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张纸片就是纸片,失去了一切灵魂和漂亮的外表,还有那吸引人的一头神秘长发和狡猾的眼神,摔死了一点也没有动静。
湖东边包抄过来的尸体和湖西边逼近的恐尸眼看就要合围了。突然,我们这一枝小部队却调转头,竟然朝着湖面上跑去。
恐尸大部队也在后面哗哗地追了过来,它们紧张不安,因为它们发现,不知何时,烟雾缭绕的湖里居然出现了一座桥。
我和它们几乎同时都发现了这座桥。
就像西湖长堤一般,这道桥曲曲折折一直延伸到湖的那面——也就是可以任意逃跑的坚实陆地上。
这道桥的确非同凡响,在这个紧张时刻,因为它的出现本来就极具戏剧性,但它的结构更是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简直让人唏嘘感叹不已。
你看,湖面上竟然凭空伸出许多只手臂来,目测至少有一千多条,一条条就像溺水的人伸出的手臂那样举着,但看不见任何身子露出水面。
这些手臂排成非常整齐的两道阵列,就像桥墩子一般齐齐立在水里,从我们面前一直延续到大陆那边。
人的肋条骨,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活人,才能贡献出这么多的肋巴骨,一根根摆在那些桥墩子上,一直摆到看不见的烟雾尽头,算是桥面。
然后,这座桥在烟雾弥漫里,神神叨叨、晃晃悠悠地只等着我们爬上去。
这是一条什么桥,难道是往返地下黄泉的奈何桥吗?
但又不像,因为桥头也没有看见有一个巫婆一样的、传说中的小脚老太婆,俗名接生鬼婆子。
她手里应该提着一个类似白骨精提的瓦罐那样的东西,沿途向要过河的人强迫灌下**烫一碗,让那些急着投胎的人,忘记掉自己的前世今生,然后安安分分地在阳间做人做事。
所以这不是一座标准的地狱奈何桥,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座奈何桥的复制品,也就是赝品而已。
别看那些大象看起来笨重不堪,可它们走起这座奈何桥来如覆平地一般,很快就走到了桥的中间。
我骑的那只鬣狗因为爪子小,几次从那些桥面缝隙——也就是肋条骨的间隙里掉了下去,身子差点失去了平衡,几乎要栽倒在下面的湖水里去了。
我们在桥上歪歪扭扭地爬动了还没有一米远距离,那些恐尸和鬼怪就冲到了桥头上。
它们有的是办法,领头的恐尸首领先让那些地位低的恐尸爬在桥面上,一个接一个的爬下去,制造出一幅起伏不大的尸体桥面,然后让后头的鬼怪大军踏着这些尸体向我们掩杀过来。
我们注定跑不远,看来又要被追上了。
我急里生智,将手里的纸片朱冰儿和人头燕子都统统交给前面爬行的一只鬣狗,然后嘱咐了它几句,我想它是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的。果然,它就用嘴叼着这两个女人,连滚带爬地向奈何桥那边爬去。
我一个人准备断后,不是用刀子,而是用水。
我脱下衣服,在湖水里蘸了一蘸,然后提上来,当着那些迎头赶上的恐尸们就泼洒了过去。
水点子像雨点一般落在前面几十个追来的恐尸身上,就像热油点子落在了人身上一样,那些鬼物一个个疼得哇哇大叫,然后开始集体退缩。
我一看计谋得逞,急忙将那件破衣服往水里蘸得更深,提起来向那些恐尸队伍又摔了过去!
我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只是蘸了摔,摔了蘸,就这样重复了好几千次。
效果的确不错,那些中了水彩的恐尸,就像着了魔一样,皮肤开始一点一点脱落,肉开始一点一点往掉下,最后连骨头也没有保留下来,只剩下一段木头架子,就是泥捏的时候用来固定的那些底座子,其它的全都当场遇水融化了。
也不是我有多么聪明,我只是侥幸试验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些讨厌而又凶残的恐尸,其实也都是泥捏的鬼物,恰似古代坟墓里头陪葬的那些唐三彩一样,但又缺乏千锤百炼的烧制锻造,因此全是些水货陪葬品,只是临时用来祭祀的一些泥巴而已。
所以,它们那里架得住我的这一阵雨战,都纷纷败下阵去!
我如同获胜的大将军,横刀立马在这座人骨断肢造成的桥上,在那里显摆,有一点趾高气扬的臭模样。
有时候,胜利的天平被一根狗毛都能够压翻了过去的,更何况我对面有那么多的怪物。
恐尸看来是泥捏的不错,害怕水,但那些农夫和那些市民,也就是那些移动的尸人,对水就一点也不惧怕。
恐尸们闪开一条通道,尸人们都朝着桥上又蜂拥而来!
如果我最后依然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没有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去,那我就不会写下上述这些奇形怪状的虚幻文字。
大概经过了十几年,当我再次成为一位青年的时候,当我重新翻开这些已经发黄的文字的时候,我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请问:你有没有死亡之后的体会?
如果你有,希望你能够把它写出来。
但是,我想大部分人的回答应该是NO!因为他们都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糟糕的好运气。
活着的人面对活着的生活,可能有无穷无尽的各种看法和各种描述,甚至对死亡也有着非常深刻的浅层探讨,但这些都是很稀松平常的。
死亡,就像是电灯突然关掉,蜡烛突然熄灭,汽车突然抛锚一样,这是一个关键节点。
死亡就像是一个奇点,之前的一切尽管我们都能口口相传,但奇点之后的事情,我们谁还能记得呢?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有人能够像我一样不幸,完全记住了这些奇点——死亡之后的好多事情,但是如果他不从头再活过一会,他还是没有机会来详细地描述这些事情。
虽然前面十几章的描述很乱很乱,甚至有点不知所云,但实际情况比这还要坏的多!
我的感觉就是,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不!比噩梦还要缺乏逻辑和恶心,简直就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混帐东西,一种完全可诅咒的东西。
根据后来的回忆,我尽量努力着打算将那些场面,叙述地较为合理和逻辑一点,但事实是,我根本办不到。
因为你如果硬要按照逻辑来描述的话,那就失去了真实的意义,这对后来打算研究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现存的唯一资料也会是骗人的!
我并不比读者恍然大悟的更早。
起初,我也与诸位尊敬的读者一样,没有搞清楚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石马事情?为什么周围的事情会突然变得如此扑朔米离和不可理喻?所以我也和你们一样,不清楚世界到底要像我表达什么?
为了能够让读者体会到当时有多么奇怪?我还是要再写一点当时的情景。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些恐尸和农夫们攻陷这座奈何桥。
这么多的尸类动物,即使我能够逃到湖对面,恐怕也难以完好无缺地逃下二龙山。
我如果有一颗扎弹,我绝对会炸了这座恐怖之桥的。
但是我没有,我怀里只揣着一把小刀子。
面对这么多的移动尸体,我干瞪眼没治。
我回头一看,那些白色的大象、狮子、鬼伥、鬣狗等都已经到了湖的对面,一个个长着脖子向我这里把望着。它们好像也在说:看这个家伙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些怪物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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