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作为商人,有唯利是图的一面;可我毕竟当过兵,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
麦建国听了我的话,则坚决表示不再想要这面镇魂镜了。
我听麦建国这样讲,就知道他不想再跟这面镜子产生任何的瓜葛。原本我还希望他能带我到汪溪村走一趟,说不定我真能在那里寻找到更多的东西,不过现在只能暂时将这个念头埋在心里。
过了几天,又是一个雨天。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后面,看着蒙叔在店堂里面忙碌着,他跟我不同,是一个手脚特别勤快的人。
我平常无聊呆在家里,只会上上网、打打游戏,他则喜欢将铺子里擦拭得一尘不染。按着他的说法,店面就是人的脸面,店面清清爽爽,才能客似云来,财源广进。
从这点来说,蒙叔要比我更财迷一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店门被人推开,麦建国走了进来。
我看到麦建国进门,原本正要打招呼,可当他身后的麦叶进入我的视线时,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麦叶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把她娇俏动人的模样完全衬托了出来。她看到我唬着脸看她的目光,也不在意,一进门就把目光向着博古架上扫去。
“老王,谢谢你救了我娘、还有麦叶。我俩今天来,是特意向你表示感谢的。”麦建国走到我的身旁,边说边将一个厚厚的红包送到了我的面前。
“老麦,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拿了你的东西,怎好再要你的钱呢?”我将红包推了开去。
虽然这是我应得的收入,可作为朋友,总归要谦让一下。这就叫人情,你要是大大咧咧就收下了,人家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麦建国看我这样做,故意打趣儿道,“老王,你要是不收下这钱,将来是不想让我再光顾你的店了吧?难道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不能让我表示一下吗?”
既然麦建国都这样讲了,那我当然不好再推辞了。
就在这时,麦叶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话进来,“王铮,你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从古墓里面出来的吧?”
“丫头,你真是盗墓笔记看多了!你管我的东西怎么来的?反正这不是我去挖的。”我撇着嘴巴没好气地回答。
“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麦叶边说边背着手溜达到我的身旁,“臭小子,我今天来是跟你道谢的,可不是跟你吵架的。要是我想跟你吵架,就不是跟着我二叔过来了。”
我听麦叶这样讲,当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你过来道谢,我还得笑脸相迎才行?
“哼!我记得前天有人临走时,可说过要泡我的话。”麦叶歪着脑袋,在我身边打转。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
麦叶的确是个难缠的臭丫头!她知道我在麦建国的面前,一定不好说出太过分的话来。因此,她这么一说,反倒是等于堵住了我的嘴。
麦建国看到我干张着嘴巴没话说的模样,知道我和麦叶不对付,赶紧出来打圆场,拍拍我的肩膀道:“走,老王,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请你喝酒去。”
这话说完,他又把嘴靠到我的耳边低声耳语:“我这侄女可厉害啊,我老王家里的一霸,你小子以后可有得瞧了。”
我苦笑着咧了咧嘴,心想麦叶厉不厉害关我屁事儿?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不过,对于麦建国提议出去吃饭的事,我倒是欣然接受了下来。这大下雨天的,我在店里待着无聊,就当是到外面去透透气了。
可就在这时,却另有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席蒙看到有客人登门,自然就热情地迎了上去。他们交谈了几句后,他却快步向我的身旁走来,“铮子,那两位客人有事情想要见你。”
“有事情?”我跟麦建国正准备出去吃饭,当然不想被人打扰,便挥了挥手说,“蒙叔,店里的事情由你做主就好了,我这里还有朋友。”
“可他们点名非要见你,而且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很重要的事情?”我听席蒙这样讲,目光便向着站立在店堂当中的两人看去。
我看到他俩的身上穿着苗人的服饰,粗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可当我留意到他们耳朵上戴着的圆形耳饰时,眼睛却象是被针刺扎过了一般。
我知道这两个人我是非接待不行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两名苗人向我走了过来。
当先半步的是个年迈的老苗人,发鬓斑白,脸上满是皱纹,宛如陈年的树皮;稍稍落后半步,怯生生躲在老苗人背后的是个年轻的苗族少女,似乎是不习惯接触生人,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见我有事,麦建国知趣的打了声招呼,带着麦叶先行离开了。
看着眼前这两名不速之客,我实在觉得有些头疼,却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只能把他们迎进了会客室里。
“魂归来兮,护君之恒干,居君之乐处,而绝彼之不详。”关上会客室的房门,我口中轻声吟唱起一句拗口的先秦古言,同时双手在左胸前合拢,指尖交叉对叠,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
看到我的举动,老苗人昏沉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神彩,原本略显佝偻的腰顿时挺直了几分,神色肃穆地在他的右胸位置结出一个相同的手势,用一种奇特的腔调吟唱道:“魂归去兮,南方可为止,得人肉以祀,奉之以为天。”
等到老苗人一丝不苟地将整个见面仪式完成,我这时终于可以确认,来的两位苗人,正是当年护陵八支中的苗疆巫蛊一脉。
我和他吟唱的这两句先秦古言,以及做的古怪手势,并不是简单的先秦古辞,其实是我们护陵人世代相传的接口暗号。
古言共有九句,八个分支连同大首领一脉各占一句,吟唱的语调各不相同,而手势看似一样,其实每个分支摆放的位置各有讲究,指尖交缠的部位,更是有细微的差别。
因此只需要听古辞,观手势,我们就可以认出各自所属的脉别,其中诸多细节,但凡错了一处,便不是我护陵人一脉的传承。
当年被父亲硬逼着学了很多与护陵人有关的东西,很多东西的记忆都已经很模糊了,唯独这些暗号和手势,让少年时的我感到十分新奇和有趣,因此印象尤为深刻。
虽然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只不过我无法确定的是,这两位千里迢迢从苗疆赶来的护陵人后人,究竟是敌是友。
不能怪我太过于小心,毕竟时光已过去几千年,先祖当年的职责,早已经随同那位始皇帝,埋葬在故纸堆中,护陵人的使命,在嬴政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对于那些足可以作为神话故事来听的先祖旧事,我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
老苗人不知道我的心思,对上接口暗号后,他似乎显得有些宽慰,脸上浮起几分笑意,说道:“原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让你相信我们的身份,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我们护陵人之间的暗语、手势,实在是难得。”
“彩云,来见过你的王铮哥哥。”这一句,老苗人是对那名年轻的苗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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