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1-12 13:18:00
　　第29章 孙小妍：潜意识尽头
　　科研中心。
　　王医生看到孙小妍与周小姜过去的以及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用自己一生的精力，研究如何修改人类的记忆，初衷就是为了消除人类记忆中的不愉快。人这一辈子，遗憾、痛苦的事情太过太多了。有时候，这些记忆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既然人类总是无法选择释怀，所以，我就想如果有一台机器，能像手术刀切除人类坏死的皮肉组织一样能够删除人类不愉快的记忆，那该多好啊！从那一刻我就开始了自己的研究，这一做就四十多年。自从老板成立了这个公司，我为很多人做过消除记忆的手术，看着我用自己的双手，删除他们记忆中的不愉快，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但是人类的身体构造很复杂，技术越进步，人类身体也变得越复杂。我真的没想到，一个被删除记忆的人竟然再次来到这里删除已经被删除过的记忆。我年事已高，只怕今生没有机会再去继续研究了。这个孙小妍姑娘的情况虽然是个例，但是以后这种个例恐怕会越来越多，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她把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再次删除，如果以后她又重新记起来，我想我们只能再次为她删除，至于彻底删除的办法，我已无能为力，只能交给你们这些新人喽。”

　　郑医生说道：“王医生，虽然老板禁止公开您在删除人类记忆上的研究，但是这种研究，在国内外来说，都是顶尖的，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机构能够超过您。甚至可以说，很多国家还没有想到记忆是可以删除的。”
　　飞影说道：“王医生，我的数据库告诉我，人类有些问题是几万年也无法解答的，比如，人类为什么活着、死了去了哪儿等等，我把王医生的一生的成就和有史以来所有的人类进行了对比，结果显示，王医生的成就是可以和牛顿、达尔文等人比肩的，王医生不必如此苛责自己。”
　　王医生摇头不语。
　　郑医生走到手术台前，面对显示墙，抬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选定孙小妍幻想出来的那段鬼故事的记忆，又用另一只手把这段记忆拖到屏幕之外，然后这段记忆消失了，屏幕上出现“正在删除”几个大字。
　　郑医生低下头，看到孙小妍毫无反应，重新看向屏幕。屏幕上，正在删除四个大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删除失败。
　　郑医生诧异地看着屏幕，故技重施，仍旧失败。

　　郑医生看向飞影，问道：“飞影，怎么回事？为什么删除不了记忆？”
　　此时，王医生也看着飞影。
　　飞影摇头，走到手术台前，再次遁入孙小妍的身体内。过了一会，孙小妍身上的光环再次飞快旋转。郑医生看向屏幕，屏幕上的小妍的记忆慢慢消失了，郑医生愈加诧异了，还没等他进一步的思考，环绕在孙小妍身上的光环突然戛然而止。
　　这种变故，使郑医生和王医生的心都微微颤了一下，紧接着，光环消失，飞影被甩了出来。飞影跌到在地，着急地看着王医生，说道：“她在攻击我。”

　　王医生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走到手术台前，看着飞影毫无表情的脸，喃喃自语道：“是她的意识在攻击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还会有意识？”
　　王医生低下头，把头贴近孙小妍的面部。孙小妍的眼珠动了一下，王医生看到了，但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把脸贴得更近了，眼看就要碰到孙小妍的鼻翼了。王医生伸出手，打算翻开孙小妍的眼皮，但是还没等他碰到孙小妍的眼睛。孙小妍突然睁开了眼睛。
　　王医生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倒在地，指着孙小妍说道：“她，她醒了。”
　　郑医生也向后退了一步。

　　孙小妍醒了。她坐起身，扫视四周，脸上冰冷冷没有一丝表情。
　　郑医生惊恐地说道：“你，你……”
　　日期：2016-01-13 19:55:00
　　孙小妍冷漠地看着郑医生，眼神凌冽，生硬地说道：“我。”

　　王医生站起来，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问道：“你是孙小妍？”
　　孙小妍回答：“我是，我也不是。”
　　郑医生说道：“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是又不是。”
　　孙小妍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王医生赶紧插嘴问道：“你是孙小妍的潜意识？”

