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代号:鹤顶红
年龄:不详
身份:胭脂里花魁
武器:烟花斩
特长:用毒
爱好:杀人
第一次杀人年纪:五岁
入会时间:十年
杀人数目:不计
日光静谧,佛音缭绕,高大的菩提树下端坐着一位青衣男子,清俊沉默,像从古画中走出来一般,手握一卷竹简,皱了远山般的眉。
“神光,你且去度了她来。度了她,你便可以脱离苦海,皈依我佛了。”
冥冥中,遥远的西方有飘渺庄严的佛音传来。
“可是,师父,这样的人,也能够被超度吗?”
“你要记住,没有不可度之人,没有不可救之心。”蓝天高远,白云悠悠,西方有淡淡金光,佛音庄严,冥冥之中,似乎在召唤某种已经注定的命运。
鹤顶红,如鹤顶红一样的女子。
神光,像美玉一样的男子。
我能否以佛祖的仁慈和宽广,来拯救你的堕落和残忍?
第一卷 哀牢山
第一章 凤凰
夕阳西下,深山里,古木成荫,凉意沁人,日光散漫地洒在松林里。松林深处,有一座青石砖墙的禅院。
禅院里,竹林深深,荷花初绽,黄色木香花重重叠叠,几只仙鹤在院子里悠闲踱步,青色的院墙上写着几个大大的“佛”字,字迹已经被雨水侵蚀得有些斑驳。远处隐约传来诵经念佛和寺庙的钟鼓之声,安静肃穆得像西天佛陀下的一株菩提,即使万念丛生也会瞬间归于宁静。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初夏的黄昏。
荷花池边,一张八仙桌,坐着对弈的两个人。
男子青衫如洗,清俊沉默,在夕阳的柔光里,像远古的佛像一般,有着使人安静的力量。他伸手在棋盘上放下一粒黑子,手腕上一串檀香木的佛珠,手指修长坚韧如竹枝。
女子面罩轻纱,深红的裙裾流水般铺了一地,上面落满黄色的木香花瓣,微风拂过,几近透明的轻红色面纱,鬼魅般艳丽的容颜惊鸿一现。
那惊鸿一现的容颜,水波般流动的魅惑,像从地狱里开出的红色彼岸花,每一丝气息都带着极致的危险和诱惑,连她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森森寒意,能瞬间将人冻成寒冰。
她伸出白玉般的手腕,长长的指甲上涂着凤仙花汁染成的朱色蔻丹,似是不经意般拂过男子瘦削的手背,款款将一粒白子放在刚才那粒黑子旁边,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一种淹然百媚,万般难描的风情便从唇角边蔓延开来。
“师父,连我这样的人你也想超度吗?”声音似刻意做出的蜜糖也似的甜腻,好掩盖那原本的空灵落寞,像刮过山谷的寂寞的风。
“佛陀说,无不可渡之人。”青衣男子迎着她冰冷的眸光,平静的声音里,隐藏着一种坚定。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
“你可知道我这双手染过多少鲜血?”
“我知道。”
“你可知道我是胭脂里的花魁?”
“我知道。”
“那,你还是要度我?”
“佛陀说,无不可救之心。”
“师父,那如果没有心,你也要渡么?”女子笑着站起来缓缓拉开衣衫,一柄短刀划开胸口,那里是血淋淋的空的——她果然是没有心的人。
戴着佛珠的手腕突然顿在半空,手指修长坚韧如竹枝。
静谧的日光里,长久的沉默。
一阵微风拂过,竹林婆娑,荷花鲜妍,满园的木香花翩翩起舞,一片青翠的竹叶打着旋儿落在棋盘上。
* * * * *
我叫“夭夭”,我是一头狼,性别为母,我在哀牢山已经修炼五百年了。
五百年来,我总是做着这同一个梦。每当从梦中醒来,那血淋淋的胸口清晰得仿佛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梦中戴着面纱的神秘女人,似曾相识。然而,在我五百年的生命里,除了我自己和师父以外,我不曾见过别的女人。我有时候会想,那会不会是师父对我的试炼,然而同一个试炼能坚持五百年而不变,也实在不像师父的风格。
我师父是赫赫有名的七彩凤凰之神北天玄女,她曾是神族凤族之王,是世间力量最为强大的神仙之一。然而,她却在哀牢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上千年了。美其名曰,是下凡体察民情,然而哀牢山的人民群众,除了我这头狼以外,就只有一只狐狸精了。
这就意味着,师父能体察的就只有我们俩了。然而,一千多年了,我们却连师父的面也没见到几次,更别说什么体察了,因为她平时都关在哀牢山最高的无极峰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尤其是她是火系的神仙,却住在极北极寒的地方,显得分外寒酸,我常暗自怀疑师父是不是得罪了某位领头的神仙,所以被放逐在这里。
更何况她还是拥有至高力量的七彩凤凰之神。对于所有长着羽毛的动物来说,成为凤凰,是他们的梦想,就好像每个凡人都渴望成仙,而每个神仙都渴望当天帝一样。
而凤凰里也分了等级的,按照赤、紫、绿、蓝、青、白、金七种颜色分成七个等级。颜色越淡,等级越高,力量越强大,而数量也越少。
如果你是一只红凤凰,碰见一只白凤凰,都不好意思打招呼说自己也是凤凰,如果附近只有一颗梧桐树,那么你就要乖乖闪远点,自己另外找棵梧桐树歇着。不论你是不是连续飞了好几天,已经累得连脚都站不稳,翅膀都张不开了,也得做出一副您歇好,我一点也不累,我随时为您服务的模样,恭恭敬敬地退开了去,然后在背后骂一声只有死人才穿白衣服,你妈死了才戴孝等等,按照各自的水平自由发挥。
这尊卑有序的条例,不仅在人间通用,上至天界,下至魔界,莫不如此。
所以,要想成为被绝大多数凤凰被避让恭敬的那一方,就要涅槃成为金凤凰,金凤凰便有了参选凤族之王的资格。
一旦成王,便是百鸟退避,君临天下的阵仗。走到哪里都是一堆人跟着,说的每句话都被当成圣旨,用过的每件东西都会成为宝物,哪怕连放个屁,也会被当成是仙气。忠心的臣子还会责怪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放了,应该提前昭告天地,举办宴会,显示凤族的实力超群,凤王的英明果断,凤凰放屁明显比百鸟朝凤更有创意,更有远见。因为他是一个人在战斗。
物以稀为贵,这种尊荣之极的地位,自然不是人人都能享有的,每过一千年,凤族才会出现一只金凤凰。
比如上一任凤族之王“九贞圣女”风惜惜,灵力高强,品行高洁,一提起她的名字,世间所有有翅膀的生物就会崇拜得五体投地,没有翅膀的生物也会崇拜得四条腿垂地。
我一向对名字有四个字的人怀有敬意,在我的印象里,只有非同寻常的神仙才会有四个字的名字。比如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玄武大帝,还有齐天大圣等等,每个牛逼的名字后面都有个牛逼的神仙,和一段牛逼的历史。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名字牛逼,人才牛逼,还是因为人先牛逼了,而后名字才牛逼的。
我的师父北天玄女也是四个字的名字,听飞飞说她最牛逼的事迹就是一千年前率领天庭众神,将魔界历史上最强大的魔君苍魂封印于苍茫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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