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海说的这些话，我听着的时候，眼前却不断浮现“海豹”的模样，心里阵阵酸楚，但同时，我形成了这样一个判断：闵胜其实并没有死，这个空墓是掩人耳目的。可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呢？带着深深的困惑，转过头来，我看向祁兵，祁兵也正看着我，脸色很难看，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突然，祁兵想起来什么，他快速掏出手机，将手机里他拍的那张没有处理过的照片调出来再次让方玉海辨认。这回，方玉海却摇着头明确表示不认识此人。
　　然后，祁兵面色阴沉、凝神缄默地看向墓碑的照片……

　　而海子表情茫然地看向我……
　　于是，我告诉方玉海，刚才让他辨识的两张照片里的人都是我们前两天才从街上拍照下来的。
　　方玉海听我这么一说，一时不知所以，他先是夸张地张着嘴，然后又来回地瞅着我和祁兵……突然地，他冒出一声：“怎么的，你们不会是真的拍下了鬼魂照片了吧？！你们用的是什么高科技镜头？”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听“哎哟”一声，祁兵已经一脚将方玉海踹了个趔趄。看着方玉海还要动嘴不服的样子，祁兵的腿又提了起来……
　　“这小子确实有点问题！”方玉海刚才的那个夸张卖乖表现，给我的感觉他是在试图掩饰什么，但是他装过头了！于是我挡住祁兵，对方玉海道：“海子，我问你，那天请你吃饭，不过是让你说说99年的事，你竟中途溜了！你别再跟我扯什么手机掉厕所里了的鬼话，现在，你必须给我个保证你不会挨揍的理由，解释清楚这事。”

　　听了我的问话，方玉海的表情又变得扭曲起来，祁兵又凑上前来，袖子一撸，神情严肃地紧盯着他的眼睛……
　　日期：2015-09-06 14:51:00
　　十一、最高绝密军事行动
　　现在想起来，在一片空旷阴暗的墓地里，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再加上染有黑社会色彩的我和祁兵当时的模样，方玉海应该是真给吓着了，他抖动着嘴唇竟说出这样一个“情报”：原来1999那年，除了澳大利亚海军搞了个测试其MK48鱼雷攻击能力的军演行动外，那一年的5月8日，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到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飞机的轰炸，造成我三名新闻记者牺牲，二十多名使馆人员受伤。

　　“这是个举世皆知公开的新闻事件，这至于让你躲到厕所溜走？我真纳闷了，你他妈的到底怕什么？！”我质问道。
　　方玉海一直皱着的眉头愈发拧巴，他表情极为痛苦地回道：“大斌，你这是在逼我啊。”
　　“你怎么这么磨叽?！”祁兵真有些不耐烦了。
　　方玉海脖子一歪，道：“知道吗？那个事件，美国的解释是因为他们使用了过期的地图才导致的“误炸”，可当时是有5枚导弹从不同方向和角度对大使馆进行了攻击，其中一枚还是从五层楼正面的顶部贯顶直接打到一层地下，所以，咱们的军事专家认为这不可能是误炸。而炸大使馆这事，性质真的很严重，要知道，轰炸一国的大使馆那等同于对一国主权领土进行轰炸，这简直就是宣战行为。咱们的政府当时让他们必须进行全面调查并公布调查结果。可你们想想，美国那么强大，他当初既然敢明目张胆地炸你，他会在乎你光动嘴皮子谴责的吗？可最后呢，美国总统向中国作出了公开道歉并重金赔偿。这凭什么啊？”

