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巫谜境:金蚕蛊远不是极品,一篇自三尸蛊开始讲起的湘西巫术漫记》
第36节作者:
张峦 日期:2016-05-20 12:08:00
被一众兵士押在堂下的宁起抬头望了望陈稷,面上明显有着狐疑之色,但口中并不言语。
“哈哈哈哈哈,”陈稷一见此时宁起脸上的这幅神色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块硬骨头,死期不到你还不跟着小鬼儿见阎王。来两个人,去把厢房里的小丫头带过来!”陈稷冲着兵士厉声下令道。之后弯下腰来,四目相对地看着宁起,语气不善地拖着长音说道:“这就让你见见你的老熟人。”
不多一会儿,一个兵士将盲灯之女抱上了堂来,宁起面色陡然一惊。
陈稷从兵士手里接过了这个小丫头,抱着她故作亲切地问道:“小美人儿,你且仔细瞧瞧,这堂下跪着之人你可曾认得?”
“认得,在郎岱监牢里见过,这个人经常和霍唯在狱里会见那个养白蛇的。”
宁起此时跪在堂前已是畏畏缩缩浑身发颤,陈稷一见,更加厉声地呵斥道:“你死到临头还不认罪?!眼下人证已是确凿,你再不认罪,陈某可要动用大刑伺候了。”说罢,将怀中丫头交给兵士抱了下去。
“禀左旗使,宁起有罪。”宁起一听盲灯的女儿已将自己同霍唯及白蛇女三人的密切关系彻底戳穿,心下明白再作强行狡辩已无益处,此人反应也算机敏,当即向杨大胡扣头认罪。
“将你所犯之罪一五一十地招出来,左旗使自会给你留下一条将功折罪的活路。再有欺瞒,立时送斩!”陈稷还不等杨大胡回话便抢着先说道。
“是,部下谢过左旗使不杀之恩。”
“速速招来。”
日期:2016-05-20 12:09:00
“部下抵达郎岱之初的几日,日夜紧盯霍唯行踪,发现他隔三差五的夜里就要向郎岱监牢而去,怀疑定是他的某位至近亲友身陷监牢之中,于是部下花了十两银子向狱卒打探。狱卒对我声称是他的亲生女儿几年之前因犯误杀弑母之罪被衙门关在了监牢里,所以霍唯会时不时地来此探监。听到这里我又花费了些银子,求狱卒带我去牢中见见他的女儿,狱卒收受了银子当即应允此托,我这才见到了刚才堂上的那个小丫头。小丫头虽说是霍唯至亲,但当初左旗使是命令部下通过霍唯进而找到白蛇女的栖身之处,所以我对她也并没有多加在意,只是知道霍唯有这么个女儿罢了,这之后我继续跟踪霍唯行踪。跟踪了十几日之后才发现,霍唯除了上山采药、在市集里买些日常酒食以及大牢探监之外几乎不出蛇皮药铺一步,我心里颇为起疑这霍唯到底怎么和白蛇女碰面,可日日跟踪也无所发现,事情进展到这里便好似僵住了一般,为此我还曾趁着他上山采药之时用铁杆撬开门锁进了店铺,但也同样是一无所获。
部下左思右想,也许隐秘是出在探监之中,因为除此之外无论他身处何地部下都在偷偷跟随其后,仅有这间郎岱监牢还不曾与他同入过,何况常人探监都在日间,可他却每每深夜入牢,这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我为此打通了郎岱大狱的各路关节,这才终于探清白蛇女原来就居住在这所牢狱后身。”
“这些事情你之前已经禀报过了。”杨大胡的语气阴森至极,此时他俨然已是怒不可遏,心下想着自己向来对宁起极是倚重信任,这才会将这件关生死荣辱的大事交给他办,万万不料竟然又遭背叛。
日期:2016-05-20 12:11:00
“是,左旗使且容部下再作回禀。白蛇女所居之处和监牢之间有道暗门,霍唯手中自有一把钥匙,刑狱牢头手中也另有一把备用,除他们二人之外旁人不得擅自出入。部下当时在他身后假扮一位普通狱卒,虽然见到了霍唯进入内室因而也确定了白蛇女的居住之地,但当时部下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跟进,因而也无法探明内室当中的情形,只得在外专心等待。然而过了足有一个时辰,始终不见霍唯身影再从内室里面走出来。我正自焦躁,狱卒却附在耳边说道这道暗门只进不出,霍唯每次进入密室均非从原路返回,令我不必再候,还是早些出去以免露出了马脚。我听后心中疑窦丛生,转而询问这位狱卒可曾见过内室中人,狱卒摇了摇头,说是只有牢头每日进出给里面送些上好酒食,除却牢头之外无人知晓这里面到底是关了一个什么人。我又问牢头怎地这般效力,狱卒以手比了比银两之意,意思是牢头在这其中必定捞了不少油水。我见此地已经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也就抽身走人了。”
“后来你是探到了连接那条墓道的后门?”