　　孙小妍抬眼看着王医生，缓缓点了一下头。
　　王医生倒抽一口冷气，而郑医生则是一脸不信任的模样，狐疑地看着孙小妍。飞影有些激动地盯着孙小妍。
　　郑医生说道：“你说谎。我们给你注射了麻丨醉丨剂，你不可能醒来。你现在醒了，只能说明药效过了，也或许是你的身体需要更多的麻丨醉丨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不是潜意识，你就是孙小妍本人，也就是我们说的意识。你现在迟钝不过是因为麻丨醉丨剂的药效还没过。”
　　孙小妍说道：“你如何确定麻丨醉丨剂对潜意识有效？”

　　郑医生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晃动一下身体，说道：“那我重新给你注射麻丨醉丨剂，对潜意识有没有效果，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郑医生走向其中一面墙壁，同时说道：“飞影。”
　　飞影指向郑医生面前的墙壁。墙壁顿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医药柜。郑医生迅速拿起一小瓶药剂，打破，抽到针管里面。
　　孙小妍看着郑医生走过来，没有任何反应。
　　王医生伸手拦住郑医生。郑医生说道：“王医生，你别拦着我，只要这一管麻丨醉丨剂，我们就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
　　王医生没理郑医生，反而问孙小妍：“麻丨醉丨剂虽然有可能无法麻丨醉丨潜意识，但是却可以麻丨醉丨你的身体。注射了这管药剂，就算潜意识不受影响，你也无法说话，甚至无法转动眼珠吧？”
　　孙小妍再次缓缓点头。
　　郑医生急道：“王医生，你别被她骗了，我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被潜意识控制呢？”
　　王医生说道：“恐怕我们只能相信她。”

　　郑医生问道：“为什么？”
　　王医生回答：“你们看屏幕。”
　　屏幕上一片黑暗，像是未曾启动，仔细观看，会发现一片漆黑的屏幕上显示灰色的影像。这种灰色影像错综复杂地排列起来，既没有一定的次序，也没有固定的章法。孙小妍过去经历的每一个细节、做过的梦、幻想的片段……都显示出来了。
　　飞影跳起来，钻进屏幕中。她看到孙小妍的记忆并不是以平面的形式存在的，屏幕上显示的其实只是表层。表层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空间。这些记忆碎片悬浮在空中，像是挂着数不清的风铃。飞影穿梭其中，向潜意识深处飘过去，她看到无数的记忆碎片向自己身后飞去。上面显示着孙小妍过去经历的一切，既有和周小姜的经历，也有独自一人躲在卫生间哭泣。继续往里面走，飞影发现此时的影像显示周小姜已经很少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孙小妍高中时的影像。飞影心中突然一种想法，但她有不确定，于是加快速度。

　　越往深处走，四周越加的漆黑，而温度也在降低，悬浮的记忆碎片也越来越暗淡。此时，环绕在她周围的影像，更多的是孙小妍高中时的经历。飞影确定了，显意识的记忆分布，只有从左到右的平面，而潜意识的分布，却是三维的，表层是现在，深处是过去。
　　飞影非常好奇潜意识的尽头是什么，她全速前进，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到达了一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悬浮在空中的记忆碎片，只有漆黑，四周一片寂静，就连屏幕的电流声都听不到。飞影继续全速前进，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时间，四周仍然是黑漆漆的。飞影是一种程序，她知道自己的速度比光速还要快，如今自己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一个小时有余，恐怕潜意识的内部，只是黑暗而已。
　　仍旧飞速前进的飞影打算折身过去，但是就在她向后扭头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前方隐隐约约传过来的一点光。内心一阵颤动，定眼望去，飞影确定前方确实有光传来。她继续向前，很快，她到了。飞影内心无比震撼，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人类的潜意识深处怎么可能是这样一种存在。
　　繁星点缀在黑暗中，像是一粒粒尘埃，而数不清的恒星发出的灿烂光芒几乎遮掩了所有星星的光辉。环绕在恒星周围的行星，像是忠诚的守护者围着恒星绕转。飞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里竟然蕴藏着一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