　　方玉海的这一反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方玉海接着道：“我告诉你们吧，凭的是，这事儿发生之后，我军派遣了核潜艇往美国那边去了。动嘴谁会怕呀，但核武器，别吹牛逼，看你怕不怕！说真的，刚开始，我听说这事后别提多兴奋了，中国海军这回真太给长脸了，太给力了！后来，我不知深浅地还想打听更多消息，却又听说，那艘潜艇在水下出事故了。”
　　“咱们的潜艇出事故了？是什么事故？”我问道。
　　方玉海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在想‘海豹’是不是就在那潜艇上。我也曾这么想过，‘海豹’的病也许就是因那个事故造成的。但这样的话，我就更纳闷了，既然出事故了，那美国为什么还会害怕？可是，后来，我不敢再打听这事了。”说到这里，方玉海胸脯突然上下剧烈的起伏起来。
　　见此情景，我说道：“海子，既然你跟我们都说这么多了，不妨就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别担心，这事儿我和祁兵一定会替你保密。”
　　方玉海还在犹豫着……
　　这当口，我内心感慨万千：真没想到，海豹那次出航的秘密任务目标竟然是针对世界上军事力量最为强大的对手！倘若这是真的话，那潜艇航行的距离可是横跨整个太平洋，很难想象，这么远的航程，且执行这种最高级别绝密军事行动会遇见什么样的危险？那些潜艇官兵在深海下将承受怎样的压力！
　　“行，今天我豁上了。”
　　方玉海使劲吞咽一下唾沫，终于又开口道：“关于这个事故，这些年来，军方一直都在进行秘密调查。听说，这事特别凶险，参与调查的人后来也出事了。我，我甚至怀疑，闵胜的死就跟这事有关！”
　　“你他妈的是听谁说的这些？”祁兵问道。

　　我一旁扯了扯祁兵，道：“海子，你要么是自己吓唬自己，要么，你就是还在跟我装。要我说，闵胜他根本就没有死。”
　　方玉海听了这话，顿时气得跳脚道：“谁他妈的装了！明明人都死了，你们非说人是活的，你们到是把那活人找来我看看啊！”
　　“那照片就是人活着的证明！你告诉我，闵彪现他人在哪里？”祁兵道。
　　方玉海这回嘴唇哆嗦着，眼圈一红，眼泪竟流了出来……他的这个样子还真让我和祁兵感到意外。

　　“我，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是吧？”
　　方玉海声音哽噎着。
　　“海子，作为老同学，我们其实并不想难为你。 ‘海豹’也是咱们的同学，可他却死了，真实的死去了，死得很惨！我找你，其实就想了解下‘海豹’究竟是什么原因致死的。可你却一直在兜圈子！难道，有人威胁过你不成？！”我继续探问着。
　　方玉海眼睛通红，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声音道：“闵彪，你们，找不到他了，谁也无法再找到他了！我不管你们究竟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事，但我劝你们，放手吧，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了！我，反正我是真怕了。”
　　日期：2015-09-06 18:35:00
　　“你究竟怕什么？！”祁兵问道。

　　“闵彪也死了！”
　　方玉海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
　　“什么？！”我和祁兵不禁都怔住了。
　　“闵彪是怎么死的？”祁兵立着眼睛问道。

　　方玉海气喘吁吁地盯着祁兵……
　　“玉海，这件事情，很不一般，看来我们是误会你了。你放心，即便有谁威胁了你，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的，说到做到。你现在冷静一下，把闵彪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
　　我的话让方玉海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他看了我一眼，垂下头来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闵彪，是十天前，也就是你请我吃饭的前一天。他那一天，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海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说话近乎自言自语着，“那天白天上午，闵彪显得格外兴奋，我也很开心地忙活着，因为自从他弟弟死后，他就没有过笑脸。可到了下午，他突然又变得人很疲惫，大热的天，他就像热伤风似得身体还不时地发抖，我担心他带病工作开车不安全，就想提前收工。可闵彪当时没有答应，非坚持把当天活给干完。到晚上送我回家时，他跟我说，这是他最后一次送我回家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他可以离开这边了。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就认为他是找到他弟弟的尸骨了呗，于是我就问他弟弟是怎么死的……可没有想到，闵彪他当时竟扶在方向盘上，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可他那眼睛里却不断地往外流着眼泪啊，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 ‘一起回家了、一起回家了……’，他当时的样子，就让我害怕，心想这人是不是要精神病了。不过，我也能理解，这事趟在谁身上，谁能好受？但我不知该如何劝他，想到他可能马上就回家乡了，我跟他的帐还没有结清，于是下车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让他等我，明天我去找他，把这半个月的分账钱提前给他。可是，闵彪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而是伸手去摸车窗前悬挂着的一个花坠，我这才留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他把弟弟的照片给换掉了。说不出什么原因，反正看着闵彪当时的样子，我也是一阵阵的发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