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6-22 15:58:35
有一个村妇小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丫头人不但长得秀气,听说书也念得好,就是摊上个这样的妈。她妈也真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妈一直打算用杏丫头给她哥换媳妇的,瞒着她偷偷摸摸地相了几次了,才不给她读书,怕读多了飞走。”
这时又传来杏姿妈的声音:“一说你就哭,哭你哥就有媳妇吗?你还嫌脸丢不够吗?跟你说:你现在也不小,过了年都十九了,赶这年刚过,看有哪家合适的,跟你哥换一门亲事回来,你不答应也要答应。”杏姿听了吓坏了说:“妈,我终于明白了…难怪不给我读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用我帮哥换媳妇,你这样做是违法的。”伤心而悲凉的哭声一声接一声,呜、呜!“我才多大啊,妈…我可以答应不读书,跟哥换媳妇的事没门……”哭泣声让一边看热闹的村民都于心不忍。
“你还小吗?我像你这么大,早嫁给你那个死鬼爸了。”“啪”的一响,接着咣当一声不知摔了什么东西的响声。“我看你还嘴硬、敢顶嘴,打死你这死丫头,你有能耐是了?你不换也要换,你是我生的就要听我的,你想看你哥绝后吗?用不用妈跪下来求你。”说着说着杏姿妈猛然地跪在她面前,鼻涕眼泪、捶胸顿足嚎声连连:“妈求你了!答应妈好吗?你要为你哥想想,难道让我眼瞪瞪地看着你死鬼爸的香火断送在我手上吗?我好命苦啊,他爸…你看你生的个好女儿…”杏姿满脸凄苦地一边哭一边说:“家里困难我可以不读书,你想拿我跟哥换媳妇没门,一定要这样就准备抬我的尸体去吧,你打死我也不答应。”转头对她哥:哥,你说一声吧……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令围观的人心酸不已!
有一人看不下去,在门外大声说:“她大嫂,有事可以跟孩子商量,不要打、骂孩子,刚大过年的,也要给孩子一个思想准备,你这样会出事的。唉!苦了这丫头…”
杏姿妈这时气喘脸青地说:“你这死丫头,存心让我出丑是吗?换亲的事我先不说,等过一阵。你说不读书,我怎相信你,过明儿又叫一堆人来说道我。”杏姿听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含着泪泣不成声 ,好一阵才转身进屋里。一会儿手提个煤油灯并拖着两个沉甸甸的蛇皮袋一声不吭,形态木然、泪眼滢滢地走出门迎着寒风往漆黑的外面走去……
雪花飘尽春花开,新岁未逝旧习来。铅云压下催花雨,天无情、地无义,春梦未启今日休。风疾吹,泪倾落,红颜却命薄!
日期:2016-06-22 20:52:41
第二章绝望焚书
当晚李贤吃完饭就离开老屋来到和奶奶住的小楼,准备检查下有哪些寒假作业还没完成,补补漏,接下来将迎来紧张的高二下学期。
大概九点钟左右,突然间,楼梯传来一阵急促地咚、咚地向上踩的声音。“三哥。”大妹有点喘气说:“三哥。出大事了,杏姿姐出事了。”“慢着,你这一惊一乍的,大半夜的吓人是吗?说清楚一点。”李贤对着妹子说。大妹的神态好像有点着急地说:“三哥,具体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刚才听到杏姿姐她们家里吵架声,哭啼声。我跟在别人后面一起去看。到杏姿姐家里只听到她和她妈一个劲地哭和争吵,乱套了。
好像她妈这次坚决不给她读书,还要拿杏姿姐帮她哥换老婆,不一会儿杏姿姐在村外不远处烧书,连现在高二的校卡、校徽都烧火里了。一边从两个蛇皮袋往外面掏书浇上煤油,一边撕、一边扔火里并哭着说:‘这是初中的、这是高一的、高二的。’笔、书包全都烧火里了,两袋书都扔完了。三哥,你去看看吧,你们平时也比较要好。杏姿姐坐在火堆的旁边一动不动,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淌,脸色苍白得可怕,任谁都劝不动。杏姿姐在烧书的时候她妈也跟出来,一边看她烧一边骂:‘你这死丫头,说不得了?不服气还把书弄出来烧,烧得好、烧完我就省事了。’哥…我真担心她一头扎进火里。”
李贤一听到这儿,真的吓得不轻,这家人发什么癫疯病?也没考虑这样的事情适不适合他一个毛头小子的外人掺和,转头拉着他大妹朝那边走去。
日期:2016-06-22 20:58:09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背影坐在那里,那束忽明忽暗的火光,给不知情的人看到以为是谁在半夜三更祭拜鬼神似的,给宁静的夜晚增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气氛。旁边还有一个人影站着,估计是他大哥。前面一堆冒着黑烟的火堆,火光一下子明亮一下子暗淡,隐隐约约地还有一些没燃烧干净的书本在那里翻腾、挣扎。残页、纸屑被风吹得满地飞舞,坐着的身影周围灰烬满地,风一吹,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一股青烟扭扭曲曲地、慢腾腾不情不愿地向上飘荡,好像在对上天诉说什么!附近黑暗里影影绰绰围观的人有老有小,都在指指点点,或悄悄地议论:
“这姑娘够可怜的,年刚过就遭这样的事情,照这样不要说考大学,书都读不成了…性格好刚烈的女娃。”
“我看活该,平时瞧她那个样子,以为到县城读书就了不起,尾巴都翘上天了,见到人爱理不理的,现在看她还能装清高?……。”
李贤跟大妹一直走到火堆的前面,不理躲在黑暗里的人,来到杏姿的身旁。这时才看得仔细,头发、脸上、身上的衣服都落满了书本烧完的灰烬。神色黯然、泪痕满脸、脸色苍白得像僵尸,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一头长发时不时被风吹起飘来荡去。
日期:2016-06-22 21:10:18
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禁轻轻地摇下头对她说:“杏姿姐,我在那边的屋子,刚听大妹说。唉!怎一下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妈是不是脑门抽筋了….烧就烧了,起来吧,身体要紧,不要坐在这里小心着凉。”她听到李贤的声音,轻轻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惨然地将头看着前面。李贤一下子不知怎样劝说,只能对她大哥说:“大兴哥,你在这里正好,你让你妈这样做忍心吗?….算了,你去鱼塘弄桶水把这火堆灭了。”过了一会儿,风越吹越大,气温越来越低,冷得一个劲的发抖。感觉真的不是办法,突然灵机一动:“杏姿姐,你不会把我的《七剑下天山》也烧了吧?”杏姿听了头也不抬低声说:“没烧,在家里。”
李贤急忙接住她的话说:“好、好!杏姿姐,会说话证明你的魂还在,我还在担心!…这鬼天气太冷了,回家去吧,其它的明天才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时她慢慢地抬起头眼不眨,含着眼泪看了他一会儿,嘴轻轻地张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最后从嘴唇里跳出半句:“让你们看笑话了…”又把头低下。李贤不得已跟他大妹说:“大妹,你拉杏姿姐起来,陪她回家去,叫杏姿姐洗个澡睡觉吧。”
“走吧,杏姿姐,事已如此,想再多也没用,慢慢来吧!天塌不了的。大妹,你用大点力啊!”……好不容易在他大妹半劝半拉之下,含着泪水低着头不情不愿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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