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4-10 22:10:00
第一章问道九华山
(1)
我是个不断折腾的人,我折腾的目的是为了追寻心中的宁静,所谓不折腾不得静。
当初我到丽江修行,就是因为丽江当时是一块世外之地,拥有世外桃源般的宁静,非常适合禅修。
可是,近些年,丽江迅速成了旅游热点,游客如潮水般涌来,于是喧嚣代替了宁静,寺庙也不例外。我所在的禅定寺位于丽江市近郊,当丽江古城被世俗大潮淹没的时候,禅定寺是很难避免被潮水袭击、独善其身的。我作为住持僧更是立于潮头,经常处于风口浪尖上,过去本然的宁静生活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成了一种奢望。
尤其是,有越来越多的女游客要我为她们开光,我不胜其烦,每有这样的要求,我都一概拒绝,我说我只给香客提供精神服务,但不开光,因为开光是针对那些本无灵性的东西的,开光的目的是让没有灵性的东西获得灵性,比如一个塑像,一张画像等等,哪有给活人开光的理?你们不是东西,我不会给你们开光的。有的女香客会问,为什么别的和尚都乐于给人开光?我说那些人是假道学,不是真修行,是披着袈裟的流氓。
有些女游客能接受我的话,但也会遇到极端的人做出极端的事。在一个夏日的下午,一个妖媚的女游客来到禅定寺敬香,完了,她走到我的冥修室。我的冥修室非常简单:一张竹床,一个书架,一个小卫生间。女游客的装束非常妖冶:上身透视装,下身超短裙,手上戴了三个戒指。嘴唇像熟透的草莓一样红润,胳膊像藕节一样白嫩。如此妖艳的女游客走进我的冥修室,引起了我的极大窘迫,因为我生怕被人看见说闲话,然后到网上八卦我们,但我也不能直接赶她走,那太不礼貌了,有失修行者的风度。可是这女游客太过分了,她一进来就要我为她开光,我没答应,她先是咬着嘴唇沉默不语,然后走进室内的卫生间。当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我懵了:她脱得一丝不挂!她光花花的坐到我的竹床上,大声说:“我都脱光了,你还不给开光吗?”我双眼一闭,给了她一耳光,女游客吼道:“你干嘛打人?”我说:“我不是打你,是给你开光,耳光就是开光!还不穿上衣服!”说完,我一甩房门,走了。
其实,这种极端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我开始纠结了:老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还怎么修行?我当初辞掉公职,从安徽千里迢迢来到丽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静修?可如今——
为了追寻一份宁静,我决定再折腾一次,回家乡的九华山静修。因为,现在,相比丽江,九华山是一块清静佛土,是一个清凉佛国。
日期:2016-04-11 08:11:00
这是我回九华山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与我的前女友苏菲有关。
我在出家前,曾和上海姑娘苏菲热恋,后来她母亲反对,她的母亲要求她嫁给老同学的儿子,此人名叫左兵,是个交警。当时,我和苏菲都顺从了她母亲的旨意,我到丽江出家,苏菲答应和左兵结婚。谁知后来发生了许多变故,正当他们准备结婚时,苏菲的母亲患癌去世,苏菲又在结婚的当天逃婚,跑到丽江找到了我,强烈要求我还俗,和她完婚,当然她没有得逞,我把她打发回去了。
苏菲第二次到丽江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居士了,这次她没再提让我还俗的事,而是和我一起探讨如何修行。
我带她到我自己经营的临水茶道馆喝茶谈佛,谈兴正浓时,苏菲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个女孩的惶急的声音:“姐,你赶快回上海!左兵说如果你不回来把事情了断,他就要毁掉我们家!”
苏菲也大吼道:“他敢!他凭什么啊?”
电话那头道:“他说,你的逃婚让他在名誉上和财产上都遭受了巨大损失,他限你三天时间,不回来就毁我们的家!”
苏菲逃婚已有一年时间了,左兵一直没有激烈反应,苏菲认为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左兵突然翻脸,让苏菲措手不及。
“你们赶快报警啊!”苏菲直跺脚。
苏小妹也大叫:“你不回来,报警有什么用?丨警丨察管得了今天,管不了明天!总不能让丨警丨察常驻我们家吧?你必须回来把这个问题作个了断!结婚也好,退婚也罢,需要你自己处理,婚姻的事别人代办不了!你跑有什么用?跑得了和尚,跑不掉庙!”
“好吧,我明天就回来!”苏菲掐断了电话。
苏菲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一语不发,万般无奈的样子。
我关切地问:“摊上大事啦?”
“左兵翻脸了!他要伤害我们家!你陪我回上海,保护我们一下,看在我们多年恋人的情分上,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说:“左兵不是交警吗?交警也是丨警丨察啊,怎么能伤害别人?那不是知法犯法吗?”
苏菲说:“他是临时招聘的交警,是临时工。”
我严肃的说:“我可以陪你回上海,但前提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你曾经的恋人。如果有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要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这是国家机密。”
苏菲说:“行,这次你就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陪我回上海,帮我解决一下问题,OK?”
我说:“OK!”
日期:2016-04-11 14:38:00
翌日,我和苏菲乘飞机回上海,我们乘坐的飞机在晚上十点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苏小妹开车来接我们,苏小妹比她的姐姐还要漂亮,气质特好。看到姐姐带来了一个大和尚,苏小妹很诧异,低声问苏菲道:“你和这位师傅认识?”
“早就认识了。”苏菲说。
“早上认识的。”我怕苏小妹看出我和苏菲之间有“过去”,就过去补了一句。
“师傅在哪里修行?怎么称呼?”苏小妹又问。
“在丽江,称呼我师傅。”我说。
苏小妹伸出手来,礼节性地和我握了下手,说:“欢迎!我叫苏迪。”
寒暄毕,三人进了车。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到了苏菲所住的小区。
苏菲的母亲已去世,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苏父见到女儿归来,喜不自胜,待我也非常客气。来到苏家,我很是感慨,我想,假若当年苏母不干涉女儿的婚姻,我不出家,眼前的三个人都成了我的亲人:苏菲是我的妻子,苏迪是我的小姨子,苏父是我的岳父。而这个地方应该是我走动最频繁的地方——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们连夜商谈起苏菲的婚事,我庄肃地问苏菲:“苏施主,你真的不想和左施主在一起生活吗?你母亲和他父亲是大学同学,你们两家是世交,世交结亲不是很好的吗?他到底有什么不好?”
苏菲说:“本来,我们两家的关系的确非常好,我和他相处得也很友善,只是我们俩一直以兄妹相交的,我从来没想到和他结婚的。如果他做我的家兄,他什么都好,如果他做我的老公,他什么都不好。我和他有缘分,但绝不是姻缘!一想到和他结婚,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的难受,对于母亲生前给我安排的这桩婚姻,我是本能的抵触,农村大文盲都知道反抗不幸福的婚姻,何况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对双方都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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