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刚刚有些平稳的心又跳动起来,此时老郭说道:“杨冰,你是警校毕业下来的高才生,不比我和老许都是部队上转业来的。你到咱们所也有两年了,所里对你的政治觉悟以及业务素质是充分肯定和信任的。在这件事的调查中,你要把握住个度数,轻易不要下结论,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我们汇报,至于其他方面……我和许所长相信你能把握的,也希望你能利用这个机会,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可不是你杨冰未来的舞台啊!”
“是!”杨冰敬了个礼刚要走出办公室,又转身支支吾吾地问:“那谢丽、卫飞、陈风他们呢?”
“接到报案后,便将他们‘请’到了所里,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一起凶杀案,而且纵志强、刘国出现情况时,他们并不在场,因此问了材料就让他们先回家了。”
杨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雨已经停了下来。杨冰在有些清冷的风中站了一会儿,梳理了一下思绪。刚听到纵志强、刘国死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可能是酒精中毒致死,因为他们都是见了酒不要命的主,特别是没有外人参加那就绝对是一醉方休,不过刚才郭政委和许所长布置任务时,虽然看似有些例行公事,但已有两年警龄的她还是隐约感了与以往的不同。从老郭和许壮的话中,杨冰隐隐听出似乎是陈枫这次回来,并不止看望童年好友那么简单,先聚会的5个人当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最关键的是他和卫飞、谢丽一起长大的那个院子,就在西山古墓群范围内,而此时已经有文物走私团伙正准备对古墓群下手。这么看来,陈枫的回乡似乎真有那么几分可疑之处。“政委、所长明明知道我和卫飞的关系,那么为什么还要安排我执行这项任务呢?当时的解释明显的有些牵强。”杨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陈枫的返乡,杨冰是知道的,主要是她正在与卫飞闹别扭,如果再喝酒,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可是,没成想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么接下来卫飞、谢丽还有陈枫会不会也有什么危险?想到这里,杨冰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卫飞,还没拨完号,她又挂掉了。如果陈枫真是为了古墓群回来的,那卫飞、谢丽、纵志强、刘国这些童年的朋友,正是最好的掩护,他又为什么要对纵志强和刘国下手,这不是反而会惹起别人的怀疑嘛?杨冰犹豫再三,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因为卫飞被牵扯到了里面,更是不由得乱了方寸。
昨晚的事情搞得卫飞、陈枫的心情很不舒服。从派出所出回来时已经5点多了,谢丽垂头丧气地提出要直接去公司,两人也没有拦她,回到卫飞的住处只囫囵地眯了一会儿觉,便不约而同地起了床。想去纵志强、刘国家去看一看,可是又怕他们的家人怪罪自己不给好脸色看,只得无所事事地在屋里一会儿转来转去,一会儿坐下来盯着房顶呆。
“真够背运的。”卫飞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得罪哪位大仙了。刚炒了老板的鱿鱼,竟又碰上了这么档子事。”
“最近你去看过你爷爷和父母了吗?”陈枫猛然抬头问道。
“唉呦!”卫飞一愣,“前一阵都忙乱了,我有两年都没有去看过他们了。”
西区后山的一个小山坡上,卫飞的爷爷和父母都埋在这里。
陈枫陪着卫飞跪下拜了几拜,并趁卫飞烧纸的工夫站了起来,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山坡是西山延伸过来的一个小斜坡,坡度不高,一溜斜线直下,底端便是一片老式居民区,他们原来所住的那栋老院子也在其中,只不过居民区大半都已经拆除,那栋老宅子也留不了多久了。看着看着,陈枫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顺着山坡往下来到老宅前,只见门楼高约三米,朱红色的大门上规则地排列着拳头大小的铜钉,整个院子背靠山坡,面对一个半弯的池塘,有着明显的明清风格。唯一刺眼的是镶琉璃瓦的围墙上,写有大大的一个红色“拆”字,而呈半月形的池塘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一股异味扑鼻而来。
推开院门,跨过高得离谱的门槛,先看见的是一口井,井口不圆不方,建在左侧,右侧厢房的边角有几棵青竹,此时细雨过后,向外散着浓郁的绿色。卫飞走过去,顺手摘下一片绿得异常的叶子,“奇怪,我记得这几棵竹子不是早就枯死了吗?”
陈枫没有回头,“枯木都能逢春的。”他再仔细打量那木质门窗,上面是显得非常奇怪的缕空花纹。卫飞叹了口气,这里有着他太多关于童年的记忆,小时候和谢丽、陈枫一起嬉闹的笑声仿佛又响在耳边,只是属于他的快乐并不长久,因为之后他的爷爷父母都相继过世,陈枫也不知搬到了什么地方 。几个月前,因为拆迁,他和谢丽家也先后搬走各踞一方了。
他看了一眼陈枫,只见陈枫正抬头看着正房门楣处镶着的一面小镜子出神。这个院子共有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 [与卫飞两家各住左右,陈枫一家居中。后来陈枫全家搬走,正房就成了谢卫两家的厨房,小时候卫飞没少在谢丽家偷过吃的。走廊很窄,正房前两根柱子,左右各一根,形成了一个“弓”字。颇有古典气息。
两个人东看看西瞧瞧,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都不禁沉浸在往事当中,陈枫更是显得感慨万千,一会儿摸着走廊柱子上的雕刻呆,一会儿又站在那口井前唏嘘不止,忽然又在那几棵竹子前喃喃自语。直到卫飞衣兜里的手机响起,这才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擦黑了。
卫飞打开手机,听筒里却只传出一阵杂音,隐约的还有几声叫喊,似乎是杨冰,“这里信号不好,你等我一下,先别挂。”也不管那边能不能听见,便向院子外疾走。刚走出大门,便传来他的一声闷哼,随即便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的声音。
陈枫立刻箭一般窜了出去,胖的身躯竟然显得矫健无比。大门外,只见卫飞软软地倒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蒙蒙的一层青色,好像浑身的精血忽然间都被抽干一样。
陈枫伸指一搭卫飞的脉门,脸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他将卫飞抱在怀里,膝盖顶住卫飞后背两肾中间的位置,左右手掐在了卫飞足踝下陷的申脉处。过了一会儿,卫飞慢慢醒转过来,只不过很是虚弱的样子,嘴唇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陈枫背起卫飞,重又走回院子里,关上院门,闭着眼沉思了片刻,口中低语,“应该是一个四灵护主局,没错啊,可是究竟是四灵中的哪一灵呢?不知道是哪一灵,就找不到阵眼,功效便小了很多,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背起卫飞走到座北朝南正房前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到西厢门前。推开门,一股霉湿气扑面而来。
屋内漆黑一片,雕空的木窗泻进几许微光,慢慢习惯后,可以依稀看见里面空无一物,四周墙壁上已经斑驳。见卫飞的呼吸已经逐渐均匀,陈枫便将他放到地上,背靠着墙壁,低声说道:“卫飞,现在咱们的处境可能很危险,不过你不用害怕,这个人应该是冲我来的。等一下你就在这个房间里,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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