“正是,我细细研究了监狱后身之上的地形地势,用了几十只老鼠探洞,在其中任何可能出现关口密道的几个地方全部偷偷设下了陷阱埋伏,经过了半月之久才终于捕获了霍唯,也发现了墓道之秘。”
“既是这般说来,白蛇女是有半个多月未出墓道了?”陈稷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是。”
“你继续说。”
日期:2016-05-20 12:12:00
“鄙人身上有些武功,当时胸中筹划是先捉霍唯,再拿白蛇女,将他们一起解送到土司城中交差,岂不料霍唯虽是容易对付,这白蛇女确不是个等闲之辈。在墓道口捉住霍唯之后他高声向墓道呼救,白蛇女闻声从中杀出。可惜身手不济,着了几下软鞭便被制伏在了白蛇女的手下。”
“这不怪你,其人武功确实不弱。你此时本和他们为敌,怎么后来反倒变节了?”
“白蛇女将我擒住之后并未立施杀手,而是责问我受了何人差遣指派、此番目的为何,我当时已是阶下之囚,绝无他法,只得将左旗使派我秘密打探他们二人的交代供了出来。”
杨大胡一听此言立时气愤得目呲欲裂,二话不说,上前大力朝着宁起胸脯上踢踹了十几个猛脚,直直将宁起踢得呛出了一口鲜血来。宁起委实禁受不住,见杨大胡又一脚踹了过来,忙将身子向右偏移了些微。杨大胡反应不及踢了个空,脚下突然无处着力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猛然栽到了宁起身旁的兵士身上,样子极是笨拙。陈稷一见此情此景颇觉滑稽,不禁站在一边自顾自地朗声大笑了出来。杨大胡出此丑态也很是尴尬,恼羞成怒更是将怒气洒在了宁起头上,厉声吼叫道:“我养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直娘贼作甚?!左右,速速将他拉出去五马分尸!”
陈稷听到这话急忙回归了常态,先将兵士们阻住,又对杨大胡说道:“事情还没审清怎能将他贸然处死?且听他继续招供。”
“供出左旗使之后我本来已经闭目待死,但霍唯和白蛇女并未伤我分毫,反而将我带入了监牢里的那间密室,好生有礼地向我询问左旗使这番指派是何用意。但左旗使派部下去向郎岱之前就不曾告诉我用意为何,我委实不知无法作答,只得向他们磕头赔罪。他们二人也确是一副菩萨心肠,果真并未难为小人,反而礼待有加。”
“这一点雕虫小技便将你这个蠢奴才收买了?!你十岁之时父母双双遭了杀伐,我杨大胡看在和你父亲多年情义的份儿上养了你十多年之久又是什么心肠?之前我还琢磨不出霍唯怎么偏能无端疑心到了我的头上,还派人截下了我寄往岭南的亲笔书信,想来也是受你出卖所致?”
日期:2016-05-20 12:38:00
“截信之事确和部下无关。霍唯和白蛇女虽然没有探听得到左旗使的意图,但是明白此事既然做得如此隐蔽只怕动机绝非名正言顺,左旗使本就官高,若是真有什么为祸之计也是十足可畏。于是此后的一个多月里霍唯不仅将在下接到了药铺里居住,还以手足相待,将他家中所有外人所不知的隐情通通告诉了我,并和白蛇女一同对在下晓以大义,他信誓旦旦地承诺绝不会伤害左旗使分毫,只是不愿左旗使心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筹策致使湘西遭乱。我亦向他保证左旗使绝非歹人,之所以派我前来探听情况也可能另有什么现下不好启齿的缘由罢了,绝不至于谈到‘为祸一方’上,加之我和左旗使日常关系也不很密切,委实不足以监视,之后他们便将我放回到了湘西,在下也确实没有再和他们有何交集。许是他们并未相信在下对左旗使的开脱之辞,这才又指派了那位近侍将左旗使的书信截了去。”
杨大胡听到这里才觉气消了些,又继续发问道:“你回到土司城之后为何不向我交代实情?”
“他们二人对我有不杀之恩,左旗使对我有养育之恩,以善相待皆同再造父母一般,两边都不是歹人,部下夹在中间委实难以抉择,这才只得决定置身事外。回到土司城之后只对左旗使禀报了些表面所见,隐瞒了其中真实。今日既然已经全部捅破,霍唯也已经另用小人手段和左旗使正面为敌,部下也就不必再两头为难了,索性将当时探知到的所有情况尽数告之——霍唯和盲灯之妻并无夫妻之实,杀死盲灯之妻的也不是刚才那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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