凶物莫怪,散!”

  那些手臂扭曲而来极为怪异,只是它们一见到老爷子的符纸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四散跑掉了。
  小七得以逃离,不禁得意地往身后一望,这一望不要紧,原来就在他身后的河水里,一连串尸体你拉我、我拉你排了足足二十只:“吗呀,快拉我上去。”
  “漂尸船不光在船上载有尸体,船后挂得更多。”老爷子一个箭步已经踏上了对面的漂尸船,“一旦有活物入水,这些尸体就会主动将其拖住,直到活物失去生命。”
  “那怎么办?”马小玉力气不打,此刻整个人都已经爬在船舷上,“前辈,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喂,你可千万别放手啊。 ”小七突然感觉腰部被什么东西困住,他入水一看,好几只乌黑的手臂任然抱住自己,“你的铜钱呢?”
  “不可伤了尸体打草惊蛇,让我来。”老爷子立在船上,高举着单手,只见他五指发光突然一下按到了漂尸船的正中央,“镇魂掌!”
  “咕噜咕噜……”这一掌没有让漂尸船沉没,却让抱在小七身后的尸体缓缓地潜入了水中,他们随着水流后退,竟然乖乖地挂回到了船后。
  “呼……”小七挣扎了上了船,心中却是惊魂未定,“小玉妹妹,这一次多亏你了,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许什么啊许,赶快擦干净吧。”马小玉和小七相处久了,也逐渐了解了这个家伙,小七人不坏,只是爱占便宜,爱偷懒而已。

  老爷子半蹲在漂尸船上,动作一直僵直着:“你们两个快到这艘船上来,我们跟着它一起走。”
  “那船上全是尸体。”小七侧眼看去,漂尸船中有一个很大的棚子,棚子用黑布遮挡着,里边凹凸不平很明显就是堆的尸体。
  马小玉一跃跳了过去讥讽小七道:“怎么?你还怕这些尸体跳起来吃了你不成?”
  “我是怕他们又要拖我进水里。”小七扁着嘴走了上去,那漂尸船好像有灵性一般等了客人上船又开始往上游行去了。
  水流是往下的,漂尸船的行径直接是逆流而上,每每有风拂过,那瘦窄船身背后拖着的尸体就好像浮漂一般来回往复  。

  “师傅,有点不对劲啊。”小七是惊魂未定,他指着满是雾气的天道,“我们顺流而下的时候分明是大清早,才多少时间天就要黑了?”
  小玉也双手紧握,一股怪异的恐惧浮上心头:“前辈,我怎么感觉有一道道凉气直往膝盖里浸呢?”
  “好家伙,没想到这河水中段还有一座养鬼池。”老爷子第一次这么严肃地看向了岸边,“冥河现、养鬼池出、血尸苏醒,看来距离我卦象上的远古天灾降世不远了。”
  “远古天灾降世!”小玉之前就听说老爷子费了十年阳寿,算到了马家将给湘西带来血尸,可是这远古天灾降世是闻所未闻的,“前辈,这会是一场什么样子的灾难?”

  老爷子盯着船后的尸体,这一路飘来宣塘河的都越来越红:“事情还没有完全发生,我不敢保证,单从卦象上看宣塘村不久将沦为人间地狱,紧接着便是华夏三山五岳。”
  “吓……”小七听得认真,不禁焦虑道,“师傅,你可一定要救救这个村子,村子都没了我们住哪儿了。”
  “小家子气!”小玉甩了甩手中的铜钱问道,“这么说来宣塘村将会成为这场灾难的始发点,为什么会是这里?是因为你们毛家在这里发源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毛家十三录》里有一部关于远古西王母一族的记载,据说西王母一族掌握着真正的长生不老秘术,而传说其中最大的玄机西王母玉片,就在宣塘村地脉之下!”
  “长生不老!”小七和小玉同时叫出了声,“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道法,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能够找到。”
  “天意,这养鬼池现即是预示着地脉根基已经动荡,卦象上的天灾即将出现了。”老爷子悲哀而又淡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养鬼池又是什么?”小七一个踉跄,差一点又掉入了尸体丛中,“师傅,你的意思是这个河水都是养鬼的!”
  老爷子只叹平日里没有好好教育小七:“所谓养鬼池,其实就是一种水中的极阴之地,只不过这水里灌输更多的怨